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是杀死了多少人呢？
“飞坦，我最喜欢你了。”
再也听不到这句话了。
那时候他杀死了七区所有人之后，满身是血地回到基地，然后与芬克斯打了一架。
他猛地生出对芬克斯的杀意。虽然理智上他是知道，芬克斯没有任何错——迁怒。他迁怒于芬克斯。
你明明知道的，知道那个女孩子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记得当时他与芬克斯打了一场，库洛洛坐在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打得半死半活地瘫倒在地上，才冷静地出手阻止。
他看着被玛琪动作粗鲁地缝合身上的血窟窿的芬克斯，再望向大字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飞坦。
飞坦，你发泄够了吗？
除了发泄，他能做什么？再怎么做，艾谱莉也回不来了。
不知情的芬克斯不是故意的，因为……艾谱莉的身份，明明就是他特意隐藏起来的。
——旅团与艾谱莉，可恨的选择题。
最可恨的是，事情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没办法对他忠于的旅团产生一丝的怨恨或者不满。
因为要恨的，明明就是他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地保护好她。更甚至，如果旅团已经提前知道了艾谱莉的存在，也许他们也不会这样……任她自生自灭。
他站在艾谱莉的房间，拉开抽屉呆呆地看着那些他所送的珍贵珠宝。
但是戴这些珠宝的人都不在了，有什么意义呢？
飞坦想，突然他听见门铃响了起来，金眸微微一亮，直接从二楼边缘跳到一楼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是谁？艾谱莉……呢？”红发的女孩子有点犹豫地问出口，退后了几步，用无措的语气问道。
烦躁涌上心头，那一瞬间他想杀掉这个女孩。
“……飞坦，在生命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不要杀人好吗？杀一个人，会多一份憎恨的。你不在乎，我在乎。”
为了艾谱莉改变一些也无所谓，曾经的想法突然涌上心头。
他顿住动作，漠然地回答：“她不在。”
红发女孩愣了下，然后有点紧张地问道，“她……没死？”明明已经失踪了那么久……
——那一瞬间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暴躁。
他不想面对这个事实，也愤恨着他人提起这件事情——仿佛他是一个没有能力的废物。飞坦始终记得自己对艾谱莉的承诺，他会保护她，但是他却没有成功。这让他感到了自己的无能。
“她死了。”他咬着牙挤出着三个字，金色的眸子涌起的愤怒让人不寒而栗，“你是谁？”
“我、我是艾谱莉的朋友！”女孩用惊惶的语气喊道，“你……你要干什么？！”
好烦啊。
杀掉好了。
——反正，艾谱莉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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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沢田纲吉（未完）】
——我啊，要成长为那种能够让你依赖，能够保护你的男人。
十年后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十年后的自己死了，Reborn死了，彩虹之子们死了，山本的爸爸死了，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他的女儿，沢田四月，以及，最后的最后，四月的消失。
一切的一切他都无法反应过来。为什么会扯到四月上呢？他明明说过要保护她的，但为什么每次都保护不了她呢？
终于打败了白兰，一切事情落下帷幕，但沢田纲吉却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直直地看向四月她们消失的方向。
四月一定会回来的。
他还没有告诉她，他已经成长为可以保护她的人了，他打败了白兰，拯救了十年后，给予了十年后光明的未来。
他还没有说，他想和她一辈子在一起。
就算是女儿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呆在一起就可以。
——所以就算不能喜欢四月也没关系。四月喜欢上那个向日岳人也没关系。但是，拜托你，和四月永远呆在一起，不要让未来成为这么灰暗绝望的未来。
“……对不起。”
他固执地等待，然而最终等到的归来的尤尼和Y。
穿着白衣的女孩微微转过头，声音酸涩地说：“四月说，如果回去见到沢田先生的话，记得告诉你，她一定会会去找你的……”她顿了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纲吉的神色，“她说，这是她单方面定下的约定。说不论分别多少次都不要紧，不论隔着多远的距离都不要紧，她一定会回去的。”
