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执杖的人下手有多狠。从那以后,姝仪二字几乎成了禁词。起码在魏皇面前不敢再提。
喜蕊想得出神,大殿的偏门被打开,她立刻扯了扯小主子衣袖:“公主,徐姑姑回来了。”
阮阮立刻从躺椅上坐起,抬手理了理裙角,两手放在双膝上,眉眼弯弯地望着提了木箱的妇人,见她神色郁闷,不禁担忧起来:“徐姑姑,发生了什么事?”
徐秋娘弯腰行了个礼,她鬓间已经生出不少白发,再加上叹气,显得更加沧桑,“外面世道乱,天下不太平,危在旦夕……自然是忧心的。”
“是吗?”阮阮轻轻地发出疑问,她可以自由走动之时,天下太平和美,短短数年竟变成了徐姑姑口中摇摇欲坠的模样。
南疆两王南广王和齐南王双双联合,有意北上进举皇城,已经派出了不少兵力在开路,很多小城已惨遭毒手,包括素有“天下锦乡”美誉的琼山。
瞧见阮阮眼中的茫然,徐秋娘继续道:“南广王郑卫文,是娘娘的兄长,是公主的舅舅,公主应该知晓他的厉害之处,再加上野心勃勃的齐南王,还有其他地方的势力,大魏的处境可谓是水深火热。”
“听说,凉州的瑾王已经领了圣旨,正在归京途中,尚不知未来形势有何变化。”
凉州瑾王魏濯,幼时便天赋资质过人,在骑射上跟顾家那位并称京中双骄。打过几次难赢的胜仗后,被世人所敬畏,常言道凉州的铁骑,可抵千军万马。凉州的瑾王,可保大魏太平。
阮阮听着,脑中便浮现出那双清冷的眸子,毫无温度可言,冷冰冰地教人望一眼都觉寒颤。
她抿了口热茶,抵消周身寒意,幸而幼时千方百计地退了那婚约,可算是没掉入冰窟窿里。
但如今身处深宫,冷冷清清,似乎跟冰窟窿也没什么区别,即便她有着通天的富贵,也还是逛不到自己想逛的地方。
听说徐姑姑这次出宫又置换了不少田庄宅院,阮阮盖上茶盖,翻着手中的地契,有些好笑:“姑姑,您这次又是在哪里买了新的宅院?”
“这次是在北边买的,最好四面八方都要买上,买的越远越好,万一以后战争兴起,咱们就有机会逃出宫去,到时候必定能用得上。”
徐姑姑慈爱地抚了抚她光洁细嫩的额间:“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点梅花竟然慢慢消了下去,或许是上天赐下的福分,让我们公主安心享舒服日子呢。”
阮阮笑了笑:“梅淡下去后,就少有人知道我是公主了。可是……又不能逃,万一被发现后连累的可是整个宫的人。”
徐姑姑略略抬眼,她是贤纯皇后身边的人,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护小主子周全,现如今事事飘渺,她已年过半百,万一再遭遇什么不测,只剩小主子和喜蕊两人可怎么过活。
别的丫鬟她可不放心,唯有喜蕊是贤纯皇后在世时救下的苦命孩子,自是对小主子忠心耿耿。可两人在战火中走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还是得让小主子见识一下外面是何模样她才能放下心。
如此想着,她心中便有了主意:“公主不懂在宫外怎么生活,该提前去瞧瞧才是。”
阮阮神色微讶:“出宫?”
作者有话要说:魏濯:不日的我便让你高攀不起
阮阮眉眼一拉。
魏濯:把你抱起来给你攀
~预收文《奸臣之女重生后》重生+甜宠希望大家支持
顾宜宁是当朝宰相千娇百宠的掌上明珠,清艳窈窕,瑰姿艳逸,年少时痴心错付,放着身边青梅竹马的陆旌不要,偏钟情于林家小侯爷。
为嫁心头所爱,不惜跟陆旌断绝关系,终日以泪洗面,消瘦许多,宰相爱女如命,自是允了这桩婚事。
后整个相府被渣夫继妹算计,父亲锒铛入狱,自己陷身火海,那个抵着火焰不顾性命冲进来救她的人,却是她当年弃之如履而今万人敬仰的摄政王殿下。
侥幸逃过火劫后,陆旌虽对她冷脸相对,却仍坚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把众人口中这位弃妇迎娶进门,她摇身变为摄政王妃,此后十余年盛宠不衰,被惯养地愈发娇气。
顾宜宁时常觉得自己对陆旌有所亏欠。
一个雨夜里,竟重回年少,彼时,她刚跟陆旌断绝来往,还声称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阵仗闹地颇为难堪,据说传遍了京中上下。
平日都是陆旌哄她,她怎知如何哄人,只得硬着头皮,将订婚请柬送了过去,希望能与他见上一面。
男人眼底怒意汹涌,脸色铁青,将请柬扔至一旁,气极道:“就不怕我把整个订婚宴给掀了!”
