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也终于有所好转,虽然还是无法自由活动,但是她总归可以勉强扶着墙边颤颤巍巍地走两步了。
这天米特在小酒屋中认真地擦拭着摆放的酒瓶,平时小酒屋的生意并没有多么兴隆,毕竟岛上的居民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只有偶尔出海打渔归来的壮年渔夫们会给小酒屋带来吵闹和生气。
没有一丝脚步声传来,酒屋的门被一下子推开,撞击到墙壁上发出重重的“砰”地一声。
米特还以为大门是被风吹开的,抬头一看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个陌生的来客。他身材并不高,气势却很凌厉,深蓝色的头发和宽大的面罩几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金色的眸子像是某种肉食动物一样闪着光芒。
“有什么需要吗,客人?”虽然直觉到来者不善,米特还是放下手中的酒瓶,笑着招呼道,“进来坐吧!”
被掩藏在面罩下的嘴微微动了动,他看起来正想开口说什么话。
从里面房间传来“啪啦”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可能是花瓶或者碗碟被摔碎了,米特站起来有点急切地高声问道:“艾谱莉,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要紧吧?!”
还没得到四月的回应,米特一转身,却发现刚刚站在门口的人一瞬间消失,不见了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下章飞坦和四月就正式见面然后单独相处然后出现HE的光芒了…
森过几天会开新文,黑篮校园文,立志要写出努力生活健康向太阳的姑娘,如果感兴趣的话戳戳咩→
谢谢死魂虫的悲哀扔了一颗地雷,新的一年一起加油吧虫虫~
谢谢苏厢倚楼扔了一颗地雷,是新姑娘哦XDD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第95章
“奇怪,那个人去哪里了?”米特惊讶地自言自语,又不放心独自在里面的四月,掀开帘探头进去,“艾谱莉,你……艾谱莉?”
碎了一地的花瓶弧形碎片还在摇摇晃晃,几朵新摘的鲜花沾着水滴被随意丢在地上,四月的轮椅还在原地,但是却已经空了。qqxs[]
“艾谱莉?”米特疑惑地走进房间,窗户敞开,正对着森林的方向,从那里吹来的风猛烈而狂躁,米特独自站在轮椅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四月直到被飞坦拽着领抵在树上时,大脑都还是混沌一片,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艾莉?”飞坦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有点嘶哑地低声呢喃,“艾莉?”
他的呼吸灼热,隔得很近一一扑在她的脸颊上,抱着她的腰的两只胳膊如同铁钳一样紧紧地箍住她,瘦削的身体一时间像铁墙一样挡在四月面前,四月甚至产生了一种飞坦在居高临地俯视她的错觉。
四月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说话,艾莉。”飞坦的声音很轻,一瞬间森林中刮起的狂风将他的话淹没,凌厉地扫过四月耳边,带来针刺一样的疼痛,飞坦顿了顿,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飞坦的手指冰凉,手心还带着丝丝温热,他认真地看着她,眼底的情绪都快要暴露出来,一寸一寸像要把她的皮都剥来一样地扫过她,让四月不由得抖了一。
“飞坦,你先放开我。”因为耳朵被捂住,四月自己的声音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在她的耳中回荡着,显得有些混杂,“或许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之前什么逃走?”
风渐渐平息,飞坦也松开手,却还是牢牢地把四月揽在怀里,他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问着。
“现在也不想见到我?”
手臂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四月微微皱起眉头:“飞坦,先听我说。”她毫不示弱地和飞坦对视着,觉得脖上一片冰凉,却不得不强撑着勇气。
“我不想像以前那样了,别管我了飞坦,让我离开吧。”
“我让你说话,但是没让你说这些话。”飞坦金色的眸猛地爆出一阵暴虐怒气,又深吸了口气缓和了语气,他对四月的耐心简直多得让他难以想象,“不可能的。”
“我不想呆在你身边,我再说一遍,放开我,飞坦!”
