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葡萄架下面,一边吃东西一边想情节。
接下来的几天,她基本上都是这么度过的。
可没想到平静日子没过多久,又有人来找茬了。
确切的说,是来给苏小暖说媒的。
给她说的对象简直是十里八村都难找的那种。
第一百零二章 给苏小暖说亲
苏小暖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吴氏,凌厉的目光仿佛能刺穿一切,将白吴氏内心龌龊的想法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白吴氏被她看得有些心慌,她不停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做长辈的给外甥女说婆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对,苏小暖还应该感谢自己给她找了这么好的婆家。
想到这里,白吴氏气势瞬间足了不少。
“暖丫头,我已经让人去地里叫你爹娘了,等他们一会回来,就把这门亲事给你定下来。”白吴氏笑眯眯的说道。
白吴氏还不知道苏小暖姐妹三个没改口,所以她说的是“你爹娘”。
苏小暖依然冷眼看着她。
白氏和林猎户一早就去了地里,现在还没回来。
苏小昕本来关着门在自己房里刺绣,这会才听到响动,从屋里走了出来。
“妗子来了。”苏小昕的态度既不活络也不生分,让白吴氏挑不出错处。
苏小昕跟苏小暖对视了一眼,立马明白自家妗子这次来恐怕没好事。
“嫂子怎么一个人来了,我哥跟永成咋没跟着一起过来?”白氏急忙从地里赶了回来,一进屋就热情地问道。
林猎户不方便在场听她们说话,打了声招呼就去杂物间收拾东西。
白吴氏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紧张,随后说道:“这不是永成也到了去念书的年纪,你哥去镇上找活干了,你也知道,他做体力活挣钱不容易,没小姑夫挣钱快。”
苏小暖在她背后翻了个白眼,这白吴氏话里话外都在阴阳怪气的酸他们家有钱,好像林猎户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其实舅舅白林还是挺能挣钱的,只不过白吴氏有个毛病,就是爱贴补娘家,有两文钱都要给娘家送去一文,这才让他们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白氏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她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嫂子不是好相处的,只是平日里有她哥在,白吴氏不敢说太难听的话。今天只有白吴氏一个人过来,没人管着她,她立马暴露了本性。
白吴氏像是没看到其他人脸色的变化,接着说道:“我今天是专门为了暖丫头的亲事来的。”
“大嫂,暖丫头还小,她的婚事不着急,先把她姐姐嫁出去再说。”白氏委婉地推辞了。
她知道大嫂的德性,还指望她给暖丫头介绍什么好人家吗?
白吴氏瞪了她一眼,像是她说了什么不懂事的话一样,“暖丫头还小?她过了年就十六了,在咱们这边可就是大姑娘了,你现在不赶紧给她定亲,以后好人家嫌她年龄大不要她,她只能嫁个老头子的时候,可就晚了。”
这分明就是在贬低苏小暖,苏小昕和苏小暖一起躲在帘子后面偷听,苏小昕气得直跺脚,恨不得冲出去跟白吴氏理论。
“姐,你先别急。”苏小暖倒是平静得很。
“那嫂子你给暖丫头说的是哪家人?”白氏的笑容早就消失了,只是她一直克制着,才没有把白吴氏给赶出去。
白吴氏说道:“这才对,赶紧把暖丫头嫁出去,你们少一个人吃饭,还能多省点钱。我给暖丫头找的人家姓钱,家里有好几亩地,跟我们一个村,知根知底。”
“姓钱?”白氏隐约听过这个姓氏。
“就是村西头那个钱家的小儿子,虽然人不大灵光,但是他们家可有钱了,家里盖了好气派的新房子,人家说了,暖丫头嫁过去不用伺候公婆,就只伺候她男人就行。”白吴氏说得唾沫横飞,把钱家夸得天花乱坠。
白氏如坠冰窖,她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的是姓钱那家的傻儿子?”
