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落后,走在前面的宋衍这时候却停了下来,虽然没有回头,但看样子是在等她。
萧挽澜心里一喜,原本的不安瞬间便少了许多,快步又追了上去。
宋衍脸上没什么表情,等她近前了才垂眸打量了她一眼。
他不走了,萧挽澜也只好跟着站住了脚步。
“好看吗?”宋衍看了她一会,突然开口问道。
萧挽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一头雾水,他指的是什么好看?
她一脸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不甚明了地问:“什么?”
宋衍盯着她,沉默。
萧挽澜眉头紧蹙,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顾疏!”
这两个字出口,萧挽澜明显看到宋衍的唇角抽了一下,像是用尽了忍耐,随后便转开了脸不再看她。
她有片刻的呆愣,看着宋衍紧绷着的下颚,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就因着这个才不高兴?要说好看,她见过的无一人能及得上他。
在她的印象里,宋衍向来是个极负自信,沉稳有度的人,就如同他刚才应对顾疏那样……是因为她,他才会这样患得患失吗?
如今她们都这样亲密了,他怎么还会以为她在意顾疏?
萧挽澜觉得好笑,却又觉得有些许的心疼。她笑吟吟地说:“最好看的人现在不就在我面前吗?你比他好看多了。”
宋衍往日其实极为忌讳别人夸他好看,他毕竟是一个男子。甚至因为自己这张脸,给他造成了不少的困扰。
不过这话从萧挽澜嘴里说出来,反倒是意外的顺耳。
他脸上的神色就缓和了不少,将自己之前最在意的地方问了出来。
“那他刚才走时,你一直盯着他看什么?”
他到长安之后,听过她的事迹可太多了,都不用他特意去打听。
萧挽澜曾经以前那样喜欢顾疏,他不可能完全不在意。甚至现在她多看顾疏一眼,宋衍就觉得自己心里十分不痛快。
他本机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要不是因着两人同为一营,又有苏检在,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早就对顾疏下手了。
萧挽澜听到宋衍问话,再看了眼他十分严肃的神色,脑子里突然冒出两个字来——妒夫!
不过这样的他,在她眼里竟然有那么一些可爱。
她强忍着笑意,抿了抿唇,不答反问道:“那你知道我刚才看他,心里在想什么吗?”
宋衍没有接话,脸色却十分不爽。
萧挽澜还真怕把他给气坏了,谁叫自己看上的是个妒夫呢。于是她就说:“我觉得他现在看上去有些不大正常。他就是个疯子。”
说到这,她忽然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要同宋衍分享秘密一样的鬼祟,小声说:“他其实一直喜欢的事赵鸾,如今赵鸾出嫁了,他痛失所爱,可能受了刺激。”
而自己当初没有相帮反倒是算计了他,顾疏刚才才会那样看她,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了。
可这事萧挽澜还真没觉得自己对不起顾疏的,他要有本事那就自己办法得到赵鸾,迁怒她算什么本事。
甚至连她和宋衍在一起,他都看不惯,见不得她如意。
这不是个疯子,又是什么。
宋衍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居然是这个,她居然以为顾疏是个疯子吗?甚至还以为是因着赵鸾,顾疏才会“疯了”?
他心里简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依着萧挽澜以往对情爱的迟钝反应来看,确实是可以理解。
不知道为什么,宋衍心里对顾疏居然有了片刻的同情,但更多的是无比的畅快。
他无不赞同地笑了笑道:“痛失所爱,这样看来,顾大人还挺可怜的。”
话虽如此说,但萧挽澜看着宋衍脸上难得这样粲然的笑容,他这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果真是个妒夫。
她也忍不住笑,“以前不知道,你原来还挺爱吃醋的。”
宋衍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收了起来,不自然的转开了视线,“走吧,别忘了还有正事要办。”
说罢,便率先迈开了步子。
萧挽澜笑嘻嘻的追上去道:“等我一下,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宋衍没有理她,脚下的步子反倒是更快了两分。像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在后面撵他似得。
萧挽澜就更乐了。宋衍难得有这样的时候,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挖到了宝藏一样新奇。
……
顾疏出了刑部衙门,往前转过了一个街口,就勒住了马。
跟在他身后的一众人等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江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前两步询问道:“大人,有什么事吗?”
