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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之女 (鱼七彩)


  “我发现两名死者的伤口有些特别,与张仵作仔细研究之后,判断出杀害死者的凶器是圆月弯刀,且刀尖处有三处倒钩。一般使用这种特别凶器的人,都事江湖人,并且比较容易让人留下印象。我便就此叫人打听,就此打听到了三勾兄弟,专干打家劫舍,收钱杀人的活计,三人用的正是这种刀。”
  齐远说罢,就命人将缴获而来的圆月弯刀放在了桌案上,供大家查看。
  萧婉看了眼刀,又对比了张仵作的尸检描述,点了点头,自然是佩服齐远的断案能力。
  “只可惜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早知道这样,我该同他们一同去缉拿三勾兄弟。”齐远遗憾地叹口气。
  “在他们的住处可找到有用的线索?”
  “三人本是江州人,来京只是暂住客栈,随身行李除了衣物就是几十两金银,再无他物。我猜应该是□□。”齐远解释。
  萧婉点点头,不再多问了。
  待齐远离开之后,韩温告诉萧婉,在给他的人秘密酷刑审问之下,李管家和春秋道长招供了。
  萧婉正要问结果,那厢来人说国舅庾长治来了,连通报都不准,怒气冲冲直奔这边来,像是急着要找什么人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腰疼的,去卫生间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嗷嗷啊——
  估计明天得请假了。

