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更冷冷扔下一句,谁再介绍女子给他,休怪他翻脸不认人。
介绍的那姑娘明明是个性情温柔的美人,他居然还嫌弃?
从此之后,他跟顾云旖说话时,一直是桀骜不驯的语气,脾气阴晴不定。
为了不让他乱发脾气,为了宇文恒的江山大业,顾云旖只好答应他,每年冬天为他酿十二坛梅花雪酒。
这也是人们口中说的,他听顾云旖话的真实原因。
一直持续到去年冬天。
因为今年他没有等到京城下雪,就去了北边守边地去了。
顾云旖倒是等到落雪了,但被软禁了。
天真在此,宇文熠抗旨回京了?
想到宇文熠不好相处的怪脾气,看到天真,殷云舒本能地皱了下眉头,语气疏离,“本姑娘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她一扯马儿缰绳,将马头偏了下方向,口里“得儿”一声,绕过天真,双腿一夹马肚子疾驰离去。
天真眨眨眼,伸手挠着后脑勺,问都不问是谁找就走了?他和他爷的魅力就这么差?
他的脸明明很招姑娘喜欢的嘛,他家爷更是长了一副男人见了嫉妒,女人见了沦陷的皮相。
——除了故去的元敬皇后顾云旖不喜欢他们主仆以外,元敬皇后看到他们熠王府的人,一直是直接忽视。
“喂,你给我站住!”
殷云舒装没听见。
天真请不到殷云舒,只好转身回去复命。
路旁有一家规模颇大的茶馆,二楼的一间雅室里,临街的窗子大开,一位身披雪狐狸毛大氅的俊美少年,临窗而立,清冷的目光追随着远去的殷云舒,略有所思。
那个小丫头,为何那么像年轻时的顾云旖?特别是骑马的身影,还有那一招空手夺惊马的招式——
她是谁?
少年正是来了京城,不管谁“请”也“请”不走的,殷鹂心中暗骂他是瘟神的宇文熠。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爷,请不到人。”天真一脸沮丧。
“嗯……”宇文熠没有回头,淡淡应了一声。
天真眨眼,咦,不生气?啥情况?“她说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跟上去,查查她的身份。”宇文熠的俊眸中,跳跃着探究之色。
天真更惊讶了,但还是回道,“是。”
……
秋霜看到殷云舒平安回来,长长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扶着殷云舒下马,“姑娘,你太逞强了,那马儿跑得那么疯,你也敢追?万一……阿六说你骑的马儿没有马鞍,稍有不慎会摔下来的,姑娘下回可千万别这么做了,太危险了。”
殷云舒知道秋霜担心她,可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呆着,如何给顾家和司家复仇洗冤?
她无法解释细节,只好再次撒谎,“我小时候住西蜀时,外公教我骑过马,你别担心了。”
秋霜眨着眼,又是在西蜀学的?
车夫阿六的马术也不差,但跟殷云舒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他从没见过哪一个人骑马骑得有殷云舒娴熟,姿势漂亮。
看向殷云舒的眼神,崇拜无比。
阿六重新套好马车,赶车继续往大理寺而行。
与大理寺衙门隔一条街的地方,便是菜市口,大理寺的犯人行刑,都是在那里正法。
殷云舒忍着心中割疼般的悲痛,抱着酒坛走下马车,在菜市口前方的断头台上蹲下身来。
粗壮的杉木搭建的台面上,洒有斑驳的深褐色的污渍,那是干涸的血!
是司家和顾家人的人头血!
两家人近百口人命,她定要宇文恒,血债血偿!
殷云舒闭了下眼,跪倒在地,泪水无声自眼角而落,心中悲愤默念:“母亲,舅舅,云旖回来了!我换了副样子来祭拜,但我还是我。还是你们的云旖!宇文恒的江山,是我们司顾两家拿钱财拿十万将士的血换的,他敢过河拆桥,我便将他从那个位置上赶下来!他杀我们两家七十三口人,我将来必割他七百三十刀!老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不死,定要他宇文恒不得好死!”
附近有路人经过,见她跪在断头台上,小声地议论起来。
议论着司顾两家的冤情。
但也只是小声地,谨慎地议论。
看,连路人都知晓两家是冤枉的,大理寺卿封显宏就耳聋眼瞎了么?
还是……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秋霜站在一旁,见她泪流满面,神情哀绝,诧异问道,“姑娘,怎么啦?”