沢田纲吉茫然地站在那里，似乎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与四月的一幕一幕从脑海中掠过，心中仿佛有什么被连根拔起，眼前的画面都褪成了黑白色，最后只剩下那些温暖美好的仿佛要溺死人的回忆。
“我认识你，沢田纲吉，你可以叫我四月。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到你，阿纲。”穿着米白色衣裙的女孩笑容温暖，声音热切，注视着他的表情柔和的让提着垃圾袋的沢田纲吉慌乱而又无措，但很快，发现他连吉娃娃都会被吓死的时候，那眼神变得失望起来。
那时候的他还不明白那样失望的眼神究竟是什么。突然的出现扰乱了他的生活，他突然多了一个奇怪的姐姐，却足够令人安心，可以依赖的姐姐。
但是，为什么总会对他流露出那样失望的眼神？
是讨厌他的吧，讨厌这么懦弱无能的他，但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他呢？
所以……所以，当时在湖边，少女温热的双手，滚烫的温度近乎让纲吉觉得仿佛可以灼伤他的温度，所以当时的纲吉真的是感到很幸福。
“以后请多多指教啊，纲吉君，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其实那时候他就喜欢四月了吧。
要不然怎么听到风太排名出四月最惨痛的经历第一名时立刻下意识地否决呢？背叛然后被刑讯什么的，当时的他真的是难过的心都一瞬间收缩了一样。
要不然怎么会嫉妒四月总是对向日岳人露出那样喜爱疼爱的笑容呢？在祭典时与京子逛经典不是自己最幸福的事情吗？看到四月与向日岳人亲密的样子，为什么他会嫉妒呢？明明他的确没有向日岳人长得好看，也不会打网球啊。
……要不然他又怎会希望四月一直陪着他呢？
所以……回来啊，四月。
无法言喻的疼痛让他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他张着嘴，有点呆滞地说：“……四月怎么可能会抛下我呢？”
“沢田先生，四月她……”尤尼欲言又止。
“……四月不应该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她是他的女儿他也认了啊。
“虽然有Reborn在身边，每次都是一身伤地回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呢？纲吉君总是这么乱来，就算是为了让我少操心，也一定要好好加油才可以呢。”
“安全地回家啊，纲吉君。”
呐，不是总是让你操心吗？
现在安全了，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所以……拜托啊，回来啊。回来啊。四月。不喜欢你也可以啊，我不会喜欢你的，你一直当我的姐姐也可以啊。所以，快回来吧。
就算……是姐姐也可以，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啊。
“——阿纲，你个蠢货！”
疼痛感从腹部传来。纲吉疼得立刻蹲下身捂住肚子，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一脚踢来表情冷冽的Reborn。
“Re、Reborn？”
“你没听到尤尼对你说的话吗？”Reborn哼了一声，“四月说一定会回来的。你难道不相信她吗？”
“……我！”沢田纲吉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我当然是相信四月的！”
“既然如此，那就和我们一起回十年前，你好好训练自己，等待着四月的回来。”Reborn挑起眉来，他嘴角也终于弯起，看向自己的学生，“四月可是一直都相信你的，所以，你也要相信四月啊。”
“Reborn……”
看向自己的家庭教师，纲吉茫然的眼睛终于流露出了清醒与坚定。
他要相信四月。四月一定可以回来，她承诺过的，从未反悔过的。四月是那么相信他，所以，他也要相信四月。
Reborn看到纲吉变得坚毅的神色，不由得微微弯起嘴角，有点欣慰地想，学生也终于成长了起来。
“……我知道了。”他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尤尼，道，“刚才抱歉了，尤尼。”
“不，没事的。”尤尼看向这位成长起来的大空，他已经逐渐开始蜕变起来，不由得微笑道，“沢田先生，四月还说，想对她说的话，想告诉她的事情，她都会回去听的。”
纲吉微微一愣，然后嘴边扬起。
是啊，他一定要相信四月。等四月回来后，他要告诉她很多很多事情。
站在原形装置面前，纲吉回头看了一眼十年后的所有人。
再见了，这个未来。
纲吉把视线转移到面前的装置上，他知道里面沉睡着十年后的他，那个让四月信任依赖的沢田纲吉。
“蠢纲！”家庭教师又踢了他一脚，让纲吉疼得弯下腰用控诉的眼神瞪着他，“你就是你，何况，这个沢田纲吉都要求助于你，你未来肯定会成为比现在这个沢田纲吉更加值得依赖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