  ☆、第 46 章

  “舅舅年事已高, 有事让人知会一声是,切莫如此急坏了身子。”萧婉嘴上客气, 人坐在远处岿然不动,下颚稍微上扬了两分。
  庾长治红着眼看向萧婉, 深吸一口气, 似乎是气急了。
  他维持住仪态,略拱手对萧婉见礼,随即拂袖冷哼:“公主这一声舅舅, 下官可担不起。下官虽年事已高,奈何见识短。活到这岁数了, 时至今日才见识过有一种‘晚辈’, 不仅怀疑忤逆长辈, 还偷偷地拿了长辈跟前的人, 严刑逼供,只恨不能尽快诬陷长辈, 将其送进牢狱。”
  “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敢做别人不敢做的,这位晚辈要么混账,要么就是有胆识了。”萧婉余光瞟见韩温在一旁冷眼瞧热闹,大有几分悠哉的意思, 遂故意扭头问韩温的意见。
  庾长治本就在忍着怒火,听完萧婉的话后,已然怒火冲天。他顺势看向韩温,一双眼恰似两座火焰山, 似乎随时都能将所见之处烧燃烧殆尽。旁边的侍从们都吓得紧缩着脖子,不敢动,甚至连睫毛都不敢颤一下。
  韩温却是从容如常地端起茶碗,用茶盖轻轻拨弄着碗内漂浮的茶叶,一派云淡风轻,仿若对眼前的庾长治视若无物。
  “有胆识。”屋内安静了片刻后,清冽的男声传出,音调不高不低,徐徐斯文。
  庾长治的脸就像是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被人突然丢了石头,四分五裂。
  “韩温,你不要太嚣张!别以为你是四姓之首,便可为所欲为。哼,你多番讨好公主,目的为何,大家心里都清楚。但这天下终归姓萧,不姓韩!趁早消了你的狼子野心!”
  韩温手顿了一下,将茶盖放回茶碗之上,瓷器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嘴角勾起,他轻声笑了一声,如三九寒冬天里的雪后初霁,美则美,却冷冽刺人。
  屋内的侍从们更加不敢乱动。韩学士虽然没有发怒,但这一笑比才刚国舅爷的怒火还要威慑他们十倍,他们心都跟着哆嗦,连气儿都不敢喘了。
  是个人都听出来了,刚才国舅爷话里话外都在暗指韩温包藏祸心,有意谋反。在直面这种指责的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诚如公主才刚所言,要么混账,要么有胆识,显然韩学士绝对属于后者。
  “国舅爷反咬一口的本事,韩某领教了。”韩温此刻的语调温和斯文,但每一个字都莫名地透着寒意。
  庾长治哼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质问韩温:“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反咬一口?
  “春秋道长和李管事已经招供了,这二人与福顺案有重大干系,且还牵扯到张立案、前朝宝藏以及遗留的血脉。”虽然韩温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二人招供的内容是什么,但萧婉知道肯定跟这些脱不了干系,就冲庾长治刚才那态度,先吓他一下再说。
  庾长治愣了下,审视一眼萧婉,再扫向韩温那张连让男人都难以忽视的俊脸,随即冷笑起来。
  “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嫁呢,已经泼出去了。”
  萧婉挑起双眉,若有所思,没反驳。
  韩温垂眸饮茶,眼底有不被人察觉的浅淡的笑意溢出,也同样沉默。
  二人这种反应反倒让庾长治更加生气,照正常情况来说,但凡有点脸皮的女儿家,不管是真是假,哪怕是和南方已经订亲了,仍会觉得害臊,站出来急切反驳。萧婉和韩温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他刚才不过气急口不择言,这俩人竟然丝毫没有辩驳的意思,好像他说的话就是事实一样。
  一口闷气憋在庾长治的胸口无法纾解,恨得几乎喘不上气。
  “你…… 你们……”庾长治赤红着脸瞪向萧婉和韩温二人。
  韩温骤然抬眸,眼底的冷光若淬毒的箭直射庾长治。
  庾长治噎了下,将未及出口的后半句话咽下。他险些冲动之下口不择言,虽以国舅长辈自居,以推崇端正高洁擅于直言为己任,但眼前这两位毕竟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四姓之首,岂能随意口出重言。
  “舅舅心虚了?”萧婉出言闲悠,杏目明亮地望向庾长治,半点没有生气意思。
  庾长治此时的态度与她相比,倒是一副十足的狗急了才跳墙的狼狈相。
  “我心虚?”
  庾长治嗤笑反问,这才反应过来,萧婉话里的意指他故意转移话题,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话。
  “好,便将认证物证亮出来我瞧瞧,我到底是做了些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腌臜勾当!”
  庾长治话毕,瞟了一眼韩温,似乎早就意料到什么,冷笑着又补充一句。“韩学士的手段我略有耳闻,可别又是严刑逼供?”
  “一问便招的,岂配在国舅身边做奸细?”
  韩温与之对视的眸底幽深,白若冠玉的脸上浮起一抹讥讽的浅笑,若凉风扫过,令人脊背发寒,汗毛禁不住乍起。
  “不知国舅爷是在妄自菲薄,还是骂那主谋愚蠢?”
  傻子才会派软弱没骨气的人去朝廷要员身边做奸细。韩温的话更多在暗讽庾长治思考过于简单,过于愚蠢。
  “你——”庾长治气愤韩温的嘲讽,随即反应过来,韩温口称‘主谋’,似乎另有他人,并非是说他?
  他本以为韩温此番举措是为了打破朝堂平衡,诬陷他,拉他下马,令他一家做大。庾长治甚至一直在气萧婉身为自己的外甥女里外不分,一贯的调皮不分是非。如今突然发现,事情似乎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此事已然查明与国舅并无干系,韩某没有诬陷国舅的意思,更没有拉国舅下马削弱陛下左膀右臂的意思,国舅爷不必过于紧张。”
  韩温一语道破庾长治的心思。
  庾长治面上挂不住,又气又尴尬地看向韩温,随即拂袖,背过身去,仍旧摆出一副高傲的架子。
  萧婉心里清楚,此刻她这个舅舅的内里早就被韩温三言两语击得溃不成军。
  “幕后之人是谁?”片刻后,庾长治按耐不住好奇,还是回身问询了韩温。
  萧婉也不知道答案,好奇地看向韩温。
  “二人忍过了几轮刑罚,如今招供的人是——”
  韩温停顿了下,望向庾长治。
  “陆学。”
  “陆学?”庾长治诧异。
  萧婉蹙眉沉默。
  庾长治细问整个案件的经过,得知自己完全被算计当成了顶罪的蠢货,气得连连在屋子里徘徊,直骂陆学阴损。
  “真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歹毒的城府和用心。不对,这么大的局绝不可能是他一人所为,只怕他母亲寻阳公主也牵连其中……”
  庾长治当下便匆匆进宫,即刻禀明皇帝,缉拿陆学,控制住寻阳公主。
  圣旨下来的时候,陆学正在萧婉跟前,欲和他解释那晚他在百雀楼真的什么都没干,死去的白月月和老鸨跟他半点干系都没有。
  “据证人所述,那晚白月月捧着琵琶去你房中后,哭着跑出,衣衫被扯开,脖子有青紫的痕迹,解释下?”
  “我……我也不知道。傍晚我心情不好,听说百雀楼的酒香,便去那喝酒……喝得太多了,我也记不清楚。”陆学皱眉使劲儿回忆当时场景,对什么白月月实在没什么印象,“反正我不认识她们,真跟她们没关系,请你们信我!”
  陆学真诚地看向韩温和萧婉,激动地告诉他们自己真的不认识什么白月月。
  转即圣旨下达,陆学和寻阳公主被圈禁在府邸之中。在案子尚未完全查清之前,母子二人被禁止与任何人来往。
  “陛下明断,未免冤狱,仅凭李管事和春秋道长的口供,不足以定罪。再者,五万两白银和藏宝图没有任何线索。事情没彻底查明白之前,陆学仍然有被冤枉的可能。”齐远得知消息后,特来与韩温和萧婉道明,希望他们能细查到底,不要错冤了陆学或者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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