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华提醒他接回最开始的问题:“那书上写了什么?”
严胥轻声道:“灵脉。”
木安华一愣,一夏猛的开口:“灵脉早就枯竭了。”
严胥纠正:“人造灵脉。”
一夏整个树人都僵直了,半响哆嗦道:“伤天害理!丧尽天良!”
阿枯早在严胥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就听他说过,所以此时就看着木安华和夏一秀一脸茫然。
严胥接着解释道:“我只看了那一页,上写着人造灵脉就是将一种阵法布在人或妖身上,最好是人,且要身负上好气运者,然后阵法运作,以此人为中心周遭就会灵气大增,直到那人运势耗空寿命将尽。”
木安华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下子想到了荷花池妖和雾,但思维转的比较快她下意识的就问:“为什么最好是人?”
“因为妖被天道舍弃运势好的十分稀少,而且最主要的是——”严胥眯起眼:“人有轮回转世,妖却只有一世。”
夏一秀惊了:“下一辈子也被绑定这种阵法?”
严胥笑了:“放心,很少人会这样。因为大部分灵脉人都被阵法耗得没有下一世了。”
夏一秀这下不只是惊了,她还背脊发凉,一时都没憋出话来。
木安华安慰的拍了拍她肩。
严胥见夏一秀奄了乐出了声:“这阵法只有妖,或者说只有妖和修行之人能用。”
夏一秀顺势握住木安华的手爪子,触感粗糙但让她心下稍安,于是也顺畅的把严胥的话理解了:“还好如今世道灵气溃散了。”
木安华提醒:“可我们之前遇见的那次很可能就是灵脉人造成的灵气大增,所以现在有人在用那个阵法……对了,那阵法叫什么?”
严胥一顿回想了一下:“不知道,那应该是在下一页的。”他只把目之所及的那一页认真且仔细的看了。
他说完看了眼夏一秀拉着木安华的手,不动声色的按住木安华的肩膀:“天快黑了进山不方便,不如我们就在这歇一歇吧?”
然后轻轻的推了木安华一下,随手指了个方向:“那边地势奇怪,可能有山洞,要是夜间下雨也有个避雨的地方。”
严胥扶着她肩膀推那一下让她偏过了身子,于是木安华就分开了和夏一秀相握的手,顺着严胥指的方向看过去。
从树木间歇之间看过去确实能看见一点幽深,木安华作为四人实力最强的人她果断走在最前去开路了。
夏一秀挑挑眉看着严胥,口型比出几个字:兔子不吃窝边草。
严胥冷笑,回了个口型:共勉。
夏一秀:“……”
作为看到一切的阿枯表示——真好,他是个哑巴。
那处确实是个山洞,不过地方很小,地面也有些湿润,看起来脏兮兮的。
夏一秀打量了好几圈,还是不想踏进去。
木安华找了处干燥的地方将背篓放下,然后把背篓里最不喜的衣物拿出来铺下去。
严胥和阿枯动作也麻利,他们走南闯北多年大多环境都经历过,眼下的处境算不上什么,不过这也导致了只要条件一好他就会把自己收拾的相当精致。
但夏一秀却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她并非没有经历过难事,相反幼时一直苦难多灾,她师父空有一身本领却不知为什么过不好生活,有时候面对仇人追杀,有时候怼上荒山野岭里的精怪,甚至有一段不短的时间里,她师父带着她做了乞丐。
天知道她第一个遇上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居然是她师父。
夏一秀不知道别人,但是她自己是厌烦了那过往,可以怀恋但是还是不要重温了,毕竟她已经过上了好日子。
但她站着犹豫了会,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进去也没办法总不能睡湿泥上,于是抬脚打算进去了,结果抬眼又看着木安华对她招手:“你睡我边上吗?”
她瞬间丢弃了犹豫:“好!”
严胥嗤笑一声,他抬手取下了自己扎起来的头发,微卷的发丝垂落在肩,也微微遮住侧脸。
阿枯已经拿出蜡烛点上,昏黄的火光在狭小的山洞里摇曳,映着几人的影子在墙上晃荡,阿枯比划:【幸好现在天还不冷,不然这样下过雨后我们也没有柴火取暖。】
木安华露出一点疑惑:“除了严胥我们也用不着取暖吧?”内力不是可以取暖吗?