殷云舒睁开眼来,将三坛酒洒于台上,又高举空坛用力一砸。
哗啦——
瓦片四溅开来。
她目光凌厉,“这是仇人的下场!”
那份骨子里散出的威严与怒意,惊得秋霜心头一咯噔。
她家姑娘,是不是换了个人?
除了皮相像,哪哪儿都不像啊!
“回府!”回去等着封显宏登门道谢!
她刚才救了他的三个宝贝女儿,只要封显宏要面子,不可能不登门!
殷云舒转身走下断头台,背影坚毅。
第015章 亲事
往回走时,殷云舒并没有直接回殷府,而是又命阿六,将马车赶往司家和顾家两家府邸所在的街道。
两座府邸,一个在街东,一个在街西。
府里有着家眷的仆人,住在两府之间的民宅里。
在宇文恒的大军还没有进京城时,司家和顾家就已将家小从胶东全接到长安来了,两家人买宅子翻新庭院,置地买田给仆人买房子。
他们是想长期在京城安居下去的,可谁知……
两家人的愿望落空了。
他们等到的不是似锦的未来,而是满门的屠杀!
家小全在京城,司家和顾家怎可能会反?
这不合常理!
大理寺,究竟是怎么断的案子?
她真想劈开封显宏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是污水,还是粪土!
顾府屋檐下原本挂着一对喜庆的大红灯笼,不知何时被风吹跑一只,唯一的一只布满灰尘垂垂欲落,府门前的台阶上,落满枯叶,几只老鸦停在屋檐上呱叫着,显得这座府邸甚是凄凉。
看到紧闭的大门上贴着的白色封条,殷云舒怒从心来。
“阿六,带刀了吗?柴刀也行。”
阿六吓了一大跳,“姑……姑娘,你要做什么?这可是犯事之人的宅子啊?”
秋霜忙拉着殷云舒,“姑娘,时辰不早了,咱回吧?回迟了,大夫人又该多话了。”
殷云舒不理会他们的劝阻,只管伸手问刀,“刀!”语气透着威严!
秋霜打了个寒颤,推一把阿六,“去拿。”
阿六是个心细的人,随车带有割马草的刀。
他皱了下眉头,转身走向赶车位,从坐板下抽出割草刀递与殷云舒,叹了口气,“姑娘,只有这把刀。”
殷云舒没有嫌弃,抓过刀就朝门上的锁劈去。
锁是上好的黄铜打造的,她一劈劈不开,恼恨之下又朝锁劈去。
咣当,咣当——
那声音听着十分渗人。
秋霜和阿六,站在她的身侧大气都不敢出。
姑娘跟这家人有仇么?好好的劈人家的锁干什么?
功夫不负有心人,殷云舒劈了三十来刀后,锁终于断开了。
她丢开刀绕过照壁直奔后宅,看到大变样的曾经的家,殷云舒心中更是悲愤不已。
只见府里,所有屋子全是空的,大批花木的枝丫折断,门窗损坏,满院黄叶堆积,野猫野狗时而窜出——
荒凉一片。
殷云舒闭了闭眼,转身便走。
秋霜一直跟在她身后,好奇问道,“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殷云舒涩笑,“是呀,这是哪儿呢?”
门楣上书写“顾府”二字的牌匾已不知去向,过不了多久,再无人记起顾府,无人记得“红衣罗刹”顾云旖吧?
“回!”她转身便走,步伐匆匆。
从现在起,她开始收债!
一笔一笔,绝不落下!
……
殷云舒回到殷家新宅时,天色已晚了,府门口挂起了写着“殷”字的崭新的大红灯笼。
烛光从灯笼的红绸布里透出来,泛着喜庆的红光。
守门的两个仆人,正仰头看着那红灯笼说笑着。
虽到了掌灯的时分,但从大开的府门往里看去,仍有不少仆人在府里行走着。
看到殷府的热闹,想到顾府的冷清,殷云舒心头更加沉痛,她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进了府里。
快走到自己的住处时,从另一条道上走来主仆三人,其中一人喊着她,“殷云舒你给我站住!”
“姑娘,是三小姐。”秋霜小声说道。
“何事,三姐?”殷云舒停了脚步,看着来人神色淡淡。
“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回这么晚?”殷莺从叉道上绕过来,拦着殷云舒的去路,冷笑道,“来京头一天,就敢四处乱跑?你胆子可真不小啊!告诉你,这可是天子脚下!我大姐可是宫里的皇后娘娘,你要是做了什么有损她和殷府名声的事,我绝不轻饶!”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回屋了。”殷云舒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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