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贤嫔眼中泪痕未干,抓着他的手恳求道:“你先去跟你父皇解释,你先救救母妃。”
温琼暄突然拂开她的手,就在贤嫔尚未搞清楚究竟是什么状况时,温琼暄极低极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为什么说这个······”
贤嫔话未说完,温琼暄已经起身将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贤妃支支吾吾,徒劳的挣扎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温琼暄眼含热泪,手中的力道却是丝毫未松,他重复道:“母亲,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最终双手无力的搭垂在地,温琼暄终于松了掐在她脖颈间的禁锢,尸身轰然倒地,一双凸出的眼球就那么直愣愣的瞪着他,温琼暄跪在她身旁,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对不起,母亲,我只能这么做,儿子此番若是能成事,今日在殿上的所有人,儿子会一个一个的送他们下去给您陪葬,若是天不护佑儿子,儿子亲自下去给您谢罪!”
温琼暄深吸了一口气,毫无留恋的起身,将眼角的泪痕擦拭干净,从贤嫔的梳妆盒中取出了一支珠翠,快步出了殿。
贤嫔身旁的贴身宫娥已经在殿外等候了多时,温琼暄将手中的珠翠交给她,低声吩咐道:“拿着这个去见陛下,本王不管你哭诉也好求情也罢,务必要让陛下今晚到藻华宫里走一趟。”
那宫娥忙领命下去办了,那珠翠是燕和帝送给贤嫔的旧物,拿着旧物办事倒也方便,那宫娥言及贤嫔认罪,也愿意伏法,只是满脸是泪的哭诉求燕和帝去见贤嫔最后一面,到底是宫里的老人,燕和帝终究是于心不忍,随着她走了一趟。
第66章 危机
殷贵妃宫中亦是灯火通明,豫王妃痛失爱子,神智几近崩溃,殷贵妃好容易将她哄睡下,熄了灯下去小憩了一会儿,本来熟睡着的豫王妃突然睁开了眼。
她认定自己儿子的死和贤嫔脱不了干系,趁人不备出了殿直奔藻华宫而去,殷贵妃和豫王发现人不见的时候急忙追了上去,终于在藻华宫看到了贤嫔的尸体和满脸惊恐憎恨疯疯癫癫的豫王妃。
殷贵妃毕竟是宫里沉浸多年的老人了,发觉不对劲的时候拉着豫王和豫王妃便要往外走,却和刚好赶来的燕和帝撞了个正着。
这会儿她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这一遭算是被人给算计了,殿内的尸体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他们几个刚和贤嫔结了仇的却刚好从她宫中出来,更别提豫王妃还神志不清的叫嚷着要杀了贤嫔为子报仇,这才是真真的有嘴也说不清了。
殿外的侍卫早就被人给药昏了,期间还有没有旁人进过殿内根本就无从证明,更何况殿内站着的还是嫌疑最大的几人,燕和帝当即命人斩了那些玩忽职守的侍卫,又分别将殷贵妃和豫王夫妇幽禁宫中府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殷贵妃怕是觉察出尽头将至,召来贴身宫娥写了亲笔书信交给她,给看守诸人使了银钱打点,命她带着信物去向殷侯求助。
温琼暄将贤嫔的后事了结,看着事态朝自己算计好的方向发展,这才命人备车回了府,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夜无歌迎上前去,将殷贵妃命人往宫外送信一事告知,温琼暄点头,当是知道了,又让夜无歌挑选一名侍卫,假扮豫王府家将,将其一顿暴打之后才命他去给殷侯报信。
夜无歌刚要下去,只听主座上的温琼暄冷脸吩咐道:“给北凉王传信,告诉他,时候到了,还有,准备一下,本王要去见扶翼。”
从殷贵妃宫中出来的宫娥片刻不敢耽误,用了整整两天跑坏了三匹马这才见到了殷侯爷,也顾不得满身的狼狈,直直的冲进了军营,将殷贵妃的亲笔手书和信物交与殷侯爷,跪地叩首涕泪俱下道:“求侯爷救救我家娘娘,救救豫王殿下啊。”
殷侯爷看罢书信倒还算冷静,殷挺却是直接从帐外冲了进来,叫嚷道:“父亲,我听说妹妹和外甥出事了?”
殷侯爷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他,他一边匆匆扫过书信,一边听那小宫娥将来龙去脉细细道来,殷挺当即大怒,向殷侯爷告礼道:“父亲,小皇孙死的不明不白,陛下不杀了贤嫔那贱人还小皇孙一个公道倒也罢了,现下贤嫔那贱娘们出了事,他倒怀疑到我妹妹和外甥头上了,别说此事未必就和妹妹有关,就算我妹妹真的杀了那贱人,难道那贱人就不该死吗?”
