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什么是爱情,只知道面对他时,她会小鹿乱撞,慌乱害羞,见不到他时,她又会担心思念。
这些小心思,她想全部放在心里珍藏起来,什么时候想起来就拿出来看看。
百里瑾察觉到她的回应,心跳蓦地加速,抓着她的大手更加用力。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只是用紧紧牵在一起的手,诉说着自己的不舍和情愫。
马车没行多久,路上变得崎岖不平,坐在马车里也觉得颠簸了不少。
饶是他的马车再好,也奈何不了这么坑坑洼洼的山路。
“不如我们下去吧。”苏小暖想到百里瑾容易晕车,怕再颠下去,他身体不舒服,于是主动说道。
百里瑾猜到了她的想法,他胃里确实翻涌了一阵,怕会在她面前失态,他也选择了下马车。
两个人手拉着手,缓缓走在广阔无人的山路上。
跟昨天在庙会旁边的山一样,这里的山同样没那么巍峨险峻,反而平坦得让人看不出来是山坡。
漫山的野花开遍了山野,他们走在无人走过的地方,踩出了一条小路。
脚下是一朵朵的小野花,头顶是如同水洗过的湛蓝天空,身边陪着的,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苏小暖觉得,再没有比这一刻更让人感动,更让人有流泪的冲动了。
若是他们能永远停留在这里该多好。
走过一簇簇的野花丛,苏小暖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
转过弯,一条跳动着的小溪映入眼帘。
溪水明亮澄澈,反射着细碎的太阳光芒,能清晰地看到鱼儿在石缝间游来游去。
苏小暖一眼就爱上了这里,她松开百里瑾的手,欢快地跑了过去。
百里瑾连忙跟在她身后。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苏小暖惊喜的问道,她都不知道,清水镇附近居然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手下找到的。”百里瑾找了块干净的石头,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铺在上面,方便苏小暖一会坐着休息。
苏小暖蹲在溪水边,捧着冰凉的溪水洗了把脸,迎着山上的清风,呆呆地站着。
百里瑾把自己的手帕放在水里洗了洗,拧干。然后他站在她面前,仔细地帮她把脸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当心着凉。”他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无价的珍宝。
苏小暖几不可察的“嗯”了一声,脸颊微烫。
跟他在一起,她是真的体会到了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她见百里瑾额角也有些汗水,便接过他的手帕,重新洗干净绞干了,踮起脚尖帮他擦汗。
百里瑾怔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噗嗤——”苏小暖难得见他露出这么傻气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没笑多久,百里瑾的大掌就按住了她的手。
手心隔着薄薄的巾帕,贴在他脸上,手背则盖着一只温热的大手。
苏小暖也跟着傻兮兮的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心里莫名有些甜丝丝的,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甜得她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
百里瑾扶着她的手,把额角的汗珠擦去。
“在这等一会,我去抓条鱼来烤。”百里瑾把帕子塞进她手里,转身捡了根尖细的树枝,走向了河边。
“你会抓鱼吗?”苏小暖表示不敢相信。
他出身贵族,一看便知从小娇生惯养,怎么可能会抓鱼呢。
百里瑾笑看了她一眼,并未搭话,用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只见他褪去鞋袜,卷起裤腿走下水,手下用力一戳,再猛地挑起来,树枝尖上就插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
他把鱼丢给岸上的侍卫,也就是那名车夫。
侍卫接到鱼之后,轻车熟路地拿到一旁的下游,麻利地处理干净。
“哇,厉害!”苏小暖向他竖起了大拇指,笑得眉眼弯弯,出言称赞道。
百里瑾被心上人夸奖,抓得愈发卖力,不一会就抓了四五条手臂长的鱼儿。
“想下来玩水吗?”百里瑾丢掉树枝,冲着她笑着道,眉目温和。
苏小暖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心里有些痒,抬步走了过去。
那侍卫早已转过身,不该看的绝不会多看一眼。
“可以吗?”苏小暖跃跃欲试。
百里瑾往岸边走了几步,伸出手做好接应她的准备,“可以,下来吧。”
河底平坦柔软,又没有尖锐的石子,下来玩水也不用担心受伤。
