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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想当山大王 (沐久风寒)


  素手在他肩膀上悬了一瞬又没摇,睡就睡吧,不闹腾就好。
  只是这个姿势睡着实在难受,长仪拿过边上的软枕来要给他垫着。
  折腾半晌软枕也不能叫他乖乖枕在脑后,这个人反换了个姿势直接往她怀里倒,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就枕了自己早间还有些痛的那处。
  那人似是在梦中,耳尖蹭了蹭,还呢喃了一句,“好软。”
  怎的不软!
  长仪心里羞怯,面上霞云流转,银牙咬住红润下唇。
  早间还有些痛意,他这么靠过来,自己身子也跟着酥了酥。这种感觉,实在是羞人。
  哪里能由着他如此好着!
  “咣当!”
  美人儿手上用了全力,半梦半醒的小郎君被推下床榻。
  裴锦坐在地上哼了一声,眼里全是迷茫和委屈,睡乱的头发松松披散下来。
  “郎君好好的怎么要往地上睡?”她就是不提自己推下去的,反过来用娇软声音问他,赖他是自己睡下去的。
  裴锦揪揪头发然后爬起来,痛是不怎么痛,不过这感觉就是从云端上好好地跌了一跤回来。离了香软床榻,心里汪了一泉的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那个接档文,夫君他喊你回家那个,我想加一个穿越元素,就是女主是穿越过来的,感觉这样更合理一点,其他都不变,这个点你们雷嘛???


第36章
  戌时正,花灯高悬。冬霜冷月洒了青砖路, 流淌在地上的皎皎月影里映了花灯样。
  今夜华阳街市比往常热闹更多, 贪官周大人经新来刺史的审讯, 罪行昭昭,定死刑。周大人家眷并曹师爷,施流行。官印已被找到, 原是被悬于县衙匾额上, 换了县令摘下牌匾就看见了。
  新县令即将上任, 积压旧案被一一翻出, 这几日便要重审。
  南街暗巷脂粉香气重, 琵琶声歌舞声混在一处。站街的姑娘衣衫单薄,袅袅婷婷靠在墙边, 逢人便要扔块香帕过来。遇见有心的便捡了香帕,随着姑娘一处进宅子。
  大红鸳鸯戏水的绢帕往月白衣袍少年郎的衣裳上抛, 站街姑娘媚眼看来。少年郎冰冷无情地看了一眼, 侧身躲过, 周身更添了几分煞气。
  长仪转眸,远山细眉流转在花灯下, 淡淡看了巷角正在拉琴的胡人一眼。
  崔穆抱剑走在两人身后, 隔了半步的距离, 藏青衣袍在风里浮动。
  此行虽在南街,几人却不进暗巷,只在巷口看了几眼,便堪堪地绕过了, 将繁闹的街市走完,拐至某个不起眼的深巷。往前人气越薄,深冬孤寂感厚重起来,幽深的宅院檐角滴水,门前红灯笼朦胧地点了几团微光。
  隐约能听得外头的喧嚣,却不见半点人影。
  似是有人在院里种了梅,半个梅树枝子透过墙角斜到深巷里,枝上红梅接着月色,几朵香影落在台阶上。
  长仪在梅树下站定,秀丽眉眼轻抬,凝神望离她最近的那枝梅,等着身后几人打斗。
  莲心在屋瓦上跟了一路,崔穆裴锦都是好身手,三个人对付那一个,不算难事。
  胡琴落地,琴弦触地尖锐嘶鸣,扰了深巷幽静。
  梅树下的女子拢好妃色斗篷转身,画容娴静精致,莲步踩过如水月色,似是云窗雾阁深深处走来。当时只说红梅似,细看红梅却不知。
  鸢肩龟背的胡人被扣在地上跪着,崔门主的长剑寒气逼人,冷冷地搭在他项边。
  胡琴跌在青砖路上,琴身碎了两半,千金崩坏,托板松松欲坠。可惜好琴。
  前几日过南街时谢琦问她,“怎么哪里都能看见这个拉琴的人?”卖艺人在哪里拉琴都不奇怪,也容易找个暗处盯人。
  不过这些只是猜测,从这里往前走两个深巷便是那群刺客藏身的地方,若他真的是盯梢人,定会有行动。
  莲心将碎在地上的胡琴捡起来查看了一番,“里面没藏东西。”
  长仪点头,从衣袖里拿出雕花匕首,指尖在手柄的“锦”字上轻轻拂过,小心拔出鞘,蹲下来将刀尖贴了他另一侧的脖颈,软声软语却威压毕露,“你们传消息的暗语是什么?除了南街还有哪里藏着你们的人?”
