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询甩甩头,将这种沉重感甩去,道:“不必了,一天之计在于晨,何况初一新年伊始,这个时辰也该起来了,惠安姑姑和夫子在干嘛呢?”
刘桥忙答道:“属下便知公子一定会问这个,一早就打发白间去看了,这会儿谢夫子与惠安公主在花厅喝茶讨论这儿过年的习俗呢,公子若是想找她们直接上花厅便可。”
柳询起身坐在床榻边上偏头想了想,道:“不必了,女儿家总有咱们聊不进去的心事,她们忙着就好,我去看看皇叔,这个时辰,想必他也该起了。”
说到这个,刘桥有些不赞同道:“公子昨日太冲动了,何苦为了带回谢夫子就暴露了自己的实力?那明王殿下不是善茬您又不是不知道,此番一来我们可就无缘无故得罪他了。”
柳询皱眉,理智来说,刘桥所言不假,他不该这样得罪明王的,可情感上他并不后悔自己带回谢云钰,如果连心爱的女子都无法守护,那他谈什么大业?
柳询道:“我知道,但那种情况之下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好了,莫再纠结这些了,做任何的事,无愧于心便好。虽然有点遗憾摊上这么个对手,但若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的,毕竟夫子在我心中才是最重要。”
事已至此,刘桥能说什么,只要柳询自己心里有数,他也不好去质疑。只不过觉得有些可惜罢了,他道:“那公子现在打算这事怎么办?”
柳询叹了口气,道:“先去看看皇叔吧,左右我们碰面了,避之不过,那就光明正大的前去赔罪好了,到时候看他的态度,再想应对之策也不迟。”
刘桥应下,伺候了柳询洗漱后,给他端来早膳。
柳询用膳之际,派出去打听明王居所的属下已经来回禀了,说明王昨晚住在城外的驿站里。
驿站?
柳询倒是没想到明王一个王爷之尊,出行来到云州这样繁华的地方,不住客栈花楼的,竟会循规蹈矩的住到驿站去。那驿站不过是接待一些过路的小官罢了,条件可比其他地方差多了。
就连刘桥禀告完,都有些惊奇道:“这个明王,还真是半点把柄也不留下,就算身为王爷,也是公事公办,丝毫不懈怠的模样。”
柳询勾唇轻笑道:“不然,他何以能得皇上器重待在朝中做肱骨之臣呢?住在驿站不会惹得皇上猜忌不说,最重要的是做给旁人看的,证明他清正廉明,与民同乐,还能留个大公无私,勤政为民的名声,多好。”
刘桥点头,不可置否,用罢了早膳,柳询让刘桥准备了一件年礼,就朝驿站走去。
年初一,随处都是热闹非凡的景象,这城外官道上的驿站倒是清冷了许多,柳询到的时候,只见到驿站外头一个扫洒的老人正在打扫院子,并不见其他人的人影。
想来其他人也是回家过年了,只留这么个老人打杂伺候,他迎了上去,寻声道:“这位老伯,劳烦您通告昨日入住驿站的贵人一声,就说他的侄儿来访了,请他在外相见。”
看守驿站的老人有些耳背,迷茫的看着柳询大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大声点!”
身后的刘桥见了,便大声的又重复了一遍。
老人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们说了什么,他放下手中的扫帚道:“你说昨日入住的贵人啊,他走啦,刚走的。”
走了?明明方才得到消息的时候并没有说他走了啊?
看柳询疑惑的神色,老人又似想起什么,道:“对了,你是他侄儿吧,那位贵人给你留了封信,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柳询忙点头,随老人进了内室。
老人从堆满枯枝的厢房中拿出一份墨迹方干的信递给柳询道:“贵人说了,这信是给他侄儿的,他说今日侄儿必定会来,想必就是你了,喏,拿去吧。”
刘桥面色奇怪的接过信,拆开来看,却见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跃然纸上,想来是匆忙之时所写,道:柳询侄儿勿念,来也匆忙去也匆忙,回头京城相见,届时望能赏脸相约喝上几杯,与你谈论一番江湖之事。
什么意思,江湖之事,难道是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凤阳王的身份?
柳询看着这几个大字,总觉得这封看似寻常的家信却像一封战书一般,有与他相约京城再战之感。
沉默片刻,他道:“走吧,既然皇叔已经回城了,咱们也该去回去过年了。”
等他带着刘桥一起回到书院,到花厅找谢云钰和惠安的时候,就见谢云钰的手上也正拿着一封信,皱眉定在那儿。
看这纸质,倒是和方才明王留给自己的差不多,明王?难道是他写给谢云钰的信?