顾宜宁听后面露喜色:“这样更好。”
男人只当她在挑衅,面色沉地愈发厉害。
顾宜宁颤意连连,她哄人的方式……似乎不太对?
第2章
姝仪宫除去前阁可以随心所欲,其他地方多多少少要注意一些。
阮阮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石榴石,对着铜镜坠在额间,随后又戴上徐姑姑递来的头纱,纱衣层层叠叠直到膝盖,把人包裹地严严实实,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一路踏出前阁,两侧宫女齐声道公主万安。
阮阮点头,转身踩上了去往摘月台的阶梯,她身体娇弱,许久不曾上过这么高的楼阁,坐下之后双腿还是软乎乎地打颤。
摘月台是皇城之中大大小小七百多座殿宇中最高的台阁,天气晴好的时候,可将整个皇宫尽收眼底。
喜蕊命人把公主最喜欢的几罐珍珠呈上来,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翡翠盒便摆满了桌子,盒中粉珍珠光滑细腻,白珍珠温润清亮。
等宫人散尽之后,阮阮捏着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地往荷包塞,她尚未出过皇宫,但钱财珠宝当然是越多越好,这些珠子可是比银两还要值钱。
忽然摘月台的入口处发出一些音响,闪进来一个素衣女子,喜蕊大惊,立刻转身遮挡住桌上的珍珠,“孟兰,公主并无召唤,你上来做什么?”
孟兰手中呈了碗补汤,笑眯眯道:“这是徐姑姑命奴婢送来的,蕊姐姐莫怪,奴婢送完就退下。”
阮阮收紧荷包口,淡淡地朝这里望,“今日没胃口,孟兰拿走便是。”
孟兰斜斜地探了探头,她讨好地问,“公主这是要做什么?奴婢那里有大一点的荷包,若您需要……”
“不必。”阮阮掂了掂手中荷包,“沙包遇水便无法再玩,往荷包塞珍珠方可让本公主玩儿地尽兴,孟兰无须多心。”
孟兰咬舌,她向来知道这位公主骄奢,哪怕身处冷宫也如此地财大气粗,只好汕汕退下。
阮阮低着头,继续往荷包里捡珍珠。
夜里,阮阮把三只圆圆滚滚的刺绣小荷包挂在腰间,发髻上插满了步摇珠钗,手腕脚踝皆佩戴着翡翠玛瑙玉石,耳垂上的玉坠,她选了最名贵的那款。
环佩叮当,满身尽是珠光宝气。
徐秋娘推门而入,蓦地睁大了眼:“公主,您如何摆这么大阵仗?这身装扮,哪里像个得了疾病的宫女?咱们明日可是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出宫的。”
阮阮正在挑选戒指,随口道:“自然是把姝仪宫值钱的东西往宅院里挪挪,日后若毁于战火那就太可惜了。”
徐秋娘摇摇头,笑着往她手背上点胭脂:“手上莫要佩戴饰物,得让人看出您是个得病的宫女才好。”
阮阮左思右想,把玉带藏进衣服中,足足令细腰粗了一圈,她又收拾了个小包裹,包些素淡的衣服,满心期望地等着明日的到来。
第二日一早,喜蕊依依不舍地望着阮阮,“公主一定要回来啊……姑姑,您莫要把小主子弄丢了,照顾好她。”
徐姑姑点了点她鼻尖:“净说些晦气话。”
—
阮阮裹好头纱,露出点满胭脂的双手,走起路来弱柳扶风,的确是个病人应有的模样。
两人行于宫中,招惹了不少目光。
“这人是谁啊,怎么裹得这般严实?”
“好像是从姝仪宫走出来的。不会是那位吧?听说她总戴头纱。可那位明明被禁行了呀。”
“会不会是偷摸出宫的?”
尚景局的何闻山随众人过来,三角眼默默扫了眼徐秋娘,捏着嗓子问:“徐姑姑身旁这人是谁?要去何处?”
“此婢女是九公主身侧的宫女,患了种怪病,老奴怕她的病情祸害后宫,冲撞到贵人们,只好带她到山野村庄找老中医治治病去。”徐秋娘用手帕捂住口鼻:“前几日刚跟公公上报过,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何闻山的拂尘从左手换到右臂,绕着阮阮走了两圈,淡淡观察着四周宫人面上的表情,哼笑一声:“人老了,记性也变差了,倒真有这么一回事,还望徐姑姑早去早回,能不能治好病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四周又开始叽叽喳喳:
“何公公整天明里暗里地嘲讽姝仪宫,若头纱之下是公主,他不得拼了命地把人送到皇上面前邀功去。”
“所以,应该就是个普通得病宫女,咱们赶紧离远点,莫要沾染上不好的东西。”
宫女们正准备散去,忽而传来一阵扑鼻的芬芳。几位乘着步辇的宫妃打扮地花枝招展,她们平日对姝仪宫盯地紧,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住她们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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