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
冷修的目光停留在莫锦阳的身上,没再说话。
秦灵桑嘴角挂着笑,说:“当丞相可以携带家属。”
“我是不会带她来趟这趟浑水的。”
“这里更安全。”秦灵桑顿了一下,“到那时,逍遥山庄肯定没京都安全。”
“我同意了。”
秦灵桑惬意地眯了眯眼睛,舒了一口气:“后面我来安排,等着影一去找你们。”
“阿九,别硬来。”莫锦阳说,“不行的话,就收手。”
冷修赞同的点点头:“十万,可不是开玩笑的。”
秦灵桑笑了笑,没说话。
“阿姐。”声音从门外响起,“我是,临渊。”
“进。”
门被人推开,发出了轻微的声响。而后门又被合上,秦临渊的脚步声响起。
秦临渊来到秦灵桑的面前,作揖行礼。
同时,莫锦阳和冷修起身向秦临渊行礼。
秦临渊向他们点头示意。
“坐吧。”
秦临渊依言坐下,同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莫锦阳和冷修。
“莫大人。”秦临渊看着莫锦阳,喊道。
莫锦阳挑了一下眉毛,眼角微弯:“皇子抬举草民了,只是皇子怎么知道草民是谁?”
“莫大人比较气质温和。”
秦临渊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秦灵桑,然后转头看向莫锦阳:“莫大人……”
莫锦阳用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秦临渊微微皱眉,瞥了一眼冷修。
“行,大哥,三妹,我就先行告辞了。”冷修面无表情的站起身,理了理衣袖。
“过些日子,你把浅浅送进宫里来,安炎正好缺一个伴读。”
“嗯。”
作者有话要说: 秦临渊要离开了,有些小伤感。
第六章
冷修离开了房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可以听到人呼吸的声音。
“多久了?”莫锦阳淡淡的问道。
闻言,秦临渊有些呆愣,没反应过来。
秦灵桑轻轻地笑出了声,慢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停下。
她抬手,轻巧地拨弄着窗前花盆里檀芷树的枝叶,一下一下的,不紧不慢,“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瞒不了大哥。大概是在我回来之后,没过几天。”
莫锦阳的手搭在桌子边上,手指有些僵:“阿九,严重么?”
秦灵桑不觉有些好笑,说:“不严重的话,大哥看到的就不是这样的我了。”
搭在桌边的手慢慢聚拢,握成了一个拳头,指关节处泛着惨白。
秦临渊看着秦灵桑那单薄的身影,不自知的眉头微皱,嘴巴微张:“疼,会很疼,在夜里。阿姐疼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给我看看你吃的药。”声音低沉又沙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秦灵桑走到梳妆台边,打开储物盒的手很白,近乎透明的白。
她从储物盒的最底下的暗层里,取出了药。
莫锦阳接过药瓶,打开白玉瓶的瓶塞,嗅了嗅。眸子微微亮:“途沽树汁。”
“嗯。但是这个药只可以暂时压制,不可以解毒。”秦临渊声音微沉的说道,说着说着,他的眼角微微收敛,眼中闪着毫不遮掩的恨意。
莫锦阳把药瓶子盖好,还给了秦灵桑。
莫锦阳点点头,说:“是好药,但不全对。”
“莫大人能解了这毒?”
闻言,莫锦阳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看着秦灵桑,说:“阿九,我给你诊一下脉。”
秦灵桑伸手,将手臂伸到了他的眼前。她的手臂很白,很细腻,皮肤上连汗毛都几乎没有。
莫锦阳轻轻地移开视线,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将自己手搭上了她的手腕。
比看到的更细腻,更柔软。
没多久,莫锦阳收了手,手快速的收回了袖子里,袖子被带得抖了抖。
秦灵桑嘴角微勾,原本上扬的眼角更加上挑了一点,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仿佛事不关己:“大哥,太疼了,太折磨人。”
莫锦阳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表情,太快,就连秦灵桑都没来得及看清。而后,就见他的手向上抬起一个极小的高度,僵在那里许久,最后无力地垂了下去,衣袖摆出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他脸部轻动,扯出一抹看似十分自然的微笑:“等我些许时候,等解药吃了,就不疼了。”
秦临渊显然比秦灵桑更兴奋,整个人都焕发着光芒:“那就有劳莫大人了!”
