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钰皱眉,也不瞒着了,直接将穆静云害怕自己肚子里的孩儿会拖累她的事给说了出来,说完后,她哽咽道:“都是我,是我不该揭了娘亲的伪装,我明知她性子刚烈,有可能或做出极端的事,我为何就不能忍忍,慢慢说通她呢?”
李婶听了这些话也是十分震动,没想到穆静云为了女儿的前程和名声,竟然会选择舍弃亲情甚至一切,果然父母之爱才是世上最伟大的情感,为了女儿一丝一毫的幸福,他们都能牺牲一切。
李婶似有所感,摸着谢云钰的手,道:“钰儿,你也别太难过了,作为母亲,我能理解夫人一心为你的心情,这世上哪个母亲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呢?这既是她的选择,她再难也会坚持到底的,看来寻她这件事并不容易,只要她有心躲着你,我们怕是不能轻易找到她了。”
谢云钰神色黯然道:“我知道娘亲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她啊,孩子而已,又有何惧?比起生离死别这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她怎么就这样抛却我于不顾呢?”
李婶道:“你别这么想,夫人做出这个决定,想必她的心里比你还难过许多,你应当理解她才是,你若是真心想找她,也并无不可,上官府报案,或是去全城张贴寻人启事,只要给出足够的赏金,自会有人提供线索。”
这法子不是不行,可是谢云钰还是有所顾虑,她道:“我也想过这个,可是寻人启事一出来,我怕有人会对娘亲不利啊。”
寻人启事一出,谢天明绝不善罢甘休,而虎视眈眈的其他人,也会因为穆静云是谢云钰的娘亲,是唯一能够制衡柳询的人而出动力量寻找,到时候就不是救穆静云,而是害她了。
李婶不知这当中还有什么弯弯绕绕,愁苦道:“那怎么办,只能暗中寻找了?”
谢云钰烦躁得不行,红棉的事还未理清,穆静云的事又找不到个头绪,柳询也不知去哪儿了,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马上就要成婚了,可这乱七八糟的状况让她如何下得决心好好成亲?
李婶见她不说话,安慰道:“好了好了,这事慢慢想法子吧,实在不行就问问世子,他脑子好使,说不定有更好的主意,来来来,先把粥喝了,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其他,是不是?”
谢云钰深深拧着眉毛,看向李婶慈爱的眉眼,终是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端起粥细细喝着。
喝完了粥,谢云钰也感觉身体有了些许力气,脑海中细细梳理了一番目前的困境,谢云钰希望自己还能保持理智的将这一团乱麻尽早理清。
穆静云的事怕是没这么快能够解决了,干娘说得对,要是娘有心躲着自己,她怕是没这么容易找到。看着自己肿痛的脚踝,谢云钰只得无声叹气,她现在只怕连出门都困难,更别说寻找娘亲了,此事着急于事无补,只能暂且放置一边。
柳询还未回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希望他那边不要出什么状况才好,既然他不在,那身边的事只能靠自己了。
如今自己像个病号,只能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目前唯一可以解决的一件事,就只有弄清楚红棉为何身怀有孕,果子为何成为了太监这件事而已。
李婶收了碗筷,又给谢云钰倒了杯茶,茶水递过的时候,谢云钰目光沉了沉,道:“干娘,你可知红棉和果子如今在作甚?”
李婶便知谢云钰说指的是她的那两个朋友,忙道:“他们同钰儿你一样,各有各的毛病,都在前院修养呢,你干爹说在医馆多有不便,让医童将你们都带回家来调理了,给你送完了饭,我也得去看看他们。你放心,他们恢复得还不错,至少还能下床行走,比你可好多了。”
谢云钰这才发现自己头顶藏青的床幔,这间房怕就是干爹干娘所住的寝房呢,她知道医馆在哪儿,却鲜少来他们的家里,他们一向清减惯了,所住的房子除了厨房外,也只有三间房间而已,现下他们三个病号各自住了一间,只怕这两个老人,得去睡柴房了。
谢云钰顿时十分过意不去,道:“干娘,你们昨晚莫不是,睡得柴房?”