飞坦如同触一般意识松开抱着四月的手,原就体力不支的四月靠着树艰难地站着,脸色染上怒气的红晕:“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别碰我。”
“……别惹我生气,艾莉。”
“没错,明明就在我身边,突然就不见了,过了一整天都没回来。”米特抱着话担心地和那头的小杰通话,满心自责,“艾谱莉身体还没有恢复,我又没照顾好她……”
“米特阿姨,放心吧,艾谱莉姐姐一定没事的。”小杰挂了话愁眉苦脸地坐在床边,奇犽蹲在一旁戳着他的脸笑嘻嘻地。
“别担心嘛小杰,那个女的一看也不是简单的角色,死不了就好。”见小杰没有被他说服反而瞪着他,奇犽才撇了撇嘴,“和酷拉皮卡打个话说一声就好。再说了,酷拉皮卡和她也不是多么亲近的关系,没必要为她操那么多心啦。”
从落地窗投进来的阳光非常灿烂,四月坐在轮椅上托着巴望向窗外,长长的飞机线把苍蓝的天空分割成边缘尖锐的碎片,在浅金色的阳光中她几乎要舒服得睡去。
门无声地被推开,飞坦提着大包小包的正餐零食走进来,塑料袋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被飞坦预订了一个月的豪华单人间对两个人来说很大很华丽,同时也空旷得可怕。飞坦站在门口看着床边的四月,她坐在轮椅上半眯着眼睛沐浴在阳光的样竟是陌生的可怕。
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放在桌上,拉了一个椅放在旁边,飞坦又过去把四月推到桌边,两个人开始了又一天沉默的相处生活。
四月小口小口地嚼着饭菜,一份白米饭吃了一半就放筷,飞坦皱起眉头说了一句“多吃一点”,她就顺从地拿起筷重新开始扒饭,低眉敛眼根没有看飞坦一眼。
飞坦看了看四月的餐盘,又随手扔了几块细滑的牛肉到四月碗里,看着她不发一言地吃进去,浑身的气压却越来越低,脸色像是风雨欲来的阴沉天气。
四月咀嚼的速度越来越慢,显然已经很饱了,她却还是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饭,一副面无表情的样。飞坦忽地站起来一把夺过她的碗筷往桌上一扫,压低了嗓音强忍着怒火:“不想吃就别吃了!”
他踢开椅往门口走了几步,脚步重重地踩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的响声,掩藏在宽大的袖口之间的双手紧握成拳。转过身看到四月就坐在桌旁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轮椅的扶手,目光有点虚空地看着前方,一副万事不惊扰的样,逐渐消瘦的身体几乎要陷进轮椅当中去。
这种无声的抵抗比嘶声大吼更让飞坦焦急难耐,他突然有点想掐死她的冲动。一直看着她这样像曝晒在烈日的鱼类逐渐被阳光蒸发了身体和表情,沉沉的无力感压迫着心脏,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声音传递到对方耳中、心里的无力感。
夜晚其实和白天是一样地难熬。
虽然重逢之后四月的态度很抵制,还被飞坦通过言语威胁强硬地带到这个城市,但是飞坦订单人间的时候是铁了心要把四月牢牢地锁在怀里睡的。
躺在怀里亲密贴近的身体柔软而充满生命的气息,白皙的面孔和乌黑的瞳仁是和他记忆中一样的、那么熟悉的样,感受到四月清浅的呼吸在空气中消散,飞坦不由得用力把她再拉近一点,额头贴在她的头发上。
四月的身体缩成一团,小小的柔软的。
她的眼底有些微的青色,正盯着飞坦衣服上的一个褶皱发呆。夜已经深了,窗外向来喧嚣繁华的街道也陷入了沉睡,只有在大床上相拥的两个人睁着眼睛。
来到这里三天了,四月没有睡过,飞坦是清楚的。因为他陪了她三个夜晚,静静地紧紧地抱着她,感受她的呼吸和心跳。
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所以不想入睡吗?飞坦抱紧了点,这种已经紧握在手里却似乎随时都会放开的感觉让他愤恨,除了幼年在流星街,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无法掌控自己和别人的感觉了。或许杀了艾莉也不错,有那么一瞬间他阻止不住这样的想法。
四月打了个哈欠,眼底已经有了无法阻挡的睡意,但是看着眼前的飞坦,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还是死撑着不肯入睡。
突然,飞坦翻身起来,半坐着看了她一会,跳了床。
他拽了一个枕头扔在地上,和衣一躺,看着四月的眼睛依然闪着不知名的光芒。躺在地上的飞坦有点恍惚地想起曾经无比乖巧的少女,笑着有点害羞地窝在他怀里撒娇的样,然后是现在眼睛逐渐失去光芒的样。飞坦想,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他不由得烦躁起来。
“你睡吧。”
飞坦说。半晌,听着床上的呼吸频率逐渐变得平缓,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来一片银白,他突然伸手捂住脸笑了笑。
混合着自嘲和愤怒,还有深深的无力,以及说不清的一丝杀意。
这样的艾谱莉,这样的自己。
简直是无法忍受啊,太可笑了。
“我需要一副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