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钰的神色窘了窘,自古偏信鬼神者大有人在,之前的大山村,就是因为自己弄出点动静让人以为真有山鬼的存在,才让他们免过一劫。现在,二人又得借着神灵之名才能得以温饱,这样的结果让谢云钰简直哭笑不得。
好在这么一来,他们也算能能撑着到云州了。眼见着柳询还在那儿天花乱坠的以神灵欺骗他们,谢云钰扶额,难道他是扮上瘾了吗?她怎么从来不知,他竟能如此口若悬河了。
为了不至于被拆穿,谢云钰轻咳了声,对着人群中的柳询做揖道:“师傅,咱们该启程了。”
柳询朝她狡黠的眨了眨眼,对众人道:“好了各位,贫道今日泄露的天机太多,恐遭天怒,就不奉陪了,本道云游四方,若是有缘,还会与众位再见的。”
众信徒们还有些不甘心,方才柳询所言,很多都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而且还能推算出他们家中的许多事情,这么一来他是神灵转世的声音不绝于耳,众人对他无不信服。
不过既然他都说了有缘再会了,他们也不便强求,只得给柳询留下些银钱什么的,好让他们的“缘分”更深一些。
虽然柳询一直说着不要,可这些人却疯了似的就要往怀里塞,不然就是不给他们福报的机会,没一会儿,他的面前就已经塞了好一堆金银珠玉了。
谢云钰瞠目结舌,他们这是,赚到盘缠了?
等到这些人三三两两的散去后,柳询才淡定的将这些金银珠玉收起来,那其中一个钱袋子包了,对谢云钰道:“走了,徒儿。”
谢云钰哭笑不得,两人出了酒楼,她再也忍不住道:“方才你是如何肯定那匾额一定会砸到那位胖男子的?”
柳询故作神秘道:“嘘,天机不可泄露。”
见他起了玩兴,谢云钰却不愿再配合了,她不依不挠道:“告诉我吧,下次若是又没饭吃了,我就学学这一招,也好免了忍饥挨饿的痛苦啊。”
听得这话,柳询一下停了下来,他认真的看着谢云钰道:“不会,以后有我在,你一定不会在经历这种事了。”
谢云钰微微脸热,她低头道:“少卿……”
柳询见她神色窘迫,说不清是羞涩还是无法面对,他又笑了起来,恍若刚才的这句话只是谢云钰的错觉一样,道:“其实很简单,我们方才进门的时候,我便已经看见了那匾额十分不牢固,故而我特意留神在一旁的柱子上敲了敲,只等着时机一到砸下来了。”
谢云钰还是疑惑,道:“那你如何确信,这砸下来的时候会是他出门之时,若是或早或晚,岂不白费心机?”
柳询轻笑,抬起手露出一根细丝状的银丝,道:“这是我在王猎户那儿见到,他说他是有一日上山无意中捡到,觉得可能对设陷阱有帮助,便带着了,我猜他一定不知这天蚕丝有多珍贵,便向他要来了。”
不过是一根可以在阳光下闪光的银丝,对这件事有什么作用,谢云钰还是不明白。
柳询只得解释道:“你不知这天蚕丝的作用,便是细小如蜘蛛所吐的丝,却是比绳索还硬,因此十分难找,也多用于暗杀,既然那匾额不牢固,那我想法子将这银丝绑上去,必要的时候拉一把,匾额不就想什么时候掉就什么时候掉了?”
谢云钰一下恍然大悟,再也不敢小瞧这一根丝线了,天忙接过这所谓的天蚕丝,细细的瞧着,见这丝的顶端还有一个类似于挂钩的东西,怪不得她未见到柳询出手,就能控制住匾额了。
怪不得那会儿,柳询一直有意无意的靠在大门边上,就这么细的丝线,自然无人会去在意了。
柳询又道:“我见那钱乡绅点这么多菜,虽说看着都未曾动筷,可他再胖也只有一个人,能吃多少?而且他停了好一会儿未动,想来也是吃饱了,于是我便出手刺激他几句,这便事成了。”
“你还看他大腹便便衣着不凡,想来是个家中有钱又没什么心计的贪生怕死之辈吧。”谢云钰嗤笑道。这样,也无怪于他能推测到这位乡绅的身份了,既然他有钱,在这小镇上,能修缮得起祖坟的又有几家?
没想到这么快谢云钰就理清楚了,柳询点头,煞有介事道:“知我者夫子是也。”
谢云钰又是一番扶额,不得不说柳询观察人真的是心细如发,除了这惊人的观察力外,方才他与那些人周旋起来也头头是道,那模样根本就是一个博览群书能随时列举圣贤功绩的大文豪啊,他这样的才华,何须拜在自己门下?
