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他如此吟诵,一旁的王逊之也不甘示弱的接口道:“信宿百馀里,出关玩新月。何意昨来心,遇物遂迁别。”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道:“人生屡如此,何以肆愉悦。”
吟诵罢,默契之声伴随着二人的大笑声,回荡在山中久久未曾散去。就好似这些时日以来两人之间的心结都已烟消云散,他们又是彼此最好的兄弟一般。
王逊之道:“少卿,这辈子我什么都可以不和你争,但敏秋不是物件,我不会让着你的。”
柳询亦是笑着道:“放心,就算你让着,我也不答应,咱们公平竞争吧,不管日后敏秋选了谁,我们都还是最好的朋友。”
“好。”
两个大男人之间,就这样形成了默契和约定,随着一场日出,过往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他们知道,从此刻伊始,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柳询纠结了一晚上的心情也随之释然了,不管谢云钰的决定是什么,那是她的选择不是吗?而他喜欢她,只要坚持这种喜欢便好了,王逊之能为她做这么多,那他也努力做到,直到谢云钰答应的那一天,不忘初心不让自己后悔,便好。
下了决心的两人就此告别,各自下山,明日便是除夕夜了,他们自当为了能让谢云钰过一个难忘的除夕各自努力。
下了山,天色已经大亮了,柳询直奔寝舍,果子见他不在房里,可吓坏了,此刻正着急着,这会儿看到柳询好端端的回来了,还踏着满身的露水,他的心才放下来,噘着嘴道:“公子,你上哪去了,可担心死果子了,方才墨姑娘前来,说是找公子有事相商呢。”
墨初郁?她来作甚,难道是刘桥有好消息了?记得几天前墨初郁确实传信说她有事的。
柳询一听,立马惊喜的吩咐道:“快,白间,准备马车,我们去看看刘桥。”
白间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已经将马车准备妥当,柳询带着果子就往墨初郁的院子赶。
他们才到,墨初郁就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柳询的马车,她的眼睛亮了亮,有些紧张的又收拾了一下自己,才迎上去。
“公子,你们来了。”墨初郁道。
柳询点头,有些心急道:“可是有刘桥的消息了?”
见柳询看也不看自己,一心只想着刘桥,盛装打扮的墨初郁眼中微微失落,不过她很快的掩饰了过去,微笑道:“一会儿说,我带你们进去。”
柳询未想其他,跟在墨初郁的后头进了院子,才刚进门,猛然见一个青色的身影正站在树荫下,笑盈盈的望着自己,眼中还闪着劫后余生的泪花。
“刘桥!”柳询有些激动,没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他那么重的伤竟然全好了,看着他能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对比之前毫无生气躺着的模样,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动。
刘桥亦是眼中闪着泪花,他本是抱着必死无疑的决心去与张渊决一死战了,没想到上天眷顾,还能活着回来,再次见到柳询,这种感觉就好似跨越了生死,经历了轮回一般的,让人庆幸又想哭。
“公子。”刘桥只叫了一句,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屈膝朝柳询半跪着行了个礼。
柳询忙将他扶起来,心中感慨万千,最终化作了一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了。”
跨越生死能重逢,还有什么比没事就好更令人值得庆幸。柳询将刘桥扶起来,刘桥心中激荡,他知道自己能死里逃生,全仰仗柳询这一路的关照,心下对柳询愈发信服了,拱手道:“凤阳宫右使刘桥,前来候命。”
柳询笑着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两人就这么站了会儿,心中有万般想说的话也无从说起,只得沉默着,却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各自心中的所有话,大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就这么定了会儿,还是墨初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道:“两个大男人,这样相望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断袖之癖呢,好了好了,我在花厅准备了茶水,一起去吧”
什么断袖之癖,二人神色一窘,忙跟在墨初郁的身后移步花厅。
到了花厅,墨初郁坐在主位上,着手开始泡茶,边忙边道:“知道公子会来,这茶水方才就煮上了,这会儿温度正好,高山云雾,用临县今年的雪水泡的,公子快尝尝。”
柳询轻抿了一口,闭着眼感受了一番茶香绕舌的香醇之气后,道:“茶香清冽,甘醇入喉,回味无穷,果然是上等好茶。”
墨初郁一阵欣喜,道:“初郁便知公子喜欢,已经备下一些了,一会儿让果子带回去。”
柳询连忙摆手,道:“不劳烦墨姑娘了,好茶难求,也得给懂的人才好,我与果子皆不善茶道,给我倒是浪费了,此茶既然如此难得,还是墨姑娘自己留着吧。”
墨初郁神色一暗,也不强求。
顿了顿,柳询又道:“刘桥能好得这么快,多亏墨姑娘悉心照料,少卿在此便以茶代酒,谢谢墨姑娘了。”
刘桥连忙也跟着站起来,道:“对,墨姑娘于在下又再造之恩,在下的命是墨姑娘捡回来的,日后只要姑娘有需要,在下必当赴汤蹈火,缬草环报。”
墨初郁一笑,道:“这么客气作甚?救死扶伤,本是身为医者的职责,我只不过是尽我之责罢了。两位这样,倒让初郁不好意思的很。”
柳询道:“那便不说吧,一切都在茶水中。”说罢,一饮而尽。
墨初郁举杯,与刘桥相继饮尽。
柳询又道:“现刘桥已经痊愈,就不打扰墨姑娘了,我准备带他回书院,不知可否?”
