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一手轻动,解下腰间佩刀, 随意扔去了一边,省得一会儿碍事。
其实嬴晏有点不好意思,就这样堂而皇之占了人家的床。
没等谢昀说话, 嬴晏便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准备下床,她没穿袜,露出一双雪白纤细的足儿踩在地上,丝丝凉意涌上。
谢昀低头看去,脑海里蓦地浮现一句话:屐上足如霜,不著鸦头袜。
嬴晏后知后觉地去寻罗袜,而后坐在床边,半曲着的腿弯在床沿,足尖微微垂着向下,如纤纤玉笋一般。
没等穿上,她便被谢昀拦腰抱到了怀里。
谢昀一手环腰,一手勾起垂落青丝别在耳后,轻声问:“在等我么?”
“……”
如情人缱绻般的低语,愣是绕出了一抹诡异感,这厮不会在父皇那儿受刺激了吧?
嬴晏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她本来想说不是的,直到瞥间他那双不似昔日凉薄幽黑的眸子,忽然觉得有点说不出口。
谢昀生了一双惑人的眼眸,此时看去,仿佛连着眉骨的细疤都仿佛添了几抹情愫在里面。
嬴晏抿了下唇,而后展颜一笑,识趣儿地环过他脖颈,温声道:“自然是在等二爷。”
她也没坐在他怀里有什么不妥,连同床共枕那般亲密的事都发生了,清白二字于两人之间便是个笑话。
谢昀“唔”了一声,这句话在他耳中,无异于一种暗示。
感受着怀中温软的身子,谢昀勾了勾唇角,冰凉指尖开始不安分地下滑,轻挑开了衣领,便要往里探去。
嬴晏呼吸一窒,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态会如此发展。
她眼疾手快拽下他的手,明知故问:“二爷这是要作甚?”她就不信这厮能无耻到直言出口。
谢昀无声一笑,神情坦然:“帮你按按穴。”
嬴晏一怔,等反应过来在心里暗骂眼前这厮果然无耻至极,当真不知礼义廉耻四字为何物啊。
“哪里敢劳烦二爷。”嬴晏面上笑得温存,说话间,她一只手开始如谢昀那般往他胸口探去,潋滟眼底闪过狡黠恶意,“不如我帮二爷按按穴。”
胸前肉软,轻轻撞一下便很疼,更别提拧一下了,这一认知嬴晏深有体会。
虽然男女身子有异,但嬴晏以为,约莫胸前都是一样软和的,却不想探入他胸前后,碰上了一块硬朗的皮肉。
别说捏了,按下去都费劲儿。
嬴晏:“……”大该他修习了古怪的锻体之术吧。
感受着作祟的柔软小手,谢昀轻哂。
他也没制止,只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看她:“晏晏还要摸多久?”
那揶揄的神情仿佛她是登徒子一样,嬴晏脸红耳臊,倏地一下松了手,而后猛地推开人跳下了床,连鞋也没穿,“噔噔噔”几步,便离谢昀远远的。
这个距离,总算让她稍感安全。
嬴晏伸指,理了理被扯开的衣领,在抬首时,已然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她笑意吟吟道:“外边天色已暗,想必二爷也饿了吧?不若我们传膳吧。”
“也成,”谢昀应下,一副慵懒模样慢条斯理道:“吃完好有力气。”
他语气轻而凉,配上那样一双惑人眼眸,像极了要吃人的精怪。
嬴晏登时警惕,这厮还想作什么。
……
用晚膳的时候嬴晏觑他好几眼,昏黄烛光下男人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异样。
等撤了晚膳,谢昀不知从哪里拎出了一本书,丢给她。
“先看。”
嬴晏狐疑看他一眼,往日不是读书么?她一边想着,一边素指轻动,翻开了一页,只见上面画着一女子,手持一短刀,正在盈盈起舞。
不似寻常舞蹈,颇有武风。
嬴晏不解:“这是……”
谢昀瞥她一眼,解了疑惑:“你身子太弱了,以后照着这本书练。”
嬴晏抿了下唇,谢昀说得没错,她的确身子太弱了,可是……她低头看了一眼书上所绘女子起舞之姿,心头犯愁,这也太难了吧?
难不成还要她自学成才么?
她可不是练武奇才。
谢昀敲敲指尖,淡声道:“我可教你。”
嬴晏震惊抬眼,脱口而出道:“你会这书中女子所舞?”