柳询心下顿时有一种暗道不好的感觉,他扯了扯嘴角状似无意道:“巧啊,你们也在这儿,今日过年,不出去玩吗?”
惠安吧唧着刚买的果脯蜜饯,见柳询来了连忙起身道:“快,少卿侄儿快来坐,尝尝这个,盐津梅子,酸酸咸咸可好吃了,这可是夫子特意给我们带的,还有这个,这个,都好吃。”
惠安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也不管这些酸的甜的,嘴巴塞得满满的像只小仓鼠,说话都含糊不清了,柳询看着满桌颜色各异的果脯,却没心思吃,他目视着谢云钰将信收了,神态似乎有些严肃。
柳询故作自然的坐好,扯了扯嘴角状似不经意道:“夫子不吃吗?今日过年,夫子便有信收了?”
谢云钰皱眉,道:“并非如此,这信就是你那位明王皇叔送来的。”
果真如此!柳询心下咯噔,突然很想知道这信中的内容,便也脱口而出道:“皇叔他说什么了?”
问罢,又好似觉得不妥,这毕竟是谢云钰的私事,他实在不好管太宽,又掩饰的摸了摸鼻子,道:“我,我是觉得夫子与他并不相熟,实在不明白他要交代夫子什么,而且瞧这模样好像信中所言还是为难之事?”
谢云钰点了点头,直接就将信递了过来,惹得柳询惊诧的张了张嘴,奈何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还是接过信直接看了起来。
这一看,惊得他都不自觉的一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震惊。
他抬眼看了看谢云钰愁苦的模样,又不确定的再次看了一遍信上所言的内容,有些颓废的又坐了下来。
这幅模样,就连埋头吃着的惠安都忍不住好奇的看过来了,她疑惑道:“少卿侄儿你干嘛这幅一惊一乍的模样,皇兄说什么了?惹得你们二人如此苦仇大恨的神情?”
柳询有些无力的将手中的书信递给惠安,道:“姑姑还是自己看看吧。”
惠安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擦了擦嘴角,然后接过书信看了起来,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还没看完就一下拍案而起道:“什么。十七哥竟然让夫子嫁给他?还说什么昨日之事是他之过,他要为夫子的闺誉负责,这什么情况,昨日怎么了?”
无怪于惠安这么大反应,他压根想不到明王不过是刚与谢云钰交了朋友,和她过了个除夕,就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这,谢云钰是不错,可她不是应该和柳询一块儿吗?这明王凑什么热闹?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昨日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扯到闺誉,负责的地步?惠安疑惑的看向谢云钰,谢云钰只得将昨晚放花灯摔了一跤的情况简单复述一遍。
惠安听得张大了嘴,最后感叹一句道:“难怪十七哥会看上你了,他甚少与女子亲密接触,又是个循规蹈矩的,满脑子都是圣贤之道,这是本着对你负责的心思所做的承诺啊。”
第263章 争吵
“可我根本不需要他负责啊,再说昨日什么也没发生,若是因为这样就要嫁给他,那我成什么人了?”谢云钰颇有些不平,她好心好意的请明王吃饭,还与他同游庙会,他却给她出了这么大个难题,那是一个王爷啊,他若真心求娶,她能拒绝吗?
惠安也不忿道:“就是,十七个怎么能做出这么轻率的决定,婚姻大事岂是这样一两句话或一个误会就决定的?不行,下次看见他我一定要说说他。”
谢云钰皱眉,道:“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该怎么办才好,他是一个亲王,若是真的想要求娶,是有权利直接让皇上赐婚的,若皇上权衡利弊之后,答应了他怎么办?我与他又不相熟,怎么可能嫁给他?”
惠安也犯了难了,明王这一出太出人意料了,她根本想不到会有这种事,看来夫子的魅力果然大,不管是王爷还是嫡公子都被迷得团团转啊。
想到这个,她贼兮兮的看了一眼谢云钰,掩嘴轻笑,脱口而出道:“我看十七哥也不错,既然他如此有心,夫子不若就从了他吧?”
惠安话音刚落,谢云钰立刻沉声道:“胡闹,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吗?”
说罢,她转脸看向柳询,这个动作惹得惠安下意识的一下捂住了嘴巴,她真是傻了,怎么能在少卿侄儿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不是明着帮哥哥坑侄儿吗?
谁知柳询根本没听到她那句无心的话,此刻他正愣愣的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什么,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地面,皱着眉好似十分苦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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