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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匣子(女尊) (棠梨豆豆)


  但邵盼不说,他便不应该知道。
  毕竟是经过事的人了,再慌乱也强自冷静下来。
  “邵娘子,借一步说话。”


第59章 灶台边的阿牛17
  邵盼来报信,本就是冒险。看在和齐湄关系一向好,才来通个风,免得她家人担忧。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今日一大早,宫中竟动用上大内专用的的铁衣宫卫,封堵从宫中到天坛的马路,封闭沿途坊门……
  停市、洗街、戒严道路、盘查往来,整个平州的中心清了个空。
  她沿着外围一路走来,隐隐可听到一路礼乐。
  她自小在京城长大,母亲又是官场中人,对官场的排场可谓精熟于心。可如此盛大的礼乐声,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平和的雍容雅乐,听得人心里一阵一阵地怕。
  但她眼前的郎君,只是稍稍一惊,就低着头思考,之后面容安稳。让她这么看着,竟也觉得安心了不少。
  阿牛稳了心神,尽量平静地问:
  “邵娘子,那工地在哪?家中之人可不可以探望?”
  “那都是皇家之地,本来她们上工,你知道的,就是马车来各坊市门口接人,晚上再送回来,外人不得入内。今日已封街戒严,连去那边都去不得了。”
  “如此,只有等?”
  “嗯,大概只有等。”
  阿牛心里已经快压不住紧张了。
  但他还是稳稳站在那,尽量温和地对邵盼道:“或许只是宫中的贵人,偶尔想出来看看呢?咱们不要太着急了,一定没有事的。”
  “对,也可能只是平常事。”
  “毕竟,这已经是京城了嘛。”
  他竟然还勾起嘴角,笑了笑。
  便是他自己,也真的想不到。就这两三日前,宋春帆不过说了几句话,他就恨不得当场自绝。而今天听到这种消息,还能稳稳当当劝住了邵盼,又当真没事似的把她送出巷口,自家又这么自然地走了回来。
  二老在卧房里听了响动,齐父掀开窗来看了看,外边已没人。
  “阿牛,方才谁来了?”
  “公公,是邵娘子。”
  “来找湄儿的?”
  “不,是帮妻主留个口信,说今儿不回来的。”
  “哦?怎么回事?”
  “工地上忙,有活儿要赶赶。”
  “唉,怎么就忙成这样?”
  二老虽有抱怨,但也没有多怀疑。
  阿牛这才慢慢地走回楼上,没有人看得到他的地方。
  他心一松下来,才走两步,忽然觉得膝盖之下软成了泥。亏他手快,扶住书桌,站在原地深深呼吸几次,才找到自己的力量,没有坐倒在地。
  不知妻主照顾过的朱雀神,可否庇佑于她,将大祸消弭?
  只怕那被涂了一半颜色的朱雀神,面对天子真身,都难以保全她自己了,还有什么空闲,管一管那个涂污她容颜的工匠呢?
  此时此地,天地不应。
  他多希望自己真的是个“雄鸡报晓”的命啊。这样的话,他就能坚信,妻主的运道,能因为一股玄之又玄的力气,逢凶化吉。
  “我如今,竟连这个都肯信了。”他心酸地想着。
  //
  明知齐湄不归,晚上,阿牛依然是炸了春卷。
  齐母笑道:“又沾了这刁钻丫头的光。”
  第二日,早起给齐家二老热上几个鸳鸯花卷,从巷口买了糖油饼和面茶,一桌子摆起来,香喷喷的。
  想着齐湄在工地上,不知道吃了些什么。
  中午,擀了些荞麦面条,切碎了肉做成臊子,兜头浇上,再多加些醋,在寒冷的天气里,最是开胃爽口。
  想着齐湄在工地上,不知道吃了些什么。
  晚上,用猪油炝锅,将专门多擀出的面条做成了浆面。因用上了菠菜,起锅盛好了,就随手又撒上一层碎芝麻。
  想着齐湄在工地上,不知道吃了些什么。
  夜间点着灯,拿出厚被来,总觉得手里现有的被套,都还不够软和。
  恰好齐父想起:“有一块布,是专给湄儿冬日用的,你拿了去,把厚被子收拾了吧。”给了他一大块压箱底的墨绿色绒布。
  摸一摸,满手都是温软,如花瓣一般。
  齐父又拿出一块来:“恰好要换被套,你把这被面拿去。我想,你两个原该用上这样子的。”
  抖开一看,竟是一块喜鹊踏枝的提花缎,红艳艳的,又崭新。这布他在从前的行李中不曾见过,虽不知道公公是什么时候扯来的,却知道为什么在这会给了他。
  他脸上有些羞赧,心里却极乐意地收了下来。
  珍重地抱了两块布上楼去,套在厚棉套上。今年纺的新线,纫在了针上。
  话本里都说,若果然有意外之事,用针时就会扎到手指。可他一切都很顺利。在昏暗的灯光下,做熟练的活计,自然是毫无差错。
  一条双人绒被,就这么成了。
  且收进柜子,等她回来,是个惊喜。
  夜色浓了,楼下二老早熄了灯。他这才躺进被褥,闭上眼睛。
  没有她在身边,他也能好好地睡。
  一觉,到天明。
  第三日,第四日……
  戒严的街道早就解了禁,恢复了热闹,仿佛那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阿牛是坚信着的。
  //
  第五日清晨。
  是邵盼把齐湄送回来的。
  清晨的雾,又湿又冷。门外那株柿子树,不知何时把果子悄悄煨得熟透了,把几条挂得满满的枝丫伸到齐家院墙里来。
  阿牛正在井台汲水,只听吧嗒,吧嗒,轻轻的响声。
  是落了两个柿子,正摔在他脚下。
  他心念一动。
  “事事如意?倒是个好话儿。”
  这时候外边有轻轻敲门声,齐湄在叫:
  “阿牛,你在吧?”
