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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剑舞翩跹 (夜来香澈)


  
  “习剑数载,修心百年,庄主的剑很快,却因无辜弱女出鞘。”险失所爱的惊怒和对眼前之人的失望,叶孤城的眼神渐渐森寒肃杀起来,一字一句愈发凌厉,“若非我追着游隼及时赶到,已是与未婚妻天人两隔。”
  
  遥指向西门吹雪的长剑似一碧秋水折射着破碎的阳光,他只是静静地站立着,杀意却随着每个字的吐出缓缓凝结起来,墨如渊潭的双眸就像是蓝黑色的海面,明明没有一丝被风掠起的浪花,平静的的水面下暗流涌动仿佛随时便要席卷天地间吞噬万物。
  
  剑眉微蹙,西门吹雪收回负在身后的右手,缓缓横剑于胸,“城主言重,我自在院中练剑。”清冷的声音如冰击玉碎,“偷窥者死。”
  
  本是极冷极傲的言辞和语气,却如同吹绿江南岸的春风,融化了叶孤城周身寒意,侧身微退几步,探询地看向原本怀中的少女,似在询问西门吹雪所说是否属实。
  
  安然依偎在恋人胸前贪恋着久别后的温馨时忽然被推出几步,清颜皱起琼鼻,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委屈,“才不是偷窥呢,只是听说苑中有花精才来一探究竟,若说看人练剑,从小到大成珏哥哥你练剑就从来没有避着我过,有几次还是你亲自带着我去的,清颜何必舍近求远!”
  
  心上人居然不假思索地相信刚才还对自己拔剑相向的人,转而质问自己,即使不是刻薄刁蛮的人,清颜也免不得心生怨气,整理了一下之前数场惊 变里略微凌乱的衣饰,跺脚转身剜了一眼西门吹雪,也不管只顾着和冰山脸对视的恋人了,轻功全力施为斜掠而出,燕穿林数次借力下,轻盈的背影已是消失在重重屋舍船只之中。
  
  注视着清颜赌气离开的身影远去,收起那丝无奈而纵容的笑意,叶孤城转身收剑回鞘,正对着西门吹雪微微欠身,歉然道,“清颜并非江湖中人,无知莽撞之处原是叶孤城言传身教无能,今日无意叨扰,还望西门庄主给八宝崔氏和白云城几分薄面。”
  
  将眼前男子自出现后的一举一动尽数收入眼底,静默片刻,西门吹雪忽然冷冷道,“城主与我想象中不同。”
  
  “哦?”
  
  “我本以为你心中亦只有剑。”
  
  “无羁无绊,摒世俗之气,除剑之外无他物存心,庄主的剑,是心剑。”
  
  叶孤城抬头远望,悠远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辽阔的天际,顿了一顿,方才道,“然则立身于世,总有一些东西,要去承担。”唇边若有似无地上扬一下,勾起浅淡迅疾得几不可察的弧度,淡淡道,“礼不可废,清颜既已回转,我自当回崔家见过尊长,庄主闲暇若赴南海,白云城自一尽地主之谊。”
  
  西门吹雪定定地看了同样白衣乌发的男人一阵,微微颔首,只淡淡地道了一个字:“好。”目送着孤凛镌寒的身影追随着清丽少女的步伐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里,方才掠下苑中最高的树梢。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半夜还有没有人在,偷偷溜上来发一章




☆、满楼红袖招

  月华初上,暗碧的树梢微耀着一衍清光,斜挑起的宫灯透过重重纱幔在脉脉的流水中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儿,双桨也嫌河水太过安静,荡出道道凝碧的波痕,晕红的倒影倏地散开又缓缓聚拢,给河水妆上薄媚的胭脂,氤氲晕染。
  
