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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案风月 (关尔小禾)


“这原本是一家富商的院子,我让人暂且盘下来了。”明长昱带着她入门。
这院落干净整洁,草木欣然,院中仆从也安分井然。君瑶一路走来,内心升起满心疑惑。盘下一座院落需要时间,何况还需打理,安排人手。难道明长昱在来河安之前,就早有准备?
入了房间,明长昱让人升起火炉取暖,又备了热水清洗,这才离开。
君瑶有些瑟瑟发抖,门窗关闭之后,她才脱下衣服入水。这些日子,她时常提心吊胆,连放松下来洗澡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一入水,她就泡了很久。
直到水有些凉了,才有人轻轻地敲门:“姑娘,奴婢为你加些热水。”
有人转过屏风进来,将热水倒入澡盆,君瑶整个身体没入水中,透过朦胧的水汽,认出这是明长昱身边伺候的婢女红砚。
红砚将一套衣裳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又轻声说道:“这水中混了药水,姑娘别泡得太久。”
虽说舍不得起身,但也不能沉溺太久。君瑶觉得浑身清爽之后,就去穿衣裳。
明长昱给她准备的,竟是一套樱草色襦裙,裙襟之上绣着素色兰草,简约干净。
穿好后,她出了门。
骤雨渐歇,窗外细雨如丝,竹柳潇潇,曲廊下流水潺潺,青莲待放,莲下游鱼戏水。
屋内清茶正沸,升起缭缭暖烟。
明长昱也无心去管茶水,正吩咐人摆布着饭菜。转身见到君瑶,他眼神微微一凝。
饭菜备好后,红砚将一瓶伤药递给他,明长昱眉头一蹙,在君瑶身侧坐下。
“肩上的伤如何了?”他问。
君瑶说道:“已经快好了。”
“那日有人救了你?”他语意微沉。
君瑶在信中与他提过,她沉吟回忆着说道:“那人叫李青林,大约二十来岁,长得好看,言谈行止不凡,但身体不太好,总爱咳嗽,也受不得凉,不能吹风。他身边有个仆人,有些身手,叫何三叔。”
明长昱将煮老的茶倒掉,换上新盏,“在蓉城时,你们也见过?”
“是。”君瑶颔首,“侯爷知道他是谁?”
明长昱不过一笑:“你若是再遇到他,离他远些就好。”
君瑶迟疑:“他毕竟救了我。”
“救命之恩,的确需要感谢,”明长昱给她盛汤,“不过他这人,怕是也不在乎别人的恩惠。如果真要谢,就让隋程去谢就是了。”
见君瑶又想追问,他直接将一只鹅掌塞到她嘴里:“吃菜。”
“我这次来河安,特意隐了身份,”明长昱转了话题,“河安曾有一贺姓巨商,曾与赵家有往来,因官商有别,且因这商人多年不入河安了,所以这贺姓富商多年不与赵家往来了。我这次,就借了富商这远亲的身份,来河安结交赵家。”
说是远亲,其实也隔了好几代,早出了五服,就算被问及也可推脱不熟。何况这富商常年在外奔走做生意,甚至会远赴叶城或龟兹,所以明长昱也不担心会被拆穿。
“侯爷是想乔装暗查?”君瑶问。
明长昱颔首:“一明一暗,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他今日去县衙登记,也是想让赵家人相信他的身份。
“你见过赵无非了,觉得此人如何?”他又问。
赵无非给君瑶留下的印象实在不好,她说不出个具体的形容词来,便说道:“此人或许是赵家和河安官场的弱点,若真要查,可先从他着手。”
明长昱心情不错,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所以我两日前刚到河安时,就去给赵无非递了帖子。赵无非此人贪财重利,想来就这两日,他会来见我了。”
明长昱分明是在给赵无非下套,君瑶也不多问。她轻叹一声,说道:“还有一事,我今日去了义庄,基本确认韩愫已经死了。”
这是似乎并不让人意外,明长昱凝神静听着。
“我认为,韩愫若真算出县衙的账目有问题,必然是秘而不宣的。除了与他亲近的人,或许不知道这个事情。他死在河安,可见他是一回来,就被人暗害了。”君瑶说道,“韩愫在河安没什么亲人,但他的尸体却被一个叫燕绮娘的人领走了。”
“燕绮娘?”明长昱问:“出云苑的歌舞艺伎?”
君瑶慢慢地咬着春饼,把嫩嫩的鹅肉裹进面皮里,说道:“若要查韩愫的命案,也许能先问问燕绮娘。但她既是做了歌舞艺伎,自然也可能是掩了真实身份的。还需要侯爷去查一查。”
风雨已停,浓云散去,暮色天际的流云,染了淡淡的霞光。光芒映照而下,雨后竹木晶莹剔透。
“听闻河安的花灯很有名,每年会有很多灯会,等案子结束后,我们一起去看看。”明长昱说道。
他话音很轻,君瑶不由看向他,鬼使神差地点头应下了:“好。”
他闻言一笑,笑意似初升的晨曦,将天地都映染亮了。
君瑶的心怦然轻颤着,他浅淡的一笑,就像一根弦,紧紧牵在她心里,萦绕不去。她慢慢饮下一杯淡酒,酒意还没上头,脸就有些发烫了,心里恍惚间有些迷醉。
她强然压下这份莫名的悸动,随意换了话题,说道:“赵松文过几日会设宴为御史接风洗尘,你会去吗?”
