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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匣子(女尊) (棠梨豆豆)


  “你先把你手里的豆角放下再说。”陶承安直接拿走了她的筐子。
  “宁宁老师,我会帮真真老师的忙。”张琢乖巧。
  陶承安板着脸:“在书桌上择菜,你们哪有个备考的样子!”
  “平时都这样嘛。”一大一小都不以为然。
  那墙角的几个架子上,爬了豇豆藤蔓。本来是打算收货豆子,但如今何原她们要搭脚架,要拔掉豆蔓,李琼只好提前收豆角做菜吃。
  今天上午,她就一面讲课,一面在架上摘豆角。孩子们围着她听讲,不时还搭把手帮她摘几条低处的豆角。到了中午,张琢请她看文章,她就一边撕着豆角的筋,一边向张琢讲解。张琢见了,自然也抓了一把,帮起了忙。
  师徒两个手里择菜,口中论道,细小的绿色筋络丢在书桌一角,也有一些落在地上,正被陶承安进来看到。(见作话)
  “圣人曰,君子远庖厨。”他说。
  “太史公曰,民人以食为天。”李琼笑着挤兑他。
  “老君有言,治大国若烹小鲜。”张琢也回了一句。
  陶承安拿毫无力度的警告眼神瞥了瞥学生。
  张琢平时就乖巧,即便知道他没有认真生气,还是选择听话,拿起本乡历年秋闱的范文集,埋头在其中。
  陶承安转头向李琼。
  “目不能两视而明,耳不能两听而聪。君子结于一也。”
  李琼早等着他了。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狡辩。就一句:好好教学,我去择豆角。”
  “你又不会。”李琼眨眼,“我看你连青菜都不敢碰,还不如我呢,你会择豆角?”
  “看看就会了。”陶承安一脸淡然,拿了筐出去。
  李琼和张琢讲了半天,看她懂了,又选了道题作起了文,才悄悄地出来。眼看廊下陶承安还没有做完一半呢,忍不住笑。
  “怎样?让你远庖厨?这择豆角的活计,比作诗文还要难些吧?”
  “简简单单。”
  “那怎么一脸为难啊?”
  “阳光太强,晒得皱了眉。”
  李琼忍俊不禁:“好啦,我教你。你刚才搞反了,才会把筋络弄断。只要掐掉这边的尖尖,然后轻轻地往下撕——”
  她说的声音低,只听墙角一声笑语。
  “老何,你那旧毛病,如今是不是大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专门解释一下,择菜(zhái cài),这个地方是不能念“zé”的。
  有的时候写人物对话和心理,会糅合一些北方方言的语法习惯,本来我自己觉得还挺有特色的,但是最近发现,好像南方小伙伴们并不知道这些读音和语法什么的……哎呀不好意思。
  ps:
  三圣母是民间常见祭祀之一,现存的小庙也不少,只是现在很多人都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十多年前,我在安徽某村子里的三圣母庙求过签,还挺灵的~感谢三圣母~


第41章 方寸桃李花9
  帮手工匠们似乎和何原很熟悉,口气亲热地直接问询。
  “算算,如今已经回家大半年了,可该习惯了吧?”
  何原的声音:“没有。”
  “还是夜里不能睡下吗?”
  “如今前半夜能睡一会,后半夜,到了‘那个时候’……总是过不去。”
  “硬要睡的话呢?”
  “我试过,无论何时睡下,有没有注意时辰,‘那个时候’都会醒。然后心慌得很,有时候不能确认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那可怎么办?找医生开些安神的方子?”
  “治这个伤的时候,内服外敷了不少,想必也有安神的药在里面。但是那药吃得人昏昏沉沉的,勉强睡了,还不如醒着。”
  忽然另一个工匠插话道:“老何,我听说,‘她’正到处找你,有人已经找到咱们附近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先前那工匠笑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只能是不愿放人,还想让老何回营里呗。”
  何原淡淡道:“我既出来,就是不回去了。”
  李琼和陶承安对看一眼。
  营里?
  只不知,是牢营,还是军营?
  她俩正想着,工匠们从拐角墙边转出来。不经意间,双方对上目光,都是一愣。
  气氛有点诡异。
  忽然间,工匠们嘻嘻哈哈笑出声来。
  “怎么?听到啦?”
  “老何,你说这学堂的两个小老师都是好人来着,听听也没关系吧?”
  “反正你这个瞒不住啊。‘她’要是找到你,起码也得敲锣打鼓给你闹开了吧?到时候全村都知道了。”
  何原有点尴尬,偏了偏头,小声向两人道:“打扰了,不好意思。”
  “哎哟!老何!给学堂干活,自己也成了文化人儿了?”