谢云钰感觉被骗了,还受到了很深的欺骗,以柳询之才,他根本不需要自己这样的夫子,只不过他藏拙得太深罢了。现在这样闲适时难得露出的真面目,让谢云钰不得不感慨,真是一只没尾巴的狐狸。太能装了。
既然有了钱,两人便一起问了路人找到一个租赁马车的地方,不过想着不会再回来了,谢云钰还是很大方的一口气将马车买下来,然后又买了些干粮,两套男装,将两人身上的粗布麻衣换了,这才坐上马车回云州城去。
躺到松软的马车上,可比牛车好坐得多。谢云钰掀了帘子与自愿在外赶车的柳询道:“咱们从悬崖上掉落已经五六天了,虽说现在脱离了大山村,可李大叔和李婶还关在牢房里,咱们必须先去救他们才是。”
柳询点头,道:“他们是因我们才蒙此难的,我们确实不能置之不理,你放心,等到了云州,我一定第一时间就他们出来。”
“难道不是现在去救?”谢云钰疑惑,要知那牢房可是早一天脱离早一天好啊,为何要等他们回到云州,那李大叔所受的苦岂不是更多?
柳询神色微眯,道:“现在,咱们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我不能保证张渊那个疯子知道他们救了我们会做出什么样的报复,在此之前,让他们待在牢里反而更安全。”
谢云钰“哦”了一声,一下想到差点对自己犯下大错的柳觅,虽然他害得他们中了圈套,可他在最后,还是替自己挡下那一刀,那一刀之下,就算不死也该去掉半条命了,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而自己回去后又该如何面对他呢?
想到这,她的心下有些沉重。连带着目光也变得深远起来,这次出来这么久了,虽说是被人设计,死里逃生,可难免有人不理解,若真回去,是不是又会被人编排成是行为不检,没有女德伤风败俗的人?
柳询见她突然不说话了,也知她怕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想了想,他道:“夫子,不如少卿与夫子说个笑话如何?”
谢云钰强撑着精神道:“你还会讲笑话?我还真是没发现,你简直无所不能啊。”
柳询勾唇笑了笑,脸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幅度,他道:“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好好了解,夫子,不,我叫你钰儿吧,总叫夫子,显得太过冷清。”
钰儿吗?谢云钰蓦然想到凤阳王称呼自己为钰儿的模样,她的心中竟升起一股特有的窃喜来,不不,她又是一阵甩头,她不能整天想着凤阳王才是。
柳询见了,以为她不同意,疑惑道:“不行吗?哦,对,子致是叫你敏秋的,可我觉得都叫敏秋又太过通俗,不好不好,我要想一个专属我的,能私下叫的名称来。”
说完,柳询还真呈现出一副苦思冥想的神态,惹得谢云钰一笑,方才的阴郁也少了许多,她道:“瞎说什么,名字与身体发肤一样,都是受之父母,岂可随意更改。”
柳询苦恼道:“可我不想与他们一般这样叫你,你于我是不同的,我也想要你叫我的时候,想到的是我的不同。”
情话说得如此隐秘,谢云钰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她的脸一热,两颊升起一朵红晕,道:“那你随便叫什么吧。”
柳询驾着马车,听得谢云钰的同意只觉心颤了颤,他该称呼谢云钰为什么呢?这可是他挚爱的女子啊,他一定要有个放在心尖上的名字才行。
“青岑,对,青岑可浪碧海可沉,夫子觉得可好?”
谢云钰的脸又红了,他是在说对自己的情意海枯石烂也不相忘吗?她又一次被暖到了,青岑可浪碧海可沉,多美,这难道不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感情吗?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了。青岑。”柳询逗趣一笑,心中又默念了几次,一下觉得自己的这昵称简直太好了。
谢云钰囧了窘,为了回报他,便恶趣味道:“谢青岑吗?多谢了,柳遇卿。”
遇卿,遇卿,真好。柳询眼前一亮,一下激动了起来,可见谢云钰的心中并非没有自己。
只是,二人还来不及高兴,一场突然的意外也随之而来。
第182章 回到云州
遇卿,遇卿,就这么点私心,应该没什么吧,谢云钰看着柳询听到这两字蓦然放大的笑容,只觉得心也跟着亮堂了起来。
可是,还未等她完全放松,就听得一阵喧哗之声,在这通往云州的官道上,赫然站着几位大汉,正摩拳擦掌的等着他们靠近。
什么情况?拦路抢劫?谢云钰疑惑的看向柳询,柳询却严肃着脸督促道:“你快躲进马车里,我们先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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