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妹妹一边让他走,一边背着他泄密。
当他拉着苏清澜准备离开的时候,猝不及防苏远章那一箭刺过他的眼角,给他带来彻骨的伤痛。
苏清澜告诉他她不愿和他走,华容瑨哑然了:“你不愿?”
苏清澜红着眼:“我不能和你走!我走了苏府就完了!”
苏远章在远处手提弓箭,面露冷凝:“华容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我们苏府!”
独自一人在苏府的华容瑨恨不得让全苏府的人一起去死,苏清澜不爱他,爱的是他背后的平南王府,脱离一切的华容瑨什么都不是。
伤了眼,断了腿的他被苏远章趾高气昂的派人送回了平南王府,眼睛痛的不能视物,但华容瑨还是强硬着身子怒斥:“到底你是如何知晓我的打算的……”
他原本打算带了苏清澜就离开,但苏府的层层埋伏明显筹谋依旧。
有人!
有人泄了秘!
苏远章抚弄着袖箭,黑色的短箭在月色下泛着一层莫名的冷光。
华容瑨的眼角还在突突留着血,细长的血线在刚毅的脸边似乎不算什么,但华容瑨却青筋暴起,痛苦难耐的模样。
苏远章收回袖箭:“中了‘氲毒’,你别想逃了!不是要问我怎么知晓得么?”
苏远章狠狠踢了华容瑨的断腿:“想不到你最后还在最亲爱的人身上跌了跟头……你舍得你平南王府的爵位和娇媛私奔,你府上可有人不愿意……你看重疼爱的华容舟也不过如此!”
华容瑨痛的几乎快昏了过去,左眼已经完全一片漆黑,右眼抽搐着,眼前的景象散作一团在他眼前旋转跳跃。
最亲爱的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候伤了他啊!
权势,地位竟如此重要!
回到王府的华容瑨好似如梦初醒,宠了多年的妹妹更爱权势。
他走了平南王府势必会更加式微,二弟自小就对华容舟颇为苛待,二弟若是得了爵位,华容舟必定会吃些亏。
私奔当夜却被人泄露了消息已经不甚重要了,那时候的当务之急还是治好他的眼,箭矢并未伤到他的瞳目,但左眼却一直不能视物,就好似瞎了一般。
但他派出去的人都无功而返,中了毒是什么不清楚,他知他中了这“氲毒”,可究竟何解也不明朗。
在他都快生生放弃了治了这毒的时候,颢景帝替他寻来了神医谷的孙曲安。
以毒攻毒,在他身边克制了“氲毒”。
断了的腿都养好了,左眼也能瞧光。
这段时候华容舟不是没来,但是每回他都让人将她堵在门外。
一连一个月华容舟每日都来,华容瑨原本还心软,华容舟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等着进去,华容瑨知晓华容舟最是怕冷。
她在庭院之中小脸惨白,就像是垂死之人,靠着一口气吊着。
而他不愿意面对华容舟,他整心都被万千细针扎过,刷刷往外漏着水。
华容舟的一颦一笑,从小到大的每一声“兄长”都想着在他的心里装水,温情缠绵入骨,而转瞬却从心里的针孔流出。
直至他腿上好的差不多了,春日里在庭院之中慢慢恢复,但谈何容易,每一步走来腿脚都是疲软的。
院门外华容舟悄咪咪躲在圆拱门回头,手上把拉着树皮眼睛,却圆滚滚的看着庭院里的他。
他本能的想要唤她进来,但是“舟儿”两个字堵在唇舌之间,生生的绕了一圈吞咽了回去。
他还是不见华容舟,从年关到春日,他断绝了华容舟在身边出现的可能。
整个平南王府都知晓大少爷和四小姐出了嫌隙,四小姐没回去大少爷院子都被拦了下来。
后来华容舟怎样华容瑨完全不知晓了,他独着眼在陛下手上做事,承了平南王的爵位,刀尖舔血,终于将平南王府又撑了下去。
而苏家他也是极尽气力的打击,“氲毒”的仇华容瑨报了,陛下睁只眼闭只眼,华容瑨索性让苏家在意外的火焰中全府丧命,他拘了苏远章,而苏远章用他的命换苏清澜的命。
苏清澜依旧娇美,可是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浓烈的爱意。
对苏清澜而言他是何人,是灭了苏家的罪魁祸首,应当避之不及,他居然还能在苏清澜的眼中看见爱意!
荒谬!