苏小暖脱下鞋袜,露出白嫩嫩的玉足,小心翼翼地踏进了溪水中。
刚踩进去,她就被凉凉的水给冷得一个激灵。
百里瑾看着她小巧的玉趾,粉嫩的指甲,喉咙有些干涩。
“哇,这些鱼儿好大胆。”苏小暖没发现他的异样,她刚踏进水里,手指大小的鱼儿们就游了过来,在她脚边蹭来蹭去,竟是丝毫不怕人。
刚才百里瑾是在溪水中间抓的大鱼,这里处于溪水边上,水位还不到膝盖,只有一些小小的鱼苗。
苏小暖把裤腿继续往上挽了一些,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小腿,水面刚好到达她小腿肚附近。
百里瑾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
“这里的溪水冰冰凉凉,若是夏天来这里,肯定很舒服。”苏小暖头顶散落着从林间缝隙投射下来的斑驳阳光,她笑靥如花,看在百里瑾眼中,就像是下凡的天女一般。
明媚如春的少女站在水中,微微仰起头看他的这一幕,被百里瑾烙在心底,记了一辈子。
第一百四十章 离开
“那等来年夏天,我们还来这里。”百里瑾痴痴地看着她,温柔的说道。
苏小暖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向他走了两步,两人小腿以下都泡在清澈的溪水里,一高一矮,比肩而立。
她忽然展颜一笑,抬起脚,朝他的小腿扬了些水。
百里瑾愣了下,腿上被浇了好几次,他才反应过来,同样轻轻往苏小暖身上扬水。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就好像正在给绿油油的小树苗浇水一样,生怕浇快了淹到他的小树苗。
苏小暖往他身上扬了一会水,越玩越开心,后来她弯下腰,捧起一捧一捧的水,往小溪对岸的树上扔,往小溪中央的石头上扔,往溪水里面游动的鱼儿身上扔。
她清脆的笑声传出去老远,百里瑾就在她后面护着,怕她踩到溪底的石头滑倒。
待苏小暖玩累了,百里瑾拉着她的小手,两人一起回到了岸边上,并排坐着。
百里瑾忽然凑过去,把苏小暖的鞋袜拿在手中,看样子是打算帮她穿上鞋袜。
“别,我自己穿就好。”苏小暖脸颊红成了柿子,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害羞的拒绝道。
百里瑾却不理她,只管用巾子帮她把脚丫擦干了,又轻轻替她套上了袜子,穿好了绣鞋。
即使是做着伺候人的事情,他也丝毫不显得低三下四,反而从容优雅,认真的模样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你,你怎么......”帮我穿鞋?
苏小暖扭过头不去看他,连带着耳根都红透了。
剩下的话没说,百里瑾也懂了,他坐在她身边,穿上了自己的黑色绣金丝云纹皂靴,温声道:“走吧,我去给你烤鱼吃。”
他竟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苏小暖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某处酸酸胀胀的。
明明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居然愿意低下身子,亲手帮她穿上鞋袜。
这样的深情,苏小暖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她在心里坚定了要相信他,等着他的想法。即使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她也不会后悔经历了这么一遭。
遇上百里瑾之后,怕是她此生再也看不上旁的人了。
百里瑾走出一段路,发现她没跟上,又特地走回来,拉着出神的她往侍卫架起来的小火堆走去。
“在想什么呢?”他清雅的声音道。
苏小暖连忙摇头,转移话题:“我们快去烤鱼吧,我都饿了。”
百里瑾没有拆穿她,拉着她坐到上风口,免得她被油烟熏到。
随后,他便在树枝搭起来的架子上,认真地烤起了鱼。
马车内壁有隐藏的抽屉,火折子和一应调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苏小暖在一旁看着他在处理好的鱼身上涂油,在鱼肚子里塞了香料,又看他时而翻转鱼身,时而拨弄火堆,看上去倒是很像那回事。
不过她心里还是觉得,百里瑾这样一个贵族子弟,不可能会烤鱼。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他烤出来的鱼不好吃,她也要高兴地全部吃下去,不能让他失望。
两人一个在火堆前面烤鱼,另一个双手托腮在旁边全神贯注的看着,身后是美如画卷的山间田野,这一幕美好得不真实。
“好了。”百里瑾把烤好的鱼放在另一个架子上。
架子两边的支柱是三根绑在一起的树枝,中间搭着穿着烤鱼的树枝。
待鱼放了一会没那么烫了,百里瑾这才把烤鱼递给苏小暖。
苏小暖拿到手里看了看,见烤鱼外焦里嫩,烤得均匀,卖相很是不错,心里对这鱼多了几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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