他说罢,四下环顾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异样。
顾疏沉默了片刻,才沉声吩咐道:“你回去,找人好好留意一番,长公主和宋衍来刑部是为了什么事。”
江岸期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立刻应声,反倒是抬头看了眼骑在马上的顾疏。
大概是没等到回复,顾疏此刻正垂下眸来冷冷的睨着他。
江岸背后如同灌了一阵冷风似得,连忙低下头来,拱了拱手道:“属下这就去。”
随即便脚底抹油一般立刻溜了。
一直到溜回了刑部,江岸才缓缓舒了口气。
抬脚跨进刑部大门,走了一路他还是想不明白,怎么自家大人怎么像是很在意长公主和宋大人在一起?
长公主如今缠着宋大人了,他不该高兴么?
怎么还主动让他来刺探两人的消息了。
这太不正常了!其实最近大人整个人都极不正常。
甚至连审讯手段也比以往狠辣了许多。
江岸心里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
萧挽澜和宋衍在刑部看了一早上的案卷,等上了马车,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靠在车壁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关于许牧的案卷,宋衍让人搬上了车,此刻他手里还在看着一卷证词。
说来也奇怪,除了那份临摹下来的绝笔信,几乎所有去过寺里的女眷都矢口否认自己在寺中遭受侵犯。
其中还不乏有几个氏族名门的夫人。
想要买通这些人,那可不是容易的事。而且证词还要亲笔签字画押的,有几份上面还有私印,伪造更不可能。
既然证词不是伪造的,那这件事就更奇怪了。怎么偏偏就许静婉的嫂嫂出了事?
萧挽澜期初还有些想不通。
直到宋衍给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要是这些人都在寺中受辱,是否会为了自己的名声,而将此事瞒下。这些女子都已经嫁做人妇,失节的事情闹大,结果可想而知。
甚至连家门都要受辱。
要是许静婉状告之事都是真的,那么宋衍这个猜测就极为站得住脚。
只可惜,许静婉嫂嫂那份绝笔信,不仅有多处错字,甚至在关键之处语焉不详,叙事不通,并不像是真的读过书的,仅仅是靠着看信人的推测来大致推断出她想要说的事。
甚至连疑犯,她也只是提了一笔,说自己模糊瞧见是两个光头。
和尚确实是光头,但光头的却不一定都是和尚。
再加上其他人的证词,这桩案子最后不仅没有抓到真凶,反倒是让许牧坐实了诬告的名头。
如今这样看来,这桩案子不去趟通州,必然也查不出真相来的。
萧挽澜给宋衍倒了杯水,递过去道:“看了一早上,还是歇歇吧。”
宋衍并没有拒绝,搁下手里的证词,接过茶杯喝了。
萧挽澜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通州?”
其实案卷他们都看的差不多了,还有人等着沉冤昭雪,自然是越早动身越好。
宋衍道:“就这两日罢,几东西先回去收拾一下。”
萧挽澜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要是就这么去,会不会打草惊蛇?”
县令当初派人去搜寺,好像也没搜出什么证据。
“所以我们不能明着查,要暗访。”宋衍指点她道:“到时候我们乔装打扮一下。”
萧挽澜听他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致,“那我们要扮作什么?”
宋衍的表情突然有些不怀好意,“我么就扮作富商,你么,就扮作我的侧夫人好了。”
为什么是侧夫人?
萧挽澜恨不明白,拧着眉道:“那你还要带个正室不成?”
宋衍看着她的目光顿时有了几分赞赏,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不错。”
萧挽澜将杯子“啪”地一声搁下了,怒道:“宋衍!”
“这就生气了?”宋衍低低一笑,她这样横眉怒目的样子极有生气,连容色都明艳了不少。
他徐徐又说了一句:“你附耳过来,我同你说。”
萧挽澜一脸不情愿地凑过去,起初她脸上还带着怒容,但等宋衍说了几句之后,脸色顿时就有些古怪了。
等宋衍说完,她忍不住抬手打了他一下,红着脸道:“你、你怎么连这种点子都想的出来。”
她那点力气,就和猫挠一样,宋衍挑眉受了,没有半分生气的。
萧挽澜还是觉得羞臊,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有意转开话题道:“对了,今天早上,你为什么要说是顾疏割爱?分明当初是我提了退婚的,而且他喜欢的又不是我。这算得上割爱么?你真要谢他,还不如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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