“哎呀,钱老四不是傻,就只是不爱说话,人老实得很。钱老四这样不正好吗?以后暖丫头嫁过去就是当家做主的,谁的脸色都不用看。”白吴氏还一副“苏小暖占便宜”了的样子。
白氏猛地把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愤怒的说道:“我们家暖丫头好好的一个姑娘,你这个做妗子的非要把她说给一个傻子,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我都跟你说了,钱老四不傻,就是人太老实了,长得也方正。明天我把钱家人叫过来,两家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最少能给你们十几两银子的聘礼呢。”白吴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要她说,一个丫头而已,嫁给谁不是嫁,不如嫁个有钱点的,多贴补贴补娘家。
要不是她没有女儿,这么好的事哪轮得到白氏。
好在钱家说了,要是能说成这门亲事,也会给她二两银子的茶水费,所以白吴氏才特意巴巴的赶了过来。
“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钱家老四是个傻子,二十岁的人了还在床上拉屎撒尿,连话都不会说。你还好意思说他长得方正,他嘴都歪到耳朵根了,方正个屁!”这还是苏小暖头一次见白氏发飙,连脏话都出来了。
“你家丫头能嫁这样的就不错了,你还指望她嫁给县太爷啊?还瞧不上钱家,要不是我在中间说合,你以为钱家能看上你家二丫头?跟个泼妇似的,谁敢要她?”白吴氏的嘴跟机关枪似的,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滚,你给我滚!”白氏推着白吴氏往外走。
她这次是真的被白吴氏气昏了头,怎么都没想到会听到白吴氏说这么一番话。
苏小昕姐妹连忙从屋里走出来,拉住了娘亲。
白吴氏心中也是火气难平,居然还伸出手想打白氏。
苏小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把她甩到了一边。
“你敢打长辈?你娘怎么教你的?小王八羔子,没人要的窑姐。”白吴氏发丝散乱,跟个疯子泼妇一样。
一听她还在侮辱苏小暖,白氏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一把抓上了白吴氏的头发,从她头上硬生生薅下来一缕头发。
“啊!你也是窑姐,你们一家人都是窑子里出来的贱货。”白吴氏疼得直尖叫,一边嚎一边骂白氏母女。
这时候,一直在杂物间的林猎户听到动静不对,赶紧赶了过来。
第一百零三章 亏心
林猎户一出来,就听到了白吴氏的谩骂声。
他心中的火“蹭”地一下烧了起来,也不管白吴氏是女人,直接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巴掌。
林猎户常年打猎,力气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白吴氏直接被他这一个巴掌掀翻,狼狈地跌坐在地。
苏小暖在心中拍掌称快。
虽然林猎户不擅长吵架,但是他用这种方式直接秒杀白吴氏,比说什么话都管用。
被打了个巴掌,白吴氏总算冷静下来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白氏家里,要是再说几句难听的话,万一林猎户又打她怎么办?
白吴氏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了苏小暖家的大门。
刚跑出门,白吴氏就在村里杀猪似的哭嚎,“小姑夫打嫂子了,还有没有天理啊,他一个大男人打我这个女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白氏眼眸噙着泪,无力地靠在林猎户胸前。
直到现在她的心都在砰砰直跳,心里的火气怎么都降不下去,恨不得再把白吴氏抓过来痛骂一顿再打一顿。
苏小暖走到屋后面,让肉包子去把白吴氏赶走,最好直接赶出石头村,让她没机会嘴臭。
回到堂屋,白氏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
“咋突然吵起来了?”林猎户刚才在屋里磨猎具,所以没听到白氏跟白吴氏的对话。
白氏说起这个,心头又是一阵火起,苏小暖赶紧走到她背后帮她顺气。
“嫂子她今天来给暖丫头说媒,说的是他们村钱家老四,都知道钱家老四从小就是个傻的,七八岁才学会走路,把饭放跟前都不知道吃。到现在他走路都走不平稳,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她想把暖丫头嫁过去,伺候一个傻子,她安的什么心呐。”白氏眼眶泛红,哭着说道。
林猎户浓黑的眉毛皱在了一起,暗自后悔刚才打白吴氏的力度还不够,他蒲扇大的手掌擦去白氏脸上的泪珠,笨拙地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以后不让她进我们家门。”
“以后我可没这样的亲戚,别人都盼着自家亲戚过得好,她倒好,就盼着咱们家落魄。”苏小昕同样气愤难平。
最平静的反而是苏小暖这个当事人。
她知道娘亲不会答应把她嫁过去的,而且她早就看出来,白吴氏就是被重男轻女思想眼中洗脑,再加上视财如命的一个人。
白吴氏的很多想法,跟苏王氏有相似之处,她们都觉得女孩没什么用,女儿小的时候让女儿多干活,当免费劳动力使唤,等女儿长大了,早早打发出去嫁人,给家里换点彩礼钱。
最好的情况就是,女儿成亲了之后,把钱都拿到娘家来,给娘家弟弟花。然后这个女儿如果再生了女儿,就会重复之前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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