他出手,苏家本就是商贾出身,家财万贯陛下自然乐意接手,整治了苏家,囚住了苏远章,苏清澜也被送走不知所踪,这仇也算是报了。
但是华容舟……
华容瑨心间微冷,眸光也多了几分不近人情的意味。
苏远章说的话永远在他心头刮着刀子。
*
即使被封了县主,华容舟的日子也要照常过。
况且学堂开课是件大事,华容舟连着好几日一早都是去了“九思学堂”,开课第一日为了让百姓安心,近乎东区所有的秀才都来了,今日倒是不必如此。
华容舟抱着绒团一路往里走,里头那群个条刚到她大腿间的孩童怯生生的躲在门后打量她,其间也有胆子大的,怀里捧着纸袋子走到她前头。
华容舟顺势停下,对面的小家伙看着她怀里的绒团已经都在放光,绒团确实懒洋洋的在华容舟怀中蹭着脑袋。
“县主姐姐!这是我娘亲让我送来的!”
这个白嫩嫩的小家伙将怀中的东西递上来,华容舟赶紧顺势接过,这是一面木牌。
小家伙像是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任务一般,还拉拉华容舟衣角咬耳朵:“娘亲说县主姐姐以后喝酒就去找她!”
小家伙一溜烟的跑走了,华容舟还是不甚熟悉百姓们唤她一声县主,吴玉倒是记得这小家伙提及道:“他是宋远的孩子,也就是昨日宋老三家的,宋远的夫人擅长酿酒。”
华容舟看了眼手心的木牌,雕琢朴素的红桃木,桃木的味道还夹杂着淡淡酒香,华容舟闻着这味道就心满意足。
怀中的绒团也像是醉了一般,小白爪子抱着牌子小舌头舔来舔去。
等四周都安稳下来,华容舟摸着猫儿进了内间,吴玉脚步微顿停滞不前。
“怎么,不进来?”
吴玉这些日子一直和华容舟忙着“九思学堂”的筹建,好在还有王守成的助力,在东区这块儿她们主仆二人才不算是二丈摸不着头脑。
若是华容舟期间了解了不少东西,那么吴玉学到的也不会少些,自打圣旨来了一句有了三日,茶四她们还是唤华容舟一声小姐,唯独吴玉像是倔强股气,较劲得非要喊她县主。
华容舟让她改也改不过来,现在华容舟倒是发现吴玉在紧张,慌忙的时候还是忘记喊她县主:“小姐……我不方便……”
吴玉一身男儿装,自打离开平南王府,吴玉就没穿过原来的侍卫服,但是女装还尚穿的少,多半是男装四处走。
“不进来就算了!”华容舟故作生气。
“我!”吴玉踌躇片刻,还是踏步进来:“小姐!你要多为你名声着想着想!这要是别旁人看到要不怀好意的……”
华容舟抱着猫似笑非笑,但是目光却是多了些恼意,吴玉瞧她模样,突然不敢再多开口。
看吴玉闭口不言,华容舟抚摸猫儿的动作不慢:“怎么不继续说了?我瞧着你脑子也不笨,这么这么轴呢?”
吐出胸前积蓄的一口浊气,华容舟转而莞尔:“我以什么由子把你带出的平南王府,现在还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华容舟将以前准备好的东西递过去,文书什么的都被放在这个匣子里:“这里头是学堂的文书,我现在是打算把学堂托管给你的。”
吴玉大惊失色:“小姐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
华容舟笑道:“你不光要做,而且要做好,我还打算着手准备其他的铺子,一时之间心思分散不过来。”
吴玉还想推脱,说话之间也多了几分唯唯诺诺:“小姐,这我做不到,不若小姐让旁人来办……”
“旁人我不放心。”
华容舟靠着椅子一片虚弱的模样:“我不是不管,只是现在学堂前景不错,又有朱先生帮衬着,王掌柜也能帮上忙,我虽说不差个得心应手的人,如若你都不愿,我也不逼你……”
吴玉一片死寂,华容舟猜想估摸是说服了吴玉,也不急着继续开口。
吴玉有时候胆子极大,有时候又容易误入歧途,性子有些虎。
华容舟也是思虑颇多,最后才觉得让吴玉尝试管着“九思学堂”,吴玉不该一直拘在她身边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能获得的快乐,幸福,华容舟都希望吴玉能够拥有。
吴玉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小姐当初为何好端端的要开了学堂?”
为什么开学堂,华容舟摸猫的手一顿:“随心所欲而动罢了。你不必担忧,现在咱们有些闲钱,不怕在这学堂上折了本,我们从王府出来了,以前那些就忘了罢。”
吴玉这一项事情安稳下来,华容舟着实松了一口气。
带着吴玉四处交代了一番,刚刚踏出学堂大门,外头乌泱泱的一群人整齐的过来。
路边百姓自觉散去,天家从宫里来了人,华容舟一眼认出这是宫里的人马,只是捎带着吴玉,茶四等人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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