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也许是她们真的累了,途中没有再说话,都沉默着积攒了所有力量来登阶梯。
不久她们一行人总算到达了护国寺的门口,虽额际冒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众人却从心底里都是开心的。
原本以为昨日会人多,今日来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的,可苏蔷、苏若看着今日的人并不比往年她们上元节一日后便来的人少,不禁哑然,眼见着山下阶梯上的人亦是不少。
苏若略蹙了蹙眉,无奈道:“今天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啊!”
前面却有一娇俏少女听到声音,回首过来说道:“可巧在这里碰着苏姐姐,不曾想到姐姐也是今日来的啊!”
苏蔷也温婉一笑道:“原来是婉姐姐,是啊!好巧,今日怎的这么多人”
杜婉扶着丫鬟走出来几步,站近了苏苓她们身边道:“这倒是不知,或许昨日天气不怎么好,好多人都是今天来的呢!”忽的她眸子一亮道:“看,那下面可是慕姐姐、韩姐姐她们呢?”
苏蔷、苏若也往杜婉指的下方阶梯望去,果真慕雪、韩蝶两人隔了一段距离各带了丫环往寺顶行来。
杜婉笑得明快道:“看来祈福大会还要好久才会开始呢,不如我们先去佛祖面前求一签怎么样”
苏蔷对此兴趣极大,明媚一笑,极是美丽张扬:“姐姐、妹妹我们去吧!好不好”说着她就挽着杜婉一起率先进了求签大殿。苏若、苏苓两人也跟上前去。
进了殿,气氛庄严肃穆;也早有人跪拜在佛像前,虔诚地摇动着经筒;苏蔷她们也不急不躁,只是耐心地等待。
很快杜婉、苏蔷两人取了经签,到大师那里去解签,苏若、苏苓也在其后求了经签。
最后杜婉得了签文:“本来智慧高,不得莫强求。”
苏蔷则是:“心性比天高,噬人必伤己。”
苏若:“温柔富贵多,好景却不长。”
虽大师们只负责解签语,个中意味还要自己堪悟,苏苓却忽地害怕听到自己的签语了。
然却还是听了:“命中劫难起,望君临天下。”
那大师说完这句,似有意无意地看了苏苓一眼,苏苓只怔怔想着那两句话“命中劫难起,望君临天下。”主殿中。
小沙弥们在布置着祈福大会的一切事宜,护国寺极大,上香的在偏殿,求签的有专门的求签大殿,还有极其宽大的后殿。
后殿檀房中。
无尘法师闭目盘坐在蒲团中打坐,身后极大的禅字大气恢宏、苍劲有力。
银袍男子坐在木椅中,脸上挂了不羁的神色,拿了桌子上茶壶中上好的大红袍自斟自饮。
终于无尘法师先耐不住,先开了口:“小兔崽子儿,你别都喝光了,给我留点儿。”
银袍男子微微一笑,放下茶壶道:“老头儿,你能不能不每次都这么虚伪。”
无尘法师瞅他一眼,幽幽地道:“小溪子,老衲给你讲啊!你平常就这么上来也就算了;今日是祈福节,你要虔诚点,该登寺前的阶梯上来。”说完他就闭了嘴“哎呀!今天话多了,佛祖要怪罪的。”
如果要问这人是谁,敢和德高望重的无尘法师这么说话,自然这个世界上只有风国国主风涧溪一人而已。
风涧溪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仪仗今日就来了,我爬上来,来不及了昂!用轻功快多了。”
无尘法师再次傲娇地闭上了眼:“反正祈福大会没完,你不能走!”
风涧溪暴躁了:“喂!老头你别得寸进尺,我来看你就给你面子了,你还不准我走了朕就要走。”说着风涧溪抬腿就往外走。
无尘法师不再卖关子,睁开眼道:“咳!今天祈福大会有人能煮好茶,想不想偿偿”
风涧溪往外迈的步子滞了滞,抬起来一腿生生定住,扭过头问:“比你煮的还好”
无尘法师脖子一梗,硬着头皮:“嗯。”赌气闭上眼,“哼!小兔崽子没心没肺,这样的话是可以当着老衲的面问的吗?”
