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老成的抚着胡子道:“依老臣之见,此战本可避免,勖王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共事这么久也应当清楚,他并非是非不分任性之人,而今做这反抗之事无非是对皇上从前的做法一种抗争罢了,只要我们派人安抚,并满足他的条件,根本不用走到兵戎相见的一步。”
“谁说不是呢。”户部尚书叹道:“勖王一向光明磊落,若非逼急了,何至于揭竿而起,说句不好听的,就皇上这性子,他若不反抗,指不定明日被开刀的就是他了,是谁都会有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念头吧。”
兵部尚书赶忙道:“嘘,这话是能乱说的吗?传入皇上耳中可是要掉脑袋的事,你们小声着点。”
吏部尚书哼了声,道:“刘大人在皇上面前可真是胆小如鼠啊,为何对着别人就能鼠胆包天呢,连人家良家唯一的家产都不放过,你可真有为国为民的风范。”
听得这样的嘲讽,兵部尚书却不敢顶嘴,他苦笑道:“和大人说笑了,我如何敢胡乱要人祖宅呢,这不是……不是皇命难违么,您就莫要再取笑我了,一码归一码,咱们还是赶紧想想法子,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吧。”
和大人轻哼了声,道:“要想你想,左右事情是你惹出来的,实在不行你便让皇上派你出去与勖王谈判或是以死谢罪,还能免了你家人的刑罚,反正时至如今,我是无法可想了,大楚的情况就那样,我能怎么办。”
这话听得刘大人顿时不乐意了,道:“嘿,何兄,你怎么说话的,是,今日之事我是对不起良大人,可你也不能这般说吧,出兵和粮草的事没有着落,皇上怪罪下来,没有你的份吗?到时候倒霉的可不止我刘某一个!”
“哼,反正也不止我和某一个人的事,你们爱咋咋地,我不管了。”
“你!”
眼见着两位大人就要吵起来了,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赶忙劝架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吧,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咱们若自己乱起来,那大楚可就真的危险了,皇上的圣旨要执行,这办法也要想,你们二人就这吵架的力气,倒不如想想而今该怎么办才好!”
两人一听这话,顿时泄了气,再也没心思吵了。脑袋都快要从脖子上搬家了,还吵个屁。
这办法着实不好想啊,最大的问题便是没钱,若是国库有钱了,他们何至于这般为难,可这一时半会儿,上哪去找这么多钱呢?
四位大人皆唉声叹气,柳照明帮助先皇打理朝政这么久,但凡有些常识都知道如今这样的情况,掀起大规模的战争是不明智的,让他们三日集齐十万人马的这种要求更是天方夜谭。可被柳询气到后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满眼想到的都是如何将柳询打败,哪还顾忌得了后院有多少存粮啊。
尚书们心知肚明,大楚的朝政外强中干,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柳照明又是那样一个性子,因为压抑筹谋得太久了,如今皇位好不容易到手,这让他对这个位置的执念愈发疯狂,就好像觉得谁都在觊觎似皇位似的,更是时刻都在担忧别人是否会反抗背叛他,这不一听柳询起义,他能不怒火中烧失去理智吗?
