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岁唤来繁冬和素春,让她们把晚膳摆上来,吃到一半的时候院子里好像来了人,繁冬出去了一会很快又进来,“小姐,老太太不舒服,现在大家都赶过去了。”
“老太太不舒服?”江晚岁立马停下筷子,抬头看向她问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我们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繁冬摇摇头:“不是很清楚,是柳氏身边的紫杉来说的。”
“紫杉?”素春皱起了眉,“为什么是紫杉,以往这种事情不都是老太太身边的翡翠去各个院子通知的吗?”
素春的疑问也是江晚岁的,繁冬看看素春,又看看江晚岁,弱弱插话:“那这是吃完了再去,还是?”
江晚岁思考片刻,放下手中的筷子,果断起身:“不吃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是。”
*
望星阁虽然小,但设施还是不错的,就是离老太太住的金玉堂有点远。主仆三人一路紧赶慢赶,身上都有了些许薄汗,赶到的时候远远便听见江吟雪那柔柔弱弱的声音:“祖母,您看这样揉揉可是舒服了些?娇娇知道祖母容易头疼,便特意跟身边的嬷嬷学了一段时间。”
“哎哎哎,舒服!”江老太太满意地哼唧着,“还是你孝顺啊。”
江吟雪娇声笑着:“娇娇比不上岁岁,没有那么多昂贵的东西,只能这样尽一点心意了。”
“无碍,”江老太太眯着眼靠在榻上,“你这手艺我喜欢得很。”
江吟雪状作无意地疑惑道:“我们都在这坐了两盏茶的功夫,岁岁怎么还没有来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呀?”她看向祖母,一脸无辜:“祖母,要不要再派一个人去催催?”
“不用了吧。”江晚岁笑容得体地跨进门,先给江老太太行了个礼:“祖母,孙女来晚了。您的身体如何了?”
江吟雪一惊,心里盘算着江晚岁应该没有听到之前的话吧?
江晚岁迟到这件事情,江老太太本来也没什么感觉,但是被江吟雪刚刚那么一说,心里有了小疙瘩,态度也不冷不热的:“老毛病,已经好了,坐吧。”
江晚岁当然听出来了,面上却是不显,恭敬地坐到了座位上。
她看向坐在江老太太身边给她按摩着的江吟雪,江吟雪就等着这儿呢,对她弯了弯唇,一副纯洁无害的模样,江晚岁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又要说什么鬼话,便先发制人:“姨娘!”
江吟雪本来想说话,却被她这一句高声给吓了回去,小脸白了白,很快恢复自然。柳氏咬了咬牙,安抚地看了眼江吟雪,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然后温婉地笑着说:“二小姐可是有何事?”
江晚岁唇角微勾,眉头轻蹙,似有疑惑道:“姨娘身边的紫杉姑娘是不是不认识路呀?”
屋内众人一愣,柳氏表情顿了顿:“怎么会,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不认识路吗?”江晚岁眼尾微勾,眉眼因为疑惑皱了皱,一脸天真地说:“如果不是不识路的话,为什么紫杉姑娘找了许久的路才告诉我祖母不舒服的事情?”
“害得我一路跑过来,身上都出了层薄汗呢~”江晚岁勾唇道:“紫杉这般不识路可不好,为了姨娘着想,不如换一个丫鬟吧?”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紫杉,又看看柳氏,柳氏的脸瞬间苍白,急忙解释道:“紫杉做事很麻利,我觉得不用换!”
老太太也不是个傻的,闻言,顿时脸色一沉,抬手挥开江吟雪,怒视众人:“够了!”
她一发话,屋内很快安静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好不容易舒服的头又被你们吵晕了!”江老太太揉了揉太阳穴,话虽然说的严厉,但却是看着柳氏说的,这无疑是在当众打柳氏的脸。
江家没有主母,柳氏掌管中馈,府里的下人都恨不得巴结上她,讨好着她。可是江老太太却因为这种小事当众训斥她?!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吗!她以后在下人面前还怎么李威!
这都是江晚岁害的!明明从前江晚岁即便是被下套了,也会默不作声地吃了这个亏,怎么现在变得这般厉害了?
柳氏百思不得其解,但她知道她可以对江晚岁不好,却不能顶撞江老太太,因为江朔对江老太太这个亲生母亲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她调整好情绪,立马服软认错:“是,母亲教训的是,妾身日后定不会再如此,这就给二小姐赔罪!”
“岁岁,姨娘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柳氏收紧了手指,面上却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你不会因为这就对姨娘有了隔阂吧?”
