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光行礼不说‘请多关照’的话那可不行。”亚丝娜笑笑,用指尖摸了摸他的耳朵,“不过,你能来我这里,我真是太开心了。”
亚丝娜去看杀生丸的表情,刚刚明明他也很投入的,现在发现这是个误会,不知道会不会又生起气来,在亚丝娜的印象中,杀生丸的脾气可不怎么样,总是在自己面前莫名其妙的生气。
杀生丸平静的看着犬夜叉,金色的眼睛无波无澜,他的金色眼睛与小犬的眼神融在了起,然后他的嘴角似乎是微微的上扬了一些。这大概是个赞同的表情。
他又看向亚丝娜,对她说:“这是他的选择,我不反对。”
他心情不错。亚丝娜看的出来。
她一时搞不明白,杀生丸心中是怎么想的了。得知自己会竞争的时候,心情很糟,剑拔弩张;战败的时候有点失落,这是正常现象;而如今失掉了小犬,反而很高兴。
该不会是发现自己压根就不想照顾他,就是因为有人竞争,所以也开始抢。抢到手就马上丢掉。那样的话,还真够渣的。
“我以为你会再争取一下?”亚丝娜说。
杀生丸直言:“我不想照顾他。最重要的是,你能照顾好他。你得好好照顾好他,知道吗,他是我还没承认的弟弟。”他眼睛微眯,威胁的看着亚丝娜。
亚丝娜扬眉:“都是个手下败将了,身上还负着伤。还有这个精力来威胁别人吗?”
杀生丸冷冷笑着:“是不是手下败将,要看的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亚丝娜耸耸肩,“随你怎么说,”她牵住了犬夜叉软软的手,“犬夜叉我带走了,如果改变了主意,随时来我那里找我吧。只要小犬自愿,我也不会横加阻拦。毕竟是你的弟弟。”
小犬眼巴巴的看着杀生丸。似乎是恨不得说——来抢吧来抢吧来抢我吧!
“我对你的地盘没有兴趣,而且,我并没有承认他。”
小犬马上一脸的失望,看的亚丝娜都于心不忍,一起用视线谴责杀生丸。
杀生丸沉默了下,补充道:“不过我一定会前去一雪今日之耻。”
小犬欢呼:“哥哥加油!”
亚丝娜:“欢迎之至。”
小犬与亚丝娜对视一眼,亚丝娜在小犬眼中看到了兴奋,小犬在亚丝娜眼中看到了笑意。
一大一小笑意盈盈,似乎被什么东西点亮一样,有一种特别的光环在。这样的光环,在小孩子们的身上最常见到,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
与仙姬依依惜别之后,亚丝娜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选我?待在你哥哥身边的话,你不是很高兴吗?”
小犬仰着头看着亚丝娜:“我只是想,如果是妈妈的话,一定会让我跟着你走吧。”
他的眼眶泛起了微红,亚丝娜揉了揉他的发顶。
“而且,”小犬微微抽了抽鼻子,“那个人不是说不承认我吗?其实,从我懂事起,就有多的数不清的人‘不承认’我,他们不承认我,我也没什么,只要有母亲承认我就够了。可是,听到他那么说的那时候,我真是恼火极了,多么希望自己能有无比的力量,用力量告诉他,就算你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我啊。如果只是待在他的身边,可是却得不到他的承认,我很讨厌这样的生活。”
“要让他承认,那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亚丝娜眨眨眼睛,“那么加油吧,小犬。”
##
而另一边,留下的仙姬把妖怪召来,拖着一辆屠华的大车,把受伤的杀生丸放进去,她对杀生丸说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他想走是他的事,当然,我可不会让她得手的那么容易。”杀生丸回答,平静无比。
仙姬挑挑眉:“你该不会打算好了,之后常常去白玉国行骚扰之事吧?这可不行,如果你老是去白玉国,西国怎么办?”