  跪地的胡人面无表情,眼里空洞,嘴角渐渐溢出血,顺着下巴滑下,脑袋沉下去。
  崔穆抽回剑探了他鼻息,眉间微皱,“死了。”应该是牙后藏了毒。
  长仪也将匕首抽回来收回鞘,裴锦将她扶起轻搂在怀里。
  连盯梢的都是死士……那人手段竟如此狠毒。
  “不知斩日教教众可有标记?”长仪回头看了小狼崽子一眼,没挣脱他。
  崔穆也有此怀疑,轻轻拨开那胡人脖后碎发。脖后虎龙逐日刺青明显,“是我斩日教教众,不过光从刺青,看不出是哪个门的。”
  北幽斩日教分九门,各门势力混杂,不少是皇都宗亲任门主。各门都有单独的门牌为记,只是这个人身上看起来似是没带。
  深巷前面转出来一队侍从,为首的向崔穆行礼道,“禀门主,前面深巷院里梁人在我们到时,已全部悬梁自缢。”刺客是梁人,盯梢的是北幽斩日教教众。且都是自缢……先他们一步自缢……为甚,时机能找的如此准?
  “看清了都是自缢?”崔穆沉声问道。
  “是,细细检查过来,是自缢而亡。”
  “不过,在院里查到了小半包丢的药。”除此之外,别无痕迹。
  长仪黛眉轻锁,“你们丢了多少药?多少能制一个人于死地?”她带了几百精卫,至少有大半中毒,才能轻易被山匪灭干净。
  “此药为我教密药,药性甚强,只一红豆大小便可使人中毒。且每年能制成的只有一包,为我门保管。”
  只用了大半包药。
  她原先想,能同时给如此多的人下毒,定然困难。但是如今看来,用大半包药,只消在他们途径的驿馆里投入水或饭食中,绝非难事。甚至只需一两个人,便可完成。
  “崔某先回去细查我门人,若有消息,定告知瑶姑娘。”崔穆行礼告辞,虽是药已经找到,但是此事涉及斩日教教众,甚至偷药人可能在他门中,无暇耽搁。
  莲心也重新隐回暗处。
  长仪等他们走了,拉过裴锦的手,“跟我过来。”
  小狼崽子眼睛都亮了,微红着脸跟在她后面,犹豫一会儿试探着回握住。瑶儿主动拉自己手了,瑶儿主动拉自己手了……
  瑶儿的手都被风吹着有些冷了,他握得更紧些,用自己掌心的热度暖她。他手掌大,能轻松地将细软柔夷捂暖。
  花灯浅映着月色,街市人潮如织。
  长仪走得比往常快,仪态都不曾顾,一路上也不和他说话,只拉着他穿过喧闹的街市回客栈。
  小郎君不敢走快,也不敢走慢,被她拉着上了楼。
  长仪顺手关上门,单手解了斗篷扔在地上,拖着他往床榻边,直接推到榻上压了上去。
  这些动作又快又流畅,裴锦傻了,白皙面上瞬间通红,一路红到耳尖,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姑娘儿却未见娇羞,一手支撑在他耳边,一手摸到男人喉结处,指腹在他喉结上摸了摸,直接压了上去,“我问你话,老实回答。”
  裴锦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想点头喉结又被轻柔的手指压着,只能用力眨巴眼,又难受又热,心火烧起来一片。
  “你是什么人?”长仪冷声问他,手上跟着压了一下。
  小郎君嗓音哑了,没忍住哼了一声,“是华阳山的贼人。”
  男人突出的喉结又被往下按了按,“不许撒谎。”
  裴锦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都带着颤意,“没有撒谎。”喉结上指尖力度不大,不过是被心仪的姑娘碰着,姑娘指尖柔软温凉,将他难受酥麻的感觉千倍千倍放出来。
  长仪没有收手,继续问,“为什么想到劫我?”
  “车轿华贵,随便劫的。”真的是随便劫的……当日有兄弟会说山下要过一个宫殿似的车轿,他就带人下去了。
  “不是被人指使的?”美人儿有些累了,放下支撑的手,完全趴到他身上,两个人紧密贴着。
  裴锦火烧得更厉害了,有些男人的反应显现出来,极力忍住反压住她的冲动,“不是。”
  “何时去过京里?”他在山里时说话带着益州味道,不过每次和自己说又是京都人的口音。
  “十岁时,跟着阿耶阿娘去京都,十五岁又回来了。”
  “山上有多少人,你们何时上山的,与何处人有往来?”长仪这次没往下按,轻轻点了点。
  “山上有五百多人,三年前上山,只是不时去周边村上买些粮米肉食。”
  “胡说,既是贼人,哪里有买粮米之说,为甚不直接抢来!”
  裴锦没忍住咽了口水,喉结在她指下滚动一瞬,眼里水雾明显,“我们只抢些富贵人,别的没怎么抢过。”末了还努力补充,“我在外面吃饭食住店都是给钱的。”只有徐远安那个土匪才有时候不给!
  长仪回想了一下,住店的两次都给了银钱,那日在农家也给了,便信了他。
  “那为甚不杀我,又要将我困在山上?”方才在深巷里几乎所有的线都断了,她才想起来一直不曾怀疑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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