李婶无所谓的摆摆手道:“这个你就别往心里去了,我与你干爹在那大山村待了大半辈子,睡的地方还没咱这儿的柴房好哩,反正也只是凑合几天,你不用在意。”
谢云钰惭愧道:“倒是钰儿不孝,不知给你们准备个舒适些的院子,真是不好意思。”
李婶连忙摇头,道:“胡说什么,你对我们极好,若非你与王公子替老爷开上医馆,让他有事可做还能造福于民,让我们这晚年有个盼头,我们还不在大山村里被郑家欺压呢。”
说到这个,谢云钰想起当初二老的收留让他们受了不少的磨难,甚至被关入大牢的事,她心下的歉意更深了。
李婶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又道:“好了,这柴房的事你就别在意了,若真想让我们舒服些,就早些养好病,能活蹦乱跳了赶紧住回你的大宅子去,我们也就放心了,倒是如今,你一个住惯了大宅子的女郎,莫要嫌弃这儿简陋就好。”
谢云钰哭笑不得,李婶这话十分朴实,但其中的情意却令人温暖,这莫约就是“斯是陋室,唯于德馨”吧,只要住在里头的人内心是温暖高尚的,那简陋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谢云钰也不在此事上纠结了,她知道自己说得再多,李婶反而会愈发不好意思,便也就此打住了话题,道:“岂会,干娘重情,钰儿铭记心中。他日再寻回报,今儿钰儿也不跟干娘客气了,钰儿现在没事,烦请干娘一会儿给果子和红棉送完饭后,让他们过来一叙。”
李婶呵呵笑了笑,道:“都是小事,无需在意,你要有话问1他们说,我也不耽搁了,我这就是让他们过来。”
李婶说完,便起身端着谢云钰用过的碗筷,交代道:“你好生休息,可不许再下床来了”的话,便欲离开。
谢云钰的脚被厚厚的纱布缠着,如何能下得了床,甚至干爹还不知从哪儿得的法子,将她脚上的纱布固定在床顶上,所以她这想要移动,也是不可能啊。
谢云钰苦笑道:“干娘多虑了,钰儿这般,就是想要下床,无人相帮也是不可能。您早些忙去吧,对了,一定要让他们吃完了饭再过来,不然我怕一会儿我的事说完,他们就没心思吃饭了。”
李婶笑了笑,道:“好好好。谢夫子有事训下,干娘莫敢不从。”说罢,她的身影才在门口消失。
谢云钰呵呵一笑,看着脚上厚厚的纱布动了动,只觉一阵无奈和暖心。
李婶果真去给他们送饭了,也言明了谢云钰的意思。两人都躺在床榻上修养,不过并不阻碍他们行动。迟钝如果子红棉,也隐隐预感到了谢云钰要与他们说什么,不然何至于让李婶来叫?看来有些事是瞒不住了,两人都觉得心下顿时变得沉重。
心虚之余,他们倒是想溜之大吉,但想到谢云钰如今行动不便,与谢家闹翻无人照料,穆静云和柳询都不在,她本就够可怜了,若是他们再自私的溜走,她不就一个人孤苦无依了?想着这些,终是狠不下这个心。
用罢了饭,二人才磨磨蹭蹭着起身往谢云钰所住的房间摸去,这种担忧又惧怕的情绪让他们想靠近又不敢,这么来回几次,直到两人碰了头,才做了决心一起进去。
果子和红棉在门外探出头来,道:“可是娘子叫我们过来?”
谢云钰看着两人明明害怕又不忍心的模样,只觉心下复杂无比,他们已经经历过那样的噩梦了,若是让他们再说一次,岂不是再次揭了伤疤么?何其残忍!
可她必须弄清楚究竟出了何事,他们受了这么重的创伤她这个做主子的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对得起他们?想要弄清真相,唯有二人亲口所言而已,所以谢云钰也顾不得照顾他们的情绪了,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神色如常对红棉道:“过来,我渴了,给我倒杯茶。”
红棉见她面色无异,侥幸的以为谢云钰并没有发现什么,她麻利的进门,讨好似的倒了杯茶递给谢云钰,道:“娘子请喝茶。”说罢,看向谢云钰被包的夸张的脚踝,又心疼道:“肿的这么大,肯定很严重,娘子可还觉得疼吗?”
谢云钰皱眉,接过茶杯的手紧了紧,道:“干爹医术极好,脚倒是不怎么疼了,可是我心疼啊,红棉,你我相识这么久,我可一直将你视作亲妹妹,你有什么,是不能与我说的呢?”
红棉目光一闪,故作无知道:“娘子说什么呢,红棉没有什么瞒着娘子的,红棉知道娘子对红棉好,红棉的心思也是一样的,所以无论发生过什么,红棉只想娘子开开心心而已。”
第532章 否定自我
“开心?见你这般,我如何开心得起来!”谢云钰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她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掷,杯子霎时发出一声脆响,四分五裂,吓得红棉和果子身形忍不住一抖。
红棉急忙颤声道:“千错万错都是红棉的错,但请娘子保重身体,千万莫要生气。”
“错?”谢云钰哼了声,道:“你何错之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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