杀生丸看着他的母亲。
仙姬接着说道:“你准备准备吧,我打算把西国交给你。当然,在这之前,你必须得成为一个能够担当的起这个重任的妖怪来。”
杀生丸吃惊:“母亲大人?”仙姬提出的事情,出于了他的意料,他知道大概有这么一天会到来,可是没想到竟这么快。
“杀生丸,你不要让我失望。”仙姬认真的对杀生丸说道。
仙姬的想法,杀生丸弄不明白,但是要是亚丝娜在这里的话,一定相当的了然——仙姬她可是对当什么劳什子的国主没有那么大的兴趣。退位并不是她的心血来潮,她早有此意。契机不是杀生丸的成功,而是他的一场失败——压倒性的失败。
她是个妖怪崇尚强大不假,可她还是个母妖怪,可不像公妖怪对地盘有种执念。比起什么国主,她更乐意去看别人怎么当国主。怎样在这个麻烦的职务下手忙脚乱。
仙姬微微笑了:“杀生丸,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是,母亲。”
##
不说仙姬打算退位,逐渐让自己在西国的地位淡薄下来,以便杀生丸成功适应上位。她在那边仔细而谨慎的为自己的儿子铺路。
她的好友亚丝娜反而很悠闲而愉快的带着小犬,在人类社会进行生**验。拿着头巾把小犬的耳朵包起来,再加上他是个半妖,身上没什么妖怪味,竟没有人发现他是个半妖的身份。
亚丝娜拿出几块妖怪进贡上来的宝石,卖给了有钱的城主夫人,城主夫人见到亚丝娜手中的宝石当时就惊为天人,而她的女儿正要出嫁,正好打造一下做她的嫁妆,所以给了亚丝娜相当的报酬。
在拿到不少的财物之后,亚丝娜买了马车,招了脚夫,买上几大车的各色物资,游览各城市之余,顺便做起了货商,在各个城市买卖物资赚差价。奇异的大发其财——这是因为货商主要的风险来源于路途上的风险——山匪妖怪天气,前两样亚丝娜都不必担心,她早收服了几个妖怪,让他们帮着开路,所以亚丝娜的车队,几乎从没遇上妖怪与匪徒的损失。而天气的问题,亚丝娜也找了有经验的人虚心请教着。
人们都以为她是有着天照大神庇护的有福之人,没人知道实际上,她还是个妖怪头子。
☆、四十八章
坐在即便是用高级的丝绸装点的十分舒适的马车里面,也不能改变那个一路会颠簸不停的事实。
“非得坐车吗?”小犬一张苦瓜脸,他托着下巴抱怨道,“又慢又难受,我自己跑着也比这样快。”
亚丝娜从帐册中抬起头来,满脑袋被数字填满的脑袋没有分辨出来小犬的抱怨,真的考虑了一下:“行啊,那你跑着去吧。注意安全啊。”
小犬噎了一下:“……我没说我要跑着去啊?我是说,我们不是人类吧?干嘛要一直跟人类混在一起,人类的金钱,对我们而言没什么作用不是的吗?”
亚丝娜把账册折好,歪了歪头,说:“对我而言可是有作用的。”她又揉了揉那头软乎乎的白毛,笑着说:“适应的很不错啊,已经认为自己不是个人类了吗?”
小犬的目光复杂起来:“这也没办法啊,不是一样的东西,是不能凑作一堆的。他们跟我不一样……而我跟他们也不一样。在我长大的地方他们怕我,远离我,蔑视我,厌恶我,畏惧我;于我而言,大概也是一样的,也对着除了母亲以外的人类抱有着类似的感情吧?”
“现在还有那样的情绪吗?”
“跟着你在这个人类的世界上晃了晃,在了解了他们一些事情之后,反而没有这样的情绪了。为什么会那样对我,是因为畏惧,对于妖怪而言,人类大多数都太无助了。所以他们不得不畏惧、远离。”小犬的眼睛看着随风摇晃的丝制车窗帘,那后面掩映着另一个世界。“知道这一点后,就觉得没什么了。”
不管小犬承不承认,那做为隐形人一样生存着的数十年,都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人类的冷暴力加诸于他之身,无形的枷锁把他的空气禁锢。对他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也许作为母亲的十六夜也不能完全明了。
“人类可没你想的那么弱,他们也存在那些有着强大力量的人,他们不停的守护着人类自身。人类并不弱啊。”亚丝娜说道。
小犬想到什么的回头,仰脸看着亚丝娜,问:“亚丝娜,这是你带着我游览人类世界的原因吗?”
“嗯?”
小犬抓抓头发,有点懊恼:“你是想教我这个吗?所以才带我游览人类世界的,对不对?我早该发现的。”
亚丝娜有点发怔,又笑了:“行路千里,的确能带给旅行的人很多有意义的想法,不过那还是主要要靠个人的思考。你思考了,你才获得了,并不是我把他们教给你,而是你自己学到了。我出来,有我的原因。而我带着你在我身边,主要是想让你散散心而已。”
亚丝娜并没有教育孩子的经验,但是她是喜欢着孩子的。她对孩子会做的,大概就只是温柔以待吧。
小犬有点感动:“亚丝娜,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
亚丝娜笑着回答:“等到以后我用得到你的时候,你可是会忙的焦头烂额的,你可不要给我忘记了今天的承诺。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