“会的,”他眼底噙着几分宠溺,“你明日去出云苑见燕绮娘,我也会去的。”
君瑶迟疑:“燕绮娘与赵无非相熟,若是她发现我们认识,说不定会透露给赵无非。”
明长昱说道:“无妨,我会去出云苑,若非必要,也不会与你见面说话。”
君瑶这才放心。
吃过晚饭,君瑶想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关家院子。
明长昱将红砚唤来,问道:“衣服熨干了吗?”
红砚将君瑶换下的衣服放在榻上,说道:“已经熨干了。”
君瑶谢过,将自己的衣服换上,又将明长昱硬塞过来的药瓶子收好。
“我让人暗中护送你回去。”他说道。
君瑶也没有推辞,离开后上了大街,如寻常出来散步的人一样走走停停,快要到家门了,才加快脚步回去。
洛神之舞
君瑶回到关家院子后, 本以为要被隋程质问一番, 谁知道刚进门, 就见章台带着一个大夫匆忙走进来。
章台见到她, 似陡然松了一口气:“你总算回来了, 李枫方才出去找你了。”
隋程与君瑶失散后, 在街上找了她许久,始终找不到之后,才跑回来瞧。他本以为君瑶会自己回来,谁知等了两个时辰,君瑶也不见踪影。这些日子, 他也提心吊胆地过着, 也算是与君瑶同生共死过了,生怕君瑶会出事。心急之下又想出门去寻, 李枫拦下他,自己去了。
隋程淋了雨,又忧心焦急, 再加才刚受过伤, 所以就病了。
君瑶歉疚不已,忙跟着大夫进去看。屋内灯火明亮,暗影摇曳着, 躺在床上的隋程病恹恹的,听见声响转头来看,乍一见君瑶,双眼立刻泛起泪花。
君瑶走近后, 他脸色又一变,抓起软枕向她扔过来:“你去哪儿了?”
君瑶接住枕头,心道他还有力气,可见病得不重,她也不好说自己去见了明长昱,于是说道:“我与你走散之后,就被人挤到另一条街去了。本以为可以自己找回来,谁知竟迷路了。我也是打听了许久才找回来的。”
“你竟这样笨,还迷路。”隋程气消了不少,又躺了回去,有气无力地伸出手来让大夫诊脉。
大夫看过之后,开了几贴药,吩咐好生休息,便让章台送出去了。
君瑶亲自去给隋程煎药,以表歉意。亲眼见着他喝完药睡下之后,才回自己房间。
洗漱之后,她换下衣物,明长昱送她的药瓶从袖囊中掉出来。灯花轻跳,灯火蹦出绚丽明亮的花火,火光轻轻印染在药瓶上,将药瓶上的兰花纹理染得皎然润泽。
君瑶握着药瓶走到铜镜前。这面铜镜应是关家的老物件了,可保养得很好,镜面有些模糊,但光可鉴人。君瑶将灯盏推近些,褪下肩上的衣服,背对着镜子看肩上的伤。
箭痕不大,但结痂后有些狰狞。君瑶的肌肤其实如同龄少女般娇嫩白曦,那样的伤痕,就如白玉上的瑕疵,很是碍眼。君瑶皱了皱眉,抹了些药膏在上面,希望涂了药之后,不会留疤。
这一晚,她睡得比前几夜都安稳。自父兄去世后,她总有身若浮萍的漂泊感。即使住在舅父家,即使有外公疼爱,那也是寄人篱下,并不自在。她夜里入睡时,总爱梦见小时候,梦见父母与兄长还在的时候,梦到满城的芙蓉花开,也会梦到兄长戴着枷锁离开时,萧索茕然的背影。
这一晚,她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兄长离开时的寒冬,道路两旁草木凋零。她茫然四顾,突然发现一株木芙蓉,树叶亭亭如盖,花朵灿若繁星,在天地飞雪时,这株树竟凌霜而开了。
树下站着一人,浅素纱衣,亭然而立,隔着霏霏雨雪,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觉得他出现时,天寒地冻也为之焕然一暖,心中熨帖而温柔。
君瑶次日醒来时,心里依旧是暖的,晨曦透过窗棂而来,带着飞舞飘繆的青雾。
隋程还病着,君瑶穿上衣服,先去他房中看了看。吃了汤药之后,隋程睡得很沉,乖巧的模样像个孩子,也难怪他都年近弱冠了,他祖母与姑姑还把他放心尖上疼爱。
将隋程叫起来,看着他喝了汤药之后,君瑶才去出云苑。
河安并没有京城那么多规矩,她策马沿着街道慢慢走,几刻钟光景后才到出云苑。出云苑依旧客来客往,但相比前几日人要少了许多。君瑶迈上楼梯,拐角时见到庭院被单独辟出来,上上下下的人都正忙碌着,似要布置宴席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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