墨初郁道:“刘右使本是你的人,他的去留自是公子做主,只不过他重伤方愈,还需要多注意,一会儿我给他弄点去内伤的药备着,有空的时候还需要多调理。”
刘桥忙拱手道:“有劳墨姑娘了。”
墨初郁道:“刘右使客气,对了,初郁还未恭贺公子晋升郡王之喜呢,公子为何在这时候来云州呢?今日便是除夕了,我记得宫中应当有赐宴的吧?”
柳询又喝了口茶,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墨初郁的问题,有些话他对这个女医好似不大好说,不过既然他们已经如此相熟了,也就不必瞒着了,沉吟片刻,他道:“不过是有些私事而已,宫中每年都是那些,不去也无所谓。”
墨初郁看着他的神色,只觉心下骤冷,能让柳询留在云州的私事,不就是与凤鸣书院的那位有关吗?
虽然明知如此,可她还是不甘的笑着道:“私事,莫不是关乎谢夫子吧?公子可对她真好。”
柳询笑了笑,也不否认,这样的态度,让墨初郁的心里乍然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她的胸腔窜出一股嫉妒来,怎么都抑制不住。
墨初郁笑得有些牵强,道:“谢夫子真庆幸,能得公子如此许心,若是我,有这样清隽不凡的公子倾心,只怕做梦都会笑醒了。”
墨初郁说这话,刘桥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过这是他二人的私事,他也不好多嘴,便缄口不言了。
倒是柳询,听了这话笑容淡了淡,道:“可惜她是她啊,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容易想太多,想太多了就步履艰难了,罢了罢了,不说这些,时候不早了,今日除夕,来得匆忙我也未备年礼,墨姑娘若是不弃,便去凤阳宫和大家伙儿一起过年吧。”
墨初郁眼睛亮了亮,满含期待道:“那公子可会去?”
谁知柳询摇了摇头,道:“不了,我,我还有其他的事,不过刘桥还白间会主持,反正姑娘也是只身一人在这儿,我们都把你当凤阳宫的人了。”
听了这话,墨初郁脸色一变,心里的嫉妒更加肆虐了。她好似很失落的模样,闷声道:“公子不在,初郁也不去了,有件事要与公子说一声,为公子解毒的药快没了,眼见着又到要服下一次解药的时间,这当中有一味长在极寒之地,所以我打算离开一段时间。”
柳询微微惊诧道:“你要去昆仑山?”
墨初郁点头,道:“我想到昆仑山去找师傅讨论一下关于公子的毒,所以近期内不会回来了,这是下一次的解药,请公子兀自珍重。”
虽然离别来得有些突然,不过柳询还是坦然就接受了,他道:“多谢姑娘记挂,此去路途凶险,你一个姑娘家怕是多有不便,要不我派几个人护送你吧?”
“不不不。”墨初郁忙摇头道:“我一个人行走江湖自在惯了,哪里需要护送,再说了,我除了是医者,还会用毒呢,旁人奈何不得我的,公子就不要操心这些了。”
第255章 各自竞争
墨初郁都这么说了,柳询也不强求,只道:“好吧,一路保重。”
墨初郁点头,就到内室去配药了。谁也没瞧见她临行前,有些不舍的看着柳询那一眼,眼中好似藏着某种不甘的算计。
拿了刘桥要用的药,从墨园那出来,刘桥一路上都很兴奋,他已经在墨园里待了好几个月了,为了能让伤口好得快些,墨初郁倒是很舍得给他用药,还勒令他不许乱动,无法,他只得闷在那儿,偶尔小幅度的活动下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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