严胥:“……”
阿枯理解之后沉默了一下:【我内力撑不了一晚上都用来取暖。】
夏一秀正小心翼翼且努力保持优雅的将自己蜷缩在地面铺着的衣物上,没有搭话。
阿枯的话让木安华皱了下眉,她仔细回想了下这些天遇到的所有人,突然反应过来好像大多人都很弱。
心里一时间有点失落,但又想到天上榜第一的一剑,那点失落又没了,她脸上没有表情但语气带了期待:“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遇到一剑。”
第40章 强者
听到这话,刚把自己安顿好的夏一秀立马打起了精神:“小安华你也喜欢一剑?”
木安华一时没明白夏一秀为什么要这么问,她一呆,摇了摇头:“我想和他切磋。”
夏一秀闻言松口气,但一口气没松完呛着了:“这就好……什么?和一剑切磋?”
严胥倒是知晓木安华心思,他盘坐着,膝盖上是刚拿出来还没有打开的书,听到夏一秀的反问他抬眼看了眼木安华,想了想道:“你打不过一剑。”
木安华没点头附和也没摇头否认,她只是道:“要试试才知道。”
严胥挑眉笑道:“你与乔天仙切磋时感觉如何?”
木安华:“他没用全力。”
严胥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比了个一在面前晃了晃:“我这么说吧,天上榜第九会被原第八十招之内打败,而原第八会被第七十招之内打败……”他停顿下,“而第六乔天仙擅长的是暗器和一套诡秘的步伐,且他气息收敛之术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
木安华总结:“所以他不擅长正面对决,而是擅长暗杀。”
夏一秀问:“原第八什么意思,是现在这个花知晓实力不足吗?”
严胥笑吟吟的道:“对,毕竟乔天仙原是古间阁的杀手。”
夏一秀:“……”狗男人,居然只回小安华。
木安华看看她,把她的话也重复了一遍。
严胥这才开口:“并不是,不用花知晓来打比方是因为他才登上天上榜第八的位置,还不清楚其实力究竟如何。”
“不过我真正想说的是,天上榜没有弱者,就算你比乔天仙强但也不一定能打得过第五。”
木安华看着他:“如果真是这样还挺好。”
严胥一愣然后一笑,他手放在书上,“你倒是宽心。”
木安华很坦然:“我对第一有野心,但是前有可追赶的人,后有死咬不放的人才好。”
严胥噗嗤就乐了:“原来你也能说出这些话来。”
木安华脑袋上冒出个问号。
严胥轻轻摇头,他微侧身手肘撑在膝上,下巴靠上掌心,端的是一副轻佻浪子模样:“天上榜第五卫钟,第四间无双,第三姬白月,第二林雨,你要是能一一打败了,就算不去找一剑他也会自己出现在你面前,毕竟传闻他一直在寻找对手且从未败过。”
他说着停了下,眼睛笑弯:“对了,你前两天打败的那个带护额的人是天上榜第十六,云洪。”
木安华不明白怎么又突然提起他来,但还是乖巧的哦了一声。
夏一秀被严胥伤透了心,她干脆闭上眼假寐起来。
阿枯一如往常的安静守着蜡烛,眼神稳定在一处像是放空了自己。
严胥没再听到问话就摊开书看了起来。
木安华看了看阿枯又看了看山洞外还没有彻底暗下去的天空,还是闭上眼了——半夜她还要起来换岗。
半夜轮换时木安华看了眼严胥,因为地方小他没有躺下入睡,但让人感到神奇的是面容仍旧一片安详,好像没有感到一点不舒服,让木安华一如往常的心生敬佩。
山洞外下着毛毛细雨,木安华干脆撑了把伞站在洞口,山林间气息纯净,木安华入定似的站到了天明,然后被山洞里三人醒过来的动静唤回神。
脑袋一派清明但衣裳沾了湿气,木安华看看天空,毛毛细雨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空澄净,看起来今天会有个好天气,于是也不打算换沾了湿气的衣裳。
而且进了尧山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如果再弄脏衣裳她衣裳就该不够换了。
严胥阿枯两人收拾的快,夏一秀比较慢一些,她昨夜不小心直接睡过去,脸上的妆未卸,刚起来就在急急忙忙的擦妆。
好在她动作快,没一会就擦完了,木安华看着她素颜模样也没觉得有多大差别,不过夏一秀看起来明显很在意,将斗笠面纱都带上了。
收拾妥当后,四人对视了一眼,抬脚开始往尧山而去。
尧山下围是一片密林,因为鲜少有人进入,杂草已有人高,叶边薄而显得利,要是不小心蹭到皮肤很容易划伤。
其树木也高大茂盛,将天大片大片的遮住,夏一秀感到一股凉意,她握了握手掌,感受到自己八成内力都已经解封,心下稍安,靠近木安华顺带开口说话分散一下紧张心情:“你说我们会不会压根进不去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