隔阂早就有好吗。
江老太太在这里,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满意看到这样的场面,江晚岁当然不可能搅得大家都不高兴,遂也笑盈盈回答道:“怎么会?打小姨娘就待我极好,如亲生一般,我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和姨娘疏远。”
两人你来我往,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脸上的笑容却是一个比一个灿烂。
江老太太满意极了:“这才好,我就喜欢这种和和睦睦的。”
“对了母亲,我听说白马寺来了一位很灵验的大师,许多世家的夫人小姐们都去求了呢~老爷不是做官吗?妾身寻思着可以去给祈个福,求个平安,顺便求一签。”柳氏提议道,“让菩萨保佑咱们江家平平安安,再给岁岁和娇娇算算姻缘,您看如何?”
江老太太点点头:“我看行,我也听说那大师灵的很,去求求吧,让岁岁和娇娇也求个好人家。”她想了想,“就后日吧,今日宫宴累了,休息一日再去。”
“是,母亲。”柳氏脸上笑颜逐开,仿佛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引得江晚岁多看了她几眼,刚好瞥见江吟雪唇角勾起的弧度,心下略沉。
江老太太没什么事,说了几句话便困了,她身边的玉嬷嬷扶着她进屋休息去了,其余的人都起身目送她。
江晚岁看着她进屋去了,扯了扯唇:“姨娘,大姐姐,我晚膳还没用完,先走了。”说完,看也没看那母女俩一眼转身就走了。
刚出门,她微微侧头,似乎是看着外面,轻声道:“你听听。”
繁冬蓦地听到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疑惑道:“听什么?”
江晚岁这才想起来,好像还没有把十五的存在告诉她们,三人回到房间后,江晚岁给她们大概地讲了一下,意料之中地看到了繁冬的震惊。
素春还算比较镇定,在确定十五还能保护江晚岁的安全后还很放心,“这样以后也多了个保障。”
江晚岁对这个‘以后’有些敏感,感觉听起来好像她和沈逸清一直会有联系,这句话让她心里有些隐隐的小窃喜,又有些复杂。“也不是一直,等元宵长大了以后我就把它彻底交给沈逸清,十五迟早也会回去的。”
“那也是,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总归是安全的嘛!”繁冬没心没肺的,好奇问道:“所以小姐,你刚才是让十五去偷听柳氏和大小姐说话了吗?”
“什么叫偷听!”江晚岁嗔怪地戳了戳繁冬,一本正经解释道:“我这叫探听敌情!”
“小姐您又瞎扯……”
……
想起每一次沈逸清看江晚岁的那个温柔耐心的眼神,素春可不觉得沈逸清像是不喜欢江晚岁的样子。视线一转,看着面前没心没肺嬉笑的‘主仆二人组’,素春叹了口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感情这种事情,旁人说多了反而很容易弄巧成拙。
*
沈逸清从让十五带着那封信去江晚岁身边后就一直满怀期待地等着回信。
夜深了,书房里的烛火还亮着。
小厮捧着餐食盒被侍卫拦在外边苦恼极了,吴管家得知后匆匆赶来,看着苦闷的小厮,问道:“王爷又不肯吃饭?”
小厮委屈极了:“是,我敲门时,王爷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高兴,但是一看到我就说不吃。”
吴管家也琢磨不明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下去,晚点我来给王爷送。”
“是。”
书房里,书桌前,男人靠在椅背上,黑眸沉沉,眉头紧锁,似在思考什么很艰难的问题。
想了许久后,沈逸清咬了咬牙,“初一。”
一直站在书房角落待命的初一:“属下在。”
沈逸清苦闷地盯着他:“你说,岁岁为什么还没有回信?她是不是反悔了,不想跟我出去?”
这是初一跟在沈逸清身边第一次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但沈逸清盯着他,他只得认真思考片刻。
最后张了张嘴,在沈逸清期待的注视下憋出一句话:“可、可能是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家掉马了!我亲爹还给我留言啊啊啊啊那一本我写了什么虎狼之词啊啊啊狗弟弟还说他也要去看!我要死了!让我一头撞死吧……我要去冷静一下
第30章
初一说完话, 只觉得书房里的空气冷得都要结冰了, 稍稍抬眼,对上沈逸清冰棱子似的眼神。
“......”
初一立马闭嘴保持沉默,书房里再次陷入寂静之中。沈逸清想起他方才说的那句“是的吧”, 心里顿时就郁闷得很, 手撑着额头, 手肘抵在桌子上, 看也没看他一眼, 情绪低沉:“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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