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后可能会生活成一只野人,退化到完全隔绝社交的地步,不过那样她觉着也挺好的,这样就不会去想,以前的那些糟心事了。
“你不开心?”姬阏打断了她的浮想联翩,在姜诱抬起眸认真望他时,再次出声问道,“为什么不开心?”
是因为他吗?
“这个你就不用管啦。”姜诱强行挤出了个笑,“糟心的事太多,没办法都跟你说个明白。”
自姜诱这句话过后,时间仿佛静止了般。
她坐在床上等姬阏回应她,姬阏则是站在原地望着她,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姜诱更在心里猜测,姬阏可能是在,愁要如何跟郑庄公开口。
却不曾想,长长久久的静默过后,姬阏出声:“婚事,不会取消。”
姜诱抬眼讶然:“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姬阏道,“不会取消就是不会取消。”
姜诱抿了抿唇想了会儿,将脑子里所有的灵光,全都集中到情感那处,慢慢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她先是难以置信望着姬阏:“你不是说,不想娶我的吗?”
姬阏望着她不回话。
姜诱接着睁大了眼:“难不成,你喜欢……”
她后面的话没有接着说出来,可姬阏怎样都该明白那个意思了,她本来也不过就是随口问上一句,因为目前所有的线索结合在一起,只有这个答案是最不可思议,却又最有可能的。
“婚事,不会取消。”姬阏没有明确回答她的话,又将先前的话复述了一遍。
姜诱的睫毛很轻微地动了一下,正在冥思苦想姬阏脑中的想法时,他突然说道:“我不喜欢季颍。”
季颍?
姜诱先是想了一下季颍是谁,最后在姬阏理所当然的表情,仿佛认为她该受宠若惊一样,她终于明白了个中的意思。
季颖就是颍卉,是他的小青梅,他现在说,他不喜欢他的小青梅。
可这也不代表,他就喜欢她阿。
随他的便,姜诱突然又想到了,在现在好感度无法查看,而姬阏又没有明着表示,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或者是折中的时候。
她可以暂时留在他的身边,等到过不久后他出了事,那他的家产,就自然归她了,到时再悄无声息离开,比现在要合适的多。
万一就踩到狗屎运了,姬阏哪天眼睛上糊的猪油被掀开,她不就又可以回现实了吗?
在心中觉得这个想法颇好的姜诱,美滋滋重新躺回到床上,“好,不取消就不取消,反正都你来处理。”
听了姜诱话的姬阏,若说先前一瞬间涌上来的情绪,极力克制着还能够隐忍,可这一刻他都明显表态了,她竟然还堂而皇之躺下,又是同样的姿势,又是没把他放眼里。
先前还说要取消婚事,这一刻对他的表态,依旧是无动于衷,他是真的……
再隐忍不了了。
因此姬阏直接上手,将躺在嫁衣上的人,一把给拎了起来。
被当成小鸡拎起来的姜诱:“???”
姬阏先前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隐隐透露一些寒意:“别再躺着,嫁衣会皱。”
姜诱:“……哦。”
她这下总算是明白了,姬阏的怒气从何而来。
他可能不喜欢颍卉,也不喜欢她,在他眼里,他最喜欢的,就是他的面子。
公孙子都的颜面,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不躺了不躺了。”姜诱把拎着的手挪开,连忙滚到了一边床上,接着将嫁衣皱了的地方,用手赶紧理得干干净净。
做完了一切后,她朝姬阏一笑:“好了,这下不皱了吧?”
“很好。”姬阏只觉得额顶青筋毕现,说出这简单的两个字,耗费了他数不尽力气。
姜诱就这么看着姬阏面色平淡,本来是从她的窗户爬进来,此刻光明正大打开她的门,堂而皇之走了出去。
姜诱:“??”你不怕被当成奸夫吗?
*
姬阏不过方走出门,迎面撞上了姜小白,他面上看上去忧心重重,见到他道的第一句话,便是:“外边那些……”他欲言又止。
“我会处理。”姬阏说完这一句,还觉得不够似的,又重新加了一句,“婚事,不会取消。”
姜小白莫名其妙,谁说要取消婚事了?
