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紧张地嘴都瓢了:“是、是是啊!”
旁边一个影卫看了看洛妃眉心子弹大小的飞镖,嘴唇动了动。
甘夏看着他问:“看出什么了,说出来。”
那个影卫单膝跪地,拱手道:“回娘娘,这飞云镖......是我们老大独有的武器。”
影卫的老大,是影卫长。
历届影卫长只忠于皇帝一人,这在大洝已经算不上秘密。
甘夏嗯了一声,沉默了良久,低声道:“送我回宫吧,我不找他了。”
一行人默默地往回返,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有轻轻的脚步声,气氛沉重地吓人,静的让人心悸。
骆邵虞杀了洛伦鸢,还不让走露风声。他只怕是已经知道是洛伦鸢送自己出宫,并且加害于她。
以洛伦鸢的性子,必定不会甘愿就这么死掉,她一定会把自己曾有出宫的意愿这件事给说出去,哪怕骆邵虞不相信,也能在他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怕只怕,骆邵虞已经信了。
他听了洛伦鸢的话,再联想一下那张自己亲笔绘制的地图,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不信。
甘夏忽然想起前几天她邀骆邵虞出去玩,却出乎意料地被拒绝的事情。
以骆邵虞平时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作风来看,哪怕他真的有要事要处理,也会提早办完,腾出空来满足她的愿望。
骆邵虞却拒绝了,只有一个原因。
他以为自己这样做是为了再一次的逃离。
甘夏嘴里发苦,骆邵虞怕是再也信不过她了,她以后再怎么拼命对他好,他可能也只是认为这只是为了离开他付出的努力。
重新回到自己的宫殿,甘夏趴在床上闭了眼睛苦笑,骆邵虞如今不相信她,她幸亏没有在这个关头同他提哥哥,不然不知道要捅出个什么乱子。
好烦啊。
前世他二人未能得善终,这辈子她拼命想要挽回,可依旧于事无补。
骆邵虞就不能信她一回吗?她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放下身段来讨好他,浑身解数哄他开心,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自己要离开他?
他非要让自己把心都掏出来给他看才能相信吗?!
甘夏烦躁气愤地捶床,忽而又泄气地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就算骆邵虞相信她,她也不能就这件事给出合理的解释。
图是她亲手画的,洛妃是她自己结交的,若她不愿意,不配合,被从皇宫掳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铁证如山,由不得她辩驳,也由不得他不信。
都是因为她,她曾经为了逃跑假装乖巧,还信誓旦旦地放出话来说这辈子绝对不会爱上他。
她一直同骆邵虞针锋相对,厌恶毫不掩饰,说过的各种诛心之言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的形象已经在男人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相信自己已经爱上他了呢?帝王本就多疑,洛妃这件事只是加深了他的怀疑罢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坚冰融化也不可能在朝夕间完成。
甘夏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应需努力呀。
第10章 坦白
甘夏是被饿醒的,她费力地睁着眼看向窗外。
居然天都黑了!
她睡了这么久吗?
甘夏刚要骨碌着爬起来,便听到门外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便又迅速趴回床上装死。
打算一会等骆邵虞来了之后吓他一跳。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倏地放轻了,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带了点笑意:“怎么还睡着呢,小懒猪。”
好家伙,当面叫人家小宝贝,背地却叫小懒猪?
甘夏刚想爬起来指责他,却忽然被温热的身躯覆盖住了,男人弯着腰轻轻地抱着她,气息暧昧地洒在她耳边:“小懒猪睡得这么香呀,口水都流出来了。”
大胆!她睡觉乖着呢,才不会流口水!
某些人表面老实,竟敢在背后这么埋汰人吗?
甘夏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闭着眼睛装睡,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混话来,准备暗搓搓搜集好了罪名,等会掐着腰跟他算总账。
鼻尖被轻轻揪了一下,男人的声音更轻了,几乎是在用气息说话,弄得甘夏耳边痒痒的:“竟然还没跳起来捶朕,看来是真睡熟了。”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脸上,好像是怕把她弄醒了,动作很轻,却带着急切的意味,和浓烈的占有欲。
男人身上的龙涎香霸道而亲密地裹着她,好像她整个人所有部分,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是属于他的。
甘夏有点羞,骆邵虞的热情让她难以招架。她依然闭着眼睛窝在男人怀里,假装睡熟了的样子,乖巧地承受他火热的温度,心里泛着甜。
她喜欢骆邵虞需要她的样子,喜欢他紧紧地抱着自己,渴望她、索求她。
她恍然发觉骆邵虞这些天对自己有点小心翼翼的,亲昵中带着克制,好像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她,她就从他手心里逃走了一样。
他是太害怕会失去她了吗?