“你先消停一会儿”,殷侯爷倚在靠椅上,脸色也不甚好看。
“父亲见谅,儿子冷静不了,”殷挺满腹的火气,“儿子不知道父亲您是怎么想的,儿子只知道,我殷家满门的尊荣都寄在豫王殿下身上,我外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算豁出这身家性命不要,也要颠了这社稷,覆了这朝堂!”
“闭嘴,满嘴的胡言,脑袋不想要了!”
“不要了,”殷挺打小就是冲动起来不管不顾的性子,此刻更是顾不得那么多,“本将的外甥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将就反了他奶奶的。”
殷挺眼见殷侯爷不说话,烦躁的追问道:“父亲,您还在考虑什么?难道您真的要等到皇帝那老小儿拿着那些个不严不实的证据处置了我外甥您才能决断吗!”
殷侯爷正在犹豫之际,忽听帐外传话,说是豫王府家将求见,殷侯爷直接让人进来,只见那家将几乎满身是血,头上一个血窟窿还在不住的往外冒血,腰腹部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身形几乎不稳,那家将踉跄跪地求救道:“求殷侯殷将军救救我家王爷啊。”
殷挺强压怒火道:“豫王现下情况如何,给本将细细道来!”
“豫王殿下被那么大一个黑锅扣在头上,现下府中上下早就戒严了,皇上每日派人前来豫王府盘问,那些个见风使舵的狗官瞧着我家王爷失势,对我家王爷各般折辱,将军您若是再不回去看看,恐怕没等那些个狗官查出些证据来,我家王爷就得被他们给生生折辱死,属下冒死前来向侯爷求助,还请王爷早施援手,祝我家王爷早日脱困啊!”
“父亲,”殷挺转向殷侯,“还请父亲早做决断啊!”
殷侯爷静默一刻钟,突然握紧了拳头,目光如炬道:“传本侯令,点兵。”
殷挺等的就是这个,急忙下去准备了,那跪在阶下的家将则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来。
殷家本就是沙场中拼杀出来的铁血家族,此番用兵虽然事出紧急一切倒也顺利,不过短短半月就斩杀了月溟关守将,拿下了月溟关,消息传入京师,满朝震怒。
朝堂之上,据说是殷侯派出的死士入朝觐见,那死士面对满朝文武倒也丝毫不怯,在朝堂之上视若无人道:“我家侯爷说了,请陛下为我们豫王殿下和殷贵妃洗刷冤屈,严惩蓄意纵事之人,还殿下和娘娘一个公道,并立我家豫王殿下为太子,我家侯爷即刻就退兵,否则,”那死士忽然轻嗤出声:“剑指京师,指日可待!”
燕和帝在朝上直接掀了桌子,斥道:“还不斩了他,给朕斩了他!”
“等等,”顾允檀直觉有些不太对劲儿,燕和帝只是禁足了豫王和殷贵妃,殷侯就派这么个死士来骂殿,是嫌自己的女儿和外孙死的太慢吗?他忙命人拦下那死士,刚想细细的盘问几句,却见那死士嘴角渗出黑血,竟是服毒自尽了。
燕和帝倚在龙座上不住的咳嗽,不等他想出应对之际,却听殿外传令兵大喊道:“八百里加急,闲杂人等退避!”
那传令兵手持令旗疾风一般冲入殿内,将急件呈递上去道:“北凉犯上作乱,侵扰我大鄞边境,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燕和帝一口气没上来,痰血卡在喉内,直接昏厥过去。
侍立一盘的大监忙将燕和帝扶回了内殿,又宣了太医前来诊治,顾允檀一直在榻前陪护,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燕和帝悠悠转醒,哼哧着要说话,顾允檀小心的帮他拉好了被子,安慰道:“陛下先不要着急,可否先听臣说两句?”
燕和帝微微眨了下眼皮。
顾允檀不紧不慢道:“据北凉前线来报,北凉大军只是小规模侵袭我边境地区而已,并未集中兵力做重点进攻,依臣看来,北凉王不过是瞧着朝中内乱想趁机讨些便宜罢了,北凉边境有张廷玉将军坐镇,想必北凉人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倒是殷侯爷,不明朝中真相,贸然出兵,斩杀守将,内乱若是不处理,恐怕后患无穷,臣请亲往月溟关,督促作战,处理内乱。”
“准,”燕和帝这次受的刺激的确不小,哼哧着嗓子往外吐字。顾允檀得了他的准允,只命人去给钟意送了消息,便要带人前往月溟关。
马蹄奔驰,尘土飞扬,顾允檀将要出城之时看到那立于城门前的熟悉人影下意识收紧了缰绳,凌厉的翻身下马,他一身轻裘上前,想要把钟意揽入怀中,又怕身上的铁甲硌疼了她,最终只是伸手帮她把狐裘的衣领拢了拢,温声哄道:“不是让人给你带过消息了吗?还巴巴的跑出来,冻坏了可怎么好。”
钟意主动上前踮脚攀上了他的脖颈,在他脸颊上扫过鹅羽般轻柔的一吻,“我等你,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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