难不成是……
他猛地睁了睁眼,想到了什么后,又把嘴里的话咽了咽,生生转成了另一句话:“你面对诱儿时,还笑——”
“我不想笑。”姬阏说完,看着他道,“无论是我笑,亦或是不笑,她的态度,别无一二。”
既然如此,何苦再勉强自己。
说完后他迈开了脚步,往这驿站之外走去时,那些先前被压下去的莫名情绪,又一点一点涌了回来。
姬阏后知后觉发现,原来在她说出第一句话时,那种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如果用另一种说法代替的话,似乎也可以称之为——
喜欢。
他喜欢她。
因为喜欢,所以不想取消婚事。
哪怕他见过她长久停止呼吸的模样,哪怕看到她安静闭眼时,驻扎在心底里早已被掩埋的恐惧感,在那一瞬间又重新渗入骨髓。
他还是不想取消婚事。
姬阏在抬脚迈出一扇门的那刻,抱着的想法仍是这样的。
门外的百姓们已经等了许久,他们被驿站的守卫竖起人墙拦住,不让群情汹涌的他们有机会入内,因此他们只能久久停在原地不离去。
在看到驿站内走出一道人影的那刻,他们想也没想,举起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东西,诸如烂菜叶臭鸡蛋之类的,朝着那人直接砸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沉浸在思绪中,那人丝毫没有防备,任由那些东西尽数砸到身上,脸上,四处都是。
百姓之中有些眼尖的,第二眼就发现了是公孙子都,他居然从驿站内走了出来,还恰好……
恰好被他们砸了满身。
丢了东西的百姓们感到瑟瑟发抖,忍不住想抬脚就要跑时,突然见到满身脏污的公孙子都,用手将面上的东西拂去,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让人望而生畏。
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开口:“婚事,不会取消。”
街道之上的所有百姓,包括正在拦着百姓的守卫们,全都不可思议睁大了眼,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安静。
公孙子都又道:“那夜我同样在场,这就是全部真相。”
简简单单一句话,已将事情阐述明白。
公孙子都娶齐国公主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那夜他同样在公主的寝宫。
所有百姓们全部哗然,望着往日被视为神话的公孙子都,只觉得心碎了一地。
公孙子都怎么会……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阿。
等不及众人的反应,姬阏说完抬脚便要离去,只是有人眼看着他离去瞬间,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于是众人俱掏出剩下的菜叶,朝着那道早已辨认清的身影,不遗余力砸了过去。
那些守卫及时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去挡,顺势还抽出了佩刀,那些百姓能们砸过一两轮,此刻见了锋利的刀刃,顿时一哄而散,回家哭诉去了。
守卫们看着被砸了一身的公孙子都,自己也同样顶着五彩斑斓的一身,上前去询问公孙子都,只见他把自己眼前的脏污拂去,“没事。”说着抬脚便走。
站在驿站内望着这一切发生的姜小白,看着抬脚慢慢走去的那道身影,自言自语道了一句:“莫非是……借尸还魂?”
*
第二日。
婚事如约举行。
本来公孙子都与齐国公主的婚约,应是街头巷尾人山人海欢呼不已,可因为前一日发生的事,街道四处都变得格外冷清,仿佛被清洗过一般干净。
连前来迎亲的队伍打击吹奏的乐器声,都显得格外萧条。
坐在骏马之上的公孙子都身着端庄玄色礼服,脚蹬赤履,黑中扬红,沉稳中透着张扬。
若是让往日新郑的百姓们见了,少不得要冲破人墙上前去呐喊,只是现在这般清冷的街道中,即便是公孙子都在驿站前下马,也无一人上前去驻足观看。
姜诱一早便被打扮好了,穿着玄色纯衣纁袡礼服,头上再戴上沉重的冠,几乎要将她脑袋都给压垮。
她被扶着走出驿站,一眼就望到了姬阏,他朝着她,很轻地笑了一下。
姜诱莫名有些心慌,别过头去,直到坐上马车之际,都没有再去看他。
到姬阏府邸的路程不消片刻,因为是齐郑联姻,所以主婚人由郑庄公担任,而坐在郑庄公旁边的人,姜诱偷偷抬头瞄了一眼,跟郑庄公同样是个美大叔,看上去保养得当,不过才三十多岁的样子。
但是实际年龄肯定不止,起码也得有四十岁了,大概等姬阏到了那年纪,会比他爹公子吕更显年轻。
不过要说实话的话,她猜姬阏应该长得像他娘,毕竟跟公子吕比起来,姬阏只有两三分像他。
往着前方拜完后,在夫妻对拜之时,姜诱还是有些不敢看姬阏眼睛,屡屡对上他的目光,还未看清他的情绪,她就已经先避开了。
行了一大堆礼仪之后,后续分吃祭品,举行合卺礼时,姬阏像是知道她在回避他目光一样,同样也不去看她了,两人目光就算无意撞上,也是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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