可是甘夏知道,自己此生注定了要和骆邵虞在一起了,他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夹杂着压抑的渴望:“团团是真的心悦朕,你会永远陪着朕,再也不会离开朕了,对不对?”
甘夏想睁开眼睛告诉他说“对呀”,给他一个大惊喜,却听见“咔擦”一声,脚腕处传来熟悉的冰凉感觉。
骆邵虞用那条金链子锁住了她!
男人的声音低沉地危险:“团团,朕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甘夏被抱在怀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骆邵虞脸颊贴着甘夏的脸颊,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不留一点缝隙,仿若亲密无间。
这样的骆邵虞让甘夏有点心疼,她不想要他这样患得患失,这样卑微地、好像俯伏在她脚边的蝼蚁一样的姿态。他是天之骄子,国之帝王,是万万人的仰望。
以他的性格,应该强势地掐着她的下巴,像电影里的霸道总裁一样告诉她,她注定只能属于他。
可这样的结果是她一手促成的,她曾经厌恶骆邵虞到极致,一遍遍恶劣地折腾他,用最尖锐的话和最伤人的行为刺激他,一次次告诉他自己绝对会离开,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会逃离这座囚笼。
在骆邵虞心里,她爱上他,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无论做什么,都是想要逃跑。
他内心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他也曾霸气过,但在自己面前的那种自信和傲气,早已在自己的一遍遍摧残中消磨殆尽,变得越来越卑微,越来越敏感。
他一开始也是希望自己能够爱上他的吧?现在却只求自己不会离开他,一直待在他身边,就能满足。
甘夏想睁开眼睛抱抱他,可是又怕惊扰了他。
她好想告诉他,他用不着这样。自己注定是他的,她哪也不去,这辈子都留在他身边。
可是不行,骆邵虞是不会相信的。
她睡着也不是,醒来也不是,只能呆呆地被人家抱着,咸鱼一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一声“咕——”打破了寂静,甘夏没办法,只能醒过来。
骆邵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掉了锁链,扔进床底下,动作熟练地让人心疼。
瞧瞧。
偏执,还怂。
甘夏睁开慢慢眼睛,假装自己是刚醒了的样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骆邵虞。
他面色如常,揉了揉女人的小肚子,低笑道:“肚子饿了?团团上辈子是鸽子吗?”
年龄越大脸皮越厚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干了这种事情之后,自以为瞒天过海的一点也不心虚,还能安然自若地嘲笑她,脸皮怕不是跟城墙拐角一样厚了。
甘夏不高兴地拿脚踹他,故意吓他道:“鸽子精的脚好凉呀,鸽子精又不踢被子,脚怎么会这么凉呀。”
骆邵虞握着女人的脚丫,掌心果然一片冰凉,是他锁住她脚腕的时候,没把她的脚丫放回被子里。
男人眼里闪过一抹自责,把女人白生生的小脚捧在手心里:“朕给你捂捂,一会就不凉了。”
脚丫被人抓在手心里当宝贝捧着,甘夏有点不好意思,便抽出来放在被子里:“不要你捂,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饭。”
骆邵虞给他祖宗喂饭。
在小几上准备好饭菜,捧着碗拿着勺子在嘴边试了试温度,才巴巴地送到女人嘴边。
堂堂一个皇帝干这活干得相当熟练,被抢了活的宫女太监们全被赶到门外候命。
可小祖宗却扭开头,皱着眉娇声道:“你摸过脚了,我不要你喂。”
自己的脚丫子,男人都不嫌弃,她却嫌弃地要死。
骆邵虞道:“朕净过手了。”
他面上分明没什么表情,可甘夏却从他眼睛里看见了点委屈的情绪。
甘夏在男人脸上啾了一口,权当是安抚他,然后把人推着坐下,在骆邵虞惊讶的眼神中捧起碗窝在他怀里,笑眯眯道:“夫君大人,这次团团喂你,好不好?”
不等男人回应,她便舀了满满一勺香浓的粥,往上面放了点菜,怼到男人嘴边:“乖,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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