莫锦阳笑了笑,像春日里的一团暖阳。
秦灵桑伸手敲了一下秦临渊的头,说:“叫大哥。”
“嗯?”秦临渊笑的有些不自然,叫了声,“大哥。”
终究是没忍住,莫锦阳抬手摸了摸秦灵桑的头,就像以前一样。
虽然,身份不符,于礼不合。
手心里有她身上的温度,莫锦阳紧了紧手指,将它紧紧的握在手里。
他的嘴角挂着温润清浅的笑,说:“阿九,你这个样子,会让别人觉得我是个土匪。”
秦灵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眉毛和眼角的尾部都微微的上扬,一笑起来就很勾人了。一身温文儒雅的气息,谈吐很是斯文。
“哼。大哥本来就是土匪头头。”
莫锦阳看见秦灵桑的耳朵有些泛红,心情愉悦的笑了。
过了一会儿,莫锦阳告辞了。
这时,秦临渊转过头来,眸光微闪,问道:“阿姐,大哥为什么唤你‘阿九’?”
秦灵桑被问得一愣,想了想,答道:“我的字是九歌。”
“阿姐的小字呀!”
秦灵桑的身体微僵,耳朵红的像黎明时的红光。
*
是夜,秋风瑟瑟。
秋天的风总是夹着一股子冷意,特别是夜晚的风,好像可以把冷意吹到人的骨子里去。
微风卷着地上枯黄的叶子,带着它扬起,叶子在空中盘了一个圆,然后又萧条的落到了地上,了无生机。
从元宫的宫灯早早地就熄了,只有主院的窗户闪着莹莹的暖黄色的光。
暖黄色的灯光,为微凉的夜添了些许的温暖。
“明日,你就要离京了。”秦灵桑为秦临渊理了理额前散乱的碎发,仔细看,她的手指是颤抖着的。
秦临渊的声音有些哽咽,混着些沙哑:“阿姐……”
秦灵桑定定的看着秦临渊,但是瞳仁在缓慢的扩大,没有一个焦距,“易北不比京都,那里的环境不好,你要照顾好自己。”
“阿姐,没事的,没几年,等一切尘埃落定,就什么都好了。”
秦灵桑的眼帘半阖着,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映出了一条淡淡的,绵长的灰影。
倏地一下,秦灵桑抬眼,眼中满是复杂:“是我自私,临渊,对不起。”
秦临渊对着秦灵桑摇摇头,说:“阿姐是最好的,不自私。若是没有阿姐,临渊早就死在了这个宫里。”
“你不怪阿姐就好。”
突然,秦灵桑面色微沉:“易北三面环山,北接密真。一直以来都是三皇子秦安澜守着。不知道他是敌,还是友。”
“秦安澜……应该是友吧……”秦临渊犹豫了一下,“听说他性子刚硬,为人正直,我想他应该不屑于那群小人为伍。”
“难说。”秦灵桑不放心的拍了拍秦临渊的肩膀,“万事小心。去了易北,你就是孤身一人了。”
秦临渊笑了笑:“我等阿姐召我回京,那时候……”
“你呀,想得真多。”秦灵桑轻轻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头,“你只需专心于守边,等我的消息,其他的无需操心。你的母亲会不会被迎回宫,以尊贵的身份,就看你的功绩了。”
秦临渊的眼眶开始发红,声音低了几分:“让阿姐费心了。”
“费什么心?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我的母后已经离世,我和安炎还希望你不要嫌弃呢。”
“阿姐……”
一位嫡出的公主,说要认一位身份地微的宫女作母亲,这让秦临渊如何不感动?
他欠她太多太多了!从她救下他的那一刻起,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疼惜,她对他的恩,他就已经还不清了。
“到了易北,莫急,先试探试探秦安澜,看清楚他站的阵营。然后再摸索一下秦安裕的眼,都摸出来了,再一起拔掉。”
秦临渊点头,道:“这些我都知晓,阿姐放心。”
秦灵桑蹙了一下眉毛,说:“不管他是敌是友,你切不可急于与他交往过密。近几日,我会寻个机会见一下兰贵妃,你等我消息。”
“嗯,临渊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临渊真的要走了!
第七章
辰旋二十三年,六皇子秦临渊将赴易北守边,公主殿下秦灵桑为其举办践行宴,邀朝中文武百官,为其践行。
践行宴的规模很大,来赴宴的臣子脸上都挂着官场化的僵硬试微笑。但是每个人眼里都装着不同的想法,有不屑,有嘲讽,有怜悯……
他们觉得,这场践行宴说好听了,那是为六皇子践行,说难听了,那就是“流放”六皇子前的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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