这样的心理下,柳照明变得多疑敏感,喜怒不定,君王如此,朝臣们的人心,如何还能聚拢在一起?而且他以人命相要挟,令朝臣替他卖命,下这样荒唐的决定后,又使用这般不合理的做法,本身只会让他加速流失人心,让自己的形象愈发残暴而已,根本没有半分好处。
只可惜,柳照明正沉浸享受皇权带来的好处里,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他要的只是皇权永固,不是下面人的议论反抗声。
担忧归担忧,皇上不松口,四位尚书也不敢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毕竟事情没做完,柳照明发火了可是完全不顾情面的,几位大人心有怨言,也只能硬着头皮运行这荒唐的命令。
大楚那边人心惶惶,新政这边却欣欣向荣。勖王派兵小试牛刀便打了个大胜仗后。将士们热血沸腾,恭贺之声随处可听。
柳询倒是没有真的要造反,他深知“造反”二字对民心的破坏有多大,故而他给出自己的起义的解释是明王弑君夺位,名不正言不顺,他们要代表大楚的正义和勇敢,替君王清君侧除奸臣,并创建一个清明的天下,这一名号,引得无数有志之人争相追随。
此时正是人心振奋的时候,百姓们对此也无排斥之意,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反正不管谁做皇帝,只要姓柳的能给他们带来平和的生活就行。
加之柳照明的那等做法传出不好的名声,无意间大大助力了新政这边的人心聚拢,许多人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投靠于勖王,只为能为这清明天下助一份力,一时之间,柳询的新政大楚倒成了众人趋之若鹜的去处。
第625章 正式开战
这是勖王自己都没想到的,他们所谓的“造反”不仅没有遭到唾骂和排斥,还获得了这么多人的支持,此时新政大楚可谓士气高涨,众人都对他们带来的希望充满了期待。
在这样的情况下,输赢不言而喻。不过短短几日,围着云州四周的城镇已经被柳询攻下十几座,可谓战果喜人。照这个势头下去,不消一年,他的清明天下的愿望便能实现了。
只是这些险胜胜在对方毫无准备,待到大楚准备好兵马良将讨伐他们后,战争彻底进入了白热化,两军对峙,虎虎生风。
三日后,三十万大军已经准备妥当,一应人马正式前往渭河方向,对柳询的人展开攻击。
勖王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朝廷正式出兵,就与他们小打小闹的钻地洞不一样了,这代表着他们被正式冠以“叛军”的罪名,站到朝廷的对立面,朝廷将有资格对他们进行合理的绞杀。
他从帅营匆匆赶往后头的一个副将营中,明面上他是新政大楚的领头人,柳询需要借由他“常胜将军”的名头招募兵马,实际上柳询才是真正运作这场起事的幕后高手,故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勖王自然要找柳询商议。
勖王匆匆掀了帐顶,道:“听闻朝廷出兵三十万,前来讨伐我们,此事非同小可,少卿,咱们该怎么办。”
柳询正伏案写什么密信,听得这话倒没有如勖王那般紧张,而是继续做着手中的事道:“父王何必如此紧张,打从我们决定做这件事开始,就该料想到有这么一日,如今不过提早到来罢了,这也是好事,说明柳照明已经被我们逼到怒意丛生,失去理智了。”
“可是!”勖王紧张道:“如此一来的话,我们不是叛军也成了叛军了,这样真的好吗?”
柳询淡淡抬眸看了勖王一眼,道:“那又如何,公道自在人心,就算暂时顶个叛军的罪名也没有什么,等我们真正昭雪的那一日,所有人都会知道真相,叛军不叛军的不过是个名头而已,忍一时之气罢了。”
勖王转念一想也是,倒是自己太紧张了,一听“叛军”二字就感觉那是对自己一声戎马的侮辱,倒忘了他们所做之事,并非叛乱,而是拨乱反正。
经柳询这么一开导,勖王的心倒也安了一半,可另一半的心依旧悬着,他凑近了柳询,道:“那,那我们真要与那三十万人打吗?他们可都是大楚的子民啊,一想到要与自己人自相残杀,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战场上保家卫国那是没办法,而今好好地,却要起内讧,说实话我实在下不去手。”
柳询扶额,勖王一向理智,怎么在这时候倒婆婆妈妈起来了,看来他还没从自己是大楚勖王的位置上转换过来啊,得下点猛药才行。
柳询坐直了,道:“父王以为,这战是我们想不打便能不打的么?”
勖王理所应当的摇了摇头,道:“不,在他们眼中我们已经是叛军,只怕我们不想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柳询放下狼毫笔,摊手道:“那不就得了,战场之上何来的心慈手软,你不杀他他便杀了你,父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可是他们是大楚的子民!”这点勖王心里无论如何过不去,他门揭竿而起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守护更多的人不被柳照明荼毒吗?怎么可以反过来残杀这些需要他们守护的人?
便知勖王比自己还心怀大义,却总用错时候,柳询无语望天,好一会儿了,他才道:“父王,我知道你记挂大楚苍生,但而今不是我们要跟他们打,而是他们不放过我们,你明白吗?事到如今就算我们束手就擒,依照柳照明的性子也只会对我们赶尽杀绝而已,你也看到这两日这么多人来投奔我们了,难道你愿意让这些人无端送命吗?”
此话一出,勖王顿时沉默。
柳询又道:“您要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结局已经不是我们个人的生死就能结束的了,我们的身后同样肩负着这些对我们寄予厚望之人的性命,难道他们就不是大楚的子民了?他们满怀希望让我们为他们创下一个盛世繁华,父王若是在这时候犹疑,无异于将他们亲手送上断头台啊。”
勖王被这话说得一个激灵,顿时有些心虚,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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