  阿牛也是愣了:“在。”
  “你在墙根啊?打水呢?开门开门,我回来啦。”
  门扉一阵锁响,忽然被人从内拉开。
  然后,邵盼就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把齐湄送到家门口了。
  她真糊涂。
  湄湄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不认识自家门吗?
  如今,不但没人谢她,她还得看着这两口子,像是烧久了的两块铁,热得红透了,正互相往对方身体中交融,渐渐铸为一体。
  “啧啧,抱得再紧些。难道你俩还能一天不喘气儿么?”
  她酸溜溜地腹诽,撅着嘴巴。
  这两人还真的不想喘气儿了,就这么紧紧抱着,抱着。半晌,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动弹。
  一个头发上还挂着漆。
  一个裤脚上已被井水湿透。
  不脏吗?不冷吗?
  算啦算啦,送到了,就走吧,别碍着人家小别胜新婚。
  口亨!
  改天我再来蹭饭!
  //
  顺着齐湄的指点,阿牛在储藏室一角,找到了有点破的躺椅。
  擦干净,放平了,人就能躺在上面。再放个高凳子,凳子上放了盆子,兑上温水,这样洗起头发来,很是方便。
  齐湄半闭着眼,絮絮叨叨地交代。
  “你吓着了吧?
  “一开始我也吓着了,但是我这没官没品的,皇上才不会把我们当回事。她还没来呢,我们就都被隔离开了。别说看看皇上的样子了,一个衣服角都没看见。
  “反正就是为了那个朱雀神涂漆的破事儿。我也不知道那些贵人们究竟怎么样商量的,还好我事先和宋大人都交代妥当了,大概是宋大人应对的吧。
  “后来就真的是赶工了。好像是说,既然朱雀神都上色了,只能上到底。我就按照我们定好的那个法子,一色一色慢慢地涂过去。
  “你不知道,之前我画了多久的旋子花,我都快变成旋子花了。这次画朱雀神,倒是忽然像有神明显灵一样,特别顺手!那个漆也是,怎么调怎么顺,一点点浓了稀了都没发生。
  “到了昨天,一整天都在收尾细节。要不是天黑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躺了一整天,举着一整天的手,就画了一整天。我竟然都没有想吃饭!
  “直到上灯的时候,我才拿着清漆,涂上朱雀神的眼睛。
  “阿牛,若你能看到,有多好!
  “我用黑曜石贴的眼珠,用螺钿贴的眼白。清漆涂上去,那个光彩,是什么东西都没法比拟的,那眼睛,就像活了似的。
  “我都佩服我自己!硬是把一个杀头的任务做成了领赏!
  “我也有点羡慕宫里的人了。要知道这东西虽然是我做的,但等做完,我也看不见了,除了记忆,什么都留不住。但是皇上每年都能来看看。
  “嗨呀,当皇上就是好。”
  阿牛从担心到骄傲,最后忍不住笑:“你小声点。”
  “没事儿,皇上又不知道。”
  “你还说?”
  “这么半天了,一脑袋都是桂花香油味,都发臭了。阿牛,你看看,那漆化了没有啊?”
  “别急,这就给你洗。”
  经过一遭凶险,又赶了几天的工,到了现在,齐湄才真正放松下来。
  她自己擦着头发,坐在风炉边烤火:“阿牛做什么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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