  “还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工匠们笑闹着,就把李琼和陶承安挤在了中间。
  “你们还不知道吧?别看她是个乡村木匠,不太起眼,可是她身上的这份军功啊!啧啧,足可以做个将军了!”
  何原脸上一红:“老丁,别夸大。”
  丁木匠笑道:“那你倒是自己说啊!”
  “我怎么好意思?”
  “那我就说了,你别嫌说得错了!”
  工匠们哄笑:“老丁,快跟小老师们讲讲!”
  “好嘞!”丁木匠学了一副说书人的架势,“你们这位何大姐,几年以前,在县城里干活的时候,听说县衙放榜征兵征工呢,就应征入了军营。喏,驻地就在南边的界线上,上司就是那位鼎鼎有名的‘无敌将军’!”
  “好厉害!”李琼眼睛都亮了,“就是那位年少得志,横扫西南的归德将军吴雨虹?”
  “可不就是她!”工匠们笑道。
  “那,姐姐们都曾是吴将军手下?”
  工匠们很骄傲:“那当然啦!”
  丁木匠继续道:“不过,我们都是工兵营的,不是那种冲杀在前线的。有一回,老何破开了一个从暗探身上缴获的,特别厉害的机关盒。那里面的情报啊,老重要了!吴将军一看就欢喜得不行,当时就把老何提上去,放在她身边的亲兵里,专给她做些精巧的玩意儿传情报用。”
  李琼恍然。
  “怪不得你们方才说,‘她’不肯放人,原来是吴将军还想着何姐姐的本领,想让她继续在军中效力。”
  “可不是吗!”丁木匠道,“吴将军一有空,就跟她讨教机关嵌合之类的技术。有一天后半夜,丑寅相交那个时候……忽然!有暗探来营帐刺杀吴将军!老何帮吴将军挡了两刀,脸上一刀,身上还有一刀。嗬!那暗探下的,可是死手!”
  她连说带比划,听得李琼和陶承安一愣一愣的。
  “说时迟,那时快!吴将军也不含糊!趁那尖刀卡在老何肋骨里,拔不出来的一刻!好一个吴将军!使出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分!筋!错!骨!擒拿手,一把将暗探就地捉了!就问她:‘是谁派你来的!’那暗探冷笑两声,把牙关一咬,竟然服毒自尽——”
  “老丁,你靠谱不靠谱!”别的工匠一口打断,“你还真来说书啦!”
  她把丁木匠推到一边:“小老师,你们听我说。吴将军抓了暗探的活口,又叫了军医来给老何治伤。伤情稳住了之后,我们才去看的。那血流得,整个人都干了,脸上蜡黄蜡黄的,躺在那不会动弹,真是吓人!不过她身子强健,将养了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又有一工匠道:“恰好营里有命令,道是减少兵员,可以打发我们回乡。老何就急匆匆地向吴将军讨了个人情,比我们先回来了。我们也就收拾收拾回来了。”
  李琼明白了:“这是本朝闲时务农、战时练兵的传统。你们虽在兵册,但不必一直在军营里操练,若再有战事需要,本地衙门自会通知你们集结。”
  “对对!就是这么说!”
  “你看人家这,有文化!说出来多规整!”
  “那个管工兵营的长官说,我们脸上有军营的刺青,下次征兵逃不掉的。这时候我倒羡慕老何,一刀把那块砍没了!”
  “这好办,也给你来一刀!”
  “可别!县城里都知道脸上有疤的是何木匠,我手艺又没她好,要是被人认错了,派个大活给我,我可做不来。”
  陶承安和李琼也说过几次战争的趋势。到了现在,听退伍兵员们这样说笑着,心里就定了。
  大规模地遣散兵士和军中工匠,说明战争已经全面结束了。
  这次的全线胜利,很够分量。
  从故纸中寻觅旧事,昔日繁盛的大周,至今已经分裂了两百余年。争斗几十年,平和几十年,轮回过两三番,到了今朝。史书上一笔带过的时光,却是很多平凡人家里的彻骨之痛。
  如今,胜负终成定局。
  这延续着绝望命运的烽火,终于彻底地熄灭了。想必在以后几十年内,由胜利者重新整合起的大周王朝,需要漫长的休养生息。这些工匠都不会再应召入伍,而是在家乡,和亲人一起平安到老了。
  于公于私,这都是大好的消息。
  何原是一群人中最淡然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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