谢昀勾起唇角轻蔑一笑,懒洋洋道:“自然。”
谢昀说的倒不是假话,武道相通,他自幼习武,又于此一道颇有天赋,在把书给嬴晏之前,他已经过了一遍,自然是会的。
嬴晏轻咬唇,她一时想不到,谢昀剑舞是何模样。
“二爷要先舞一遍?”嬴晏声音轻软,有点期待。
谢昀看透她心中所想,轻睨她:“自己悟。”他顿了顿,又道:“若有不懂之处,我可指点一二。”
“……”
果然是她妄想了。
先皇后苏氏闺阁时素有雅名,不过她教嬴晏的东西,多为文雅的诗词歌赋与史记正传,朝政谋划也涉及,异国古文也涉及。剑舞一类的东西倒是不曾接触过。
好在嬴晏生性聪慧,没几日便摸到了门道。
除此之外,谢昀还给她安排其他课程。
诸如骑马蹴鞠投壶一类,循序渐进,多为强身健体。
大半个月下来,嬴晏气色好了许多。
五月初的时候,嬴晏又去了一次城南医馆,老大夫抚着胡须笑容满面,效果不错。
不多时,老大夫调整了药方的剂量,说是喝上一月,再来重新诊脉。
嬴晏见此,原本悬着的心也落地。
看来这乌芝草戒断的可能性,又高了几分。
……
五月十五那天,探友宴。
燕京城一年到头又不少宴会,当属探友宴最为轻松热闹。
未及冠的世家门阀子弟皆未嫁人的贵女们皆会出席,射箭跑马击鞠,一展儿郎风采与女儿风姿。
除此之外,不外乎便是结上三两好友,再定下一段好姻缘。
探友宴地点往年都设在燕郊的马场,今年也不例外,马场连着平云山一带,若是嫌宴会无趣,还可上山踏青,幽林小路,静谧雅致。
探友宴前一晚。
昭台宫。
嬴晏正在挑选衣衫,她往年是不出席探友宴的,一是因为她不会跑马击鞠,二是因为怕被人瞧出身份。
这大半个月跟在谢昀身边学,低调压抑了这么些年,她颇有跃跃欲试之意。
月白优雅,赤红明艳,嬴晏在划过一件雾青色衣衫时,蓦地一顿。
青,生也,象物生时色也。
谢昀平日里多穿黑色,气势摄人,只有穿青、白那样颜色衣衫时,方能压下眼角眉梢的几分戾气,瞧出清俊之意来。
嬴晏扬唇一笑,就这件了。
她刚要转身同素秋说话,一道影子突然盖了下来,视线顿时昏暗。
嬴晏下意识地抄起桌上细颈白瓷釉彩花瓶朝人砸去,却被轻而易举地攫住了纤细手腕。
花瓶哐当一声落地,砸了个粉碎。
谢昀将人拽到怀里,另只手压着后腰,将人抵在怀里,一双幽黑眼眸似笑非笑:“怎么,一日不见便不认得了么?”
嬴晏也没挣,而是顺势往人怀里一靠,寻了个舒服姿势,笑问:“二爷怎么来了?”
稍显昏暗的光影里,小姑娘一双桃花眼眸水光潋滟,又是这样乖巧的模样,像极了夜里勾人的小妖精,偏生神色懵懂而不自知。
谢昀轻笑一声,指腹摩挲着她脸蛋,“不想我来?”
稀松平常的一句话,愣是叫嬴晏听出了质问的意味,她忽然觉得这对话甚是耳熟,前两日她给谢昀读的话本里,那偷情的小妾就是这般同少爷说话的。
嬴晏默了半响。
谢昀睨她一眼,仿佛窥探了心思,忍不住低声笑了下。
等视线划过摆在一旁的衣衫是,他“唔”了一声,问:“明日要去探友宴?”
嬴晏回神,点了点头,“嗯,这些日子承蒙二爷悉心教导,想去探友宴试一试,若是拔得头筹,也不负二爷名望。”
红唇翕动间,句句都在夸谢昀。
这张小嘴,总能讨他欢心。
谢昀轻嗤一声,“花言巧语。”
说着,他手指探上了她脸蛋,这些日子小姑娘被养胖了不少,原本消瘦的脸颊总算有了几两肉,处处透露着莹润可口。
谢昀捏了捏,而后指腹又压上了她柔软唇瓣,描绘拨弄。
男人眸色幽幽,只可惜嬴晏没瞧见,她一般都会避开他眼睛。
他指腹很凉,带着粗粝的摩挲感,嬴晏觉得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谢昀好像一直对着她总有数不尽的小动作,捏捏握握,不过嬴晏很快便释然,没再细想,只觉得有点像把珍藏的东西时常拿出来摸一摸一样。
许是因为这些时日谢昀对她的放纵,嬴晏胆子便愈发大了起来。
小姑娘眨巴了下眼睫,心里思忖,若是狠狠咬上一口这作祟的手指,应当无妨?
谢昀挑了眉尖:“想咬?”
“……”果然是能看穿人心思的精怪。
嬴晏拽下他手,温软一笑:“岂会。”说罢,她从谢昀怀中钻了出来,拉着人走到一旁椅子坐下,倒了一杯加了薄荷叶的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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