风涧溪继续定形道:“我要大红袍。”
“好!”无尘法师好字的音还没发完,风涧溪就收回了腿,快如闪电地回到木椅上坐定。
无尘法师睁开眼,开始大倒苦水:“哎!老衲当初不该啊!你说当初把你拐来继承老衲的衣钵多好。”
风涧溪无语:“嘿!老头你如果放心我把风国交给阿戾,我立马过来给你继承衣钵。”
无尘法师瞟他一眼,嫌弃的道:“不要,你都没有童子身了。”
这下轮到风涧溪黑线了,“天呐!老头你说得你自己多纯洁似的。”
他尴尬咳嗽一声:“咳,老头,今日话太多,佛祖要怪罪你了。”
正说着这一句,风涧溪耳涡跳动一下,突道:“老头儿有人来了,快,让我躲一下。”
风涧溪在他禅房中到处找可以躲的角落,可老头这里实在太光秃秃了,风涧溪一偏首见窗户开着,提起袖袍咬在嘴里,一脚踏上窗沿跃出了窗外。
“啪!”无尘法师满意的听得外面响起这一声,“小样儿,和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不过他迅速保持好严肃闭目打坐的样子,因为门外“咯、咯、咯……”声传来。
第15章 朕喜欢
风涧溪恶寒地收起从窗台上跃下来着陆时拍在布满青苔地上的手掌,“老头儿你太不爱干净了,这里怎么这么脏,咦呀……脏死了!”端着青苔腻腻的手,屁颠屁颠的跑到小溪边去洗。
再回首,顷刻之间他又恢复了那个睥睨天下、掌控一切的君王;寒眸中三分是锐利,三分是玩味,三分是冷漠,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莫测。普天之下,能令无尘法师摒弃一切,纵情笑谈的只有风涧溪一人而已;然冉冉浮生之中,料得可以让风涧溪放下九五至尊的身段,傲娇耍赖的人也应如是只有无尘法师一人罢了。
风涧溪敛袍转身,微步信抬,轻巧明快地朝护国寺中的九曲回廊走去。内心却是怅然“他生来命属凤格,当要翱翔九天、君临天下;凤格虽强,却缺烈火,烈火可得,然火之一物生来强硬,既可让凤格涅槃新生,亦可让凤格灰飞烟灭,全凭在一念之间。”
禅房中。
无尘法师双目微阖,手捻佛珠,口纳六字箴言,一声叹息自心底响起又落回心底“又是一人命凤格,烈火总是擦肩过。无情偏生多**,恩怨是非何时了。”
双目张开,佛珠停捻,口吐轻言“六皇子请。”
素手揭帘,“咯…咯咯……”轮椅转动,摩擦着地面,进入禅房中。
“大师,离打扰了。咳、咳……”苍白隽秀的男子,嗓音清澈干净,指节分明的手掌微握着抵在唇边。
无尘法师睁开双目,佛珠停捻,慧唇微张:“六皇子多礼了,六皇子本是极有佛缘慧根之人;来到老衲这里,只有恭迎,岂有打扰之礼。”
六皇子微微一笑,绽放一个脆弱苍白的笑容:“大师宅心仁厚,是离没有福分罢了,咳、咳……”
无尘法师见他咳嗽不止,不免劝慰道:“六皇子罹难之症久治不愈,还望放宽心绪,心境平和了才好啊。”
六皇子的脸因咳嗽而透露着微微的红,“大师说的极是,离会注意的。”
无尘法师稍作沉思,起身下榻,于架橱之上拿过签筒,转身道:“不若,今日老衲为六皇子卜一卦如何?”六皇子只微微点头,温润有礼的道:“好,劳烦大师。”
无尘法师但笑不语,“刚刚小溪子就这么溜了,也该让他卜上一卦的。”
指节分明的素手于签筒中抽出一卦,卦上覆了繁琐的经文,将卦签递予无尘法师手中。
无尘法师从容接过,仔细端详,露出和蔼一笑道:“风平浪静安然过,翻云覆雨一念间。六皇子今日所得的是上中签。”
六皇子低下头,手指掐进肉里,心中默念“风平浪静安然过,翻云覆雨一念间,上中签。”抬首,闪亮的眸子对上无尘法师深邃的目光,似是下定决心般道:“谢大师提点,离知道了。”
无尘法师移开目光,将卦签放入签筒中,点点头道:“好。”
将签筒归于原位,无尘法师再次开口,这一次再没了刚刚的庄严肃穆,“祈福大会也要开始了,不知今年六皇子可有兴趣一试”
六皇子也早已展开轻松的笑容,“好。”
无尘法师并无一丝惊诧。了然地点了点头,“如印,进来听候六皇子差遣。”
听得这一声唤,早有小沙弥恭敬应答道:“是,方丈师祖。”
一名小沙弥领了另外两名小沙弥进来,为首那名小沙弥推了六皇子的轮椅往九曲回廊走去;另外两名小沙弥则牵引了袈裟为无尘法师披上,最后一人手拿禅杖、一人手抱佛经跟在无尘法师身后一路往护国寺主殿行去。
祈福大会的布置早已妥当,护国寺的弟子们将座椅从大殿中央一直摆放到九曲回廊的尽头,再至桌子中间垂放锦帘、每个位置之间也垂放锦帘,如此便将每个桌子完美分为两半,且又形成与其他桌子互不干扰的阁间。
于锦帘两边的人互不能相望,一方在每个位置上放置了一套紫砂茶壶用具;另一方则在每个位置上放置着一枚玉碟。原来祈福大会顾名思义,佛祖要倾听众多善男信女的虔诚祈福;由诚心的女子用这紫砂茶具泡出好茶,曰做“奉甘霖”;因此今/朝女子在家茶艺是必不可少的要习的一门功课,有如琴棋书画般重要;而另一方则由诚意的男子将“甘霖”饮尽,曰做“捧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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