  甜腻的香气浮动,是姑娘们洗下的脂粉,繁喧与幽甜的气息中各式灯船画舫交织,丝竹管弦,团红锦簇间,一艘素净的画舫像是被人无意混进工笔中的水墨,除了船尾的艄公并无乐师并着妩媚娇娘随侍,清冷的梅香凝而不散,在蜜酿的甜美中兀自孤高而淡然。
  
  泉迸幽音离石底,松含细韵在霜枝,苍白的手指蛇行鹤步,清音落落,剔透空澄,纵横的森然剑意被困锁在鹤鸣秋月的冰裂断纹中,稍一不留意便会挣脱牢笼,把静静垂落的重重薄纱绣帏割得支离破碎。
  
  若是舱中正坐在弹琴者手边的人是任何一个习剑有成的剑客,定然会惊异于举重若轻的境界进而屏气凝神,仔细揣摩,可惜此刻能听到琴声的人却没有恰逢良机的自觉,小脑袋一点一点越来越低,原本正襟危坐的人儿已经斜倚着舱壁慢慢下滑,陷在了软软的丝绒里。
  
  飞波走浪,巨石奔崖的风雷之声忽起,层层叠叠扑面而来,翩跹浑身一个激灵,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思维骤然回到现实,一边偷偷把慵懒的姿势和表情自以为不为人知的慢慢调整回原样,一边暗自腹诽,对听惯了摇滚说唱风的人来说,这种又没有节奏感又慢得要死的音乐效果除了催眠……还是催眠啊!
  
  余光注视着终于把自己摆好造型却忘微鼓的脸颊的小人儿,西门吹雪左手糊起,三指并立宛如雀翎倒悬;右手云袖已拂下最后一音,余韵袅袅,犹自萦绕。他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并不转身,只是淡淡道,“剑者,乃古之圣品,百兵之君,然众器之中,琴德最优,弹琴者欲壮其气,必舞剑,剑客欲求道,必喜琴或自奏鸣琴。”
  
  拂袖起身,西门吹雪悠悠地续道,“纵然不能抄写,每天读三十遍《琴音剑气谱》,日积月累,对你的心境想必也大有裨益。”顿了一下,看着方才还脸颊微鼓的小人儿秀目圆睁,柳眉微蹙,樱唇已是张成一个“O”形,心中暗暗好笑,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在怨念的黑气逐渐积累要溢出时,方才安抚道,“既是允了你泛舟同赏夜景,明日再开始诵读也不迟。”
  
  巴掌大的小脸上不断变化的各色表情,倒是比没了两撇胡子的陆小凤更有趣些,西门吹雪心中暗忖。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何况没有学琴的底子,自然会被主人揽在怀中从头开始细细教习,虽然辛苦了些,但是被温香软玉抱着就算是琴谱这种艰深的东西,应该……也能学会的,吧?
  
  托腮在琴谱的痛苦和被主人手把手教导的诱惑间挣扎了片刻,翩跹果断放弃了继续纠结这个问题,飘到窗前虚搂着西门吹雪的右手,一起观赏河边的灯影陆离和莺歌燕语,翩跹微倚在西门吹雪的右臂上,蜿蜒的青丝和西门吹雪鸦羽深墨的发丝在云烟穿水银丝暗纹上的衣襟上逶迤缠绵,难分彼此。
  
  夜色深沉,却被盏盏宫灯照耀到亮如白昼,在奢靡浮夸的灯船画舫间,在无数鲜衣怒马的纨绔子弟间,那艘低调精致的画舫上忽然出现的清冷寂寞的白衣男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终日周旋于脑满肠肥的官员富商之间,忽然看见这样卓尔不群的高华男子,霓裳轻衫的佳人或站在花船船头,或在画栋雕栏眼波流动,挥手而招的云袖还有故作失手飘来的丝帕,香囊蜀绣珠玉串,无不精准地向着西门吹雪所在的位置而来。
  
  不多时船尾的艄公就重重地咳了一声,刻意压低却依旧洪亮的嗓音道,“公子啊,这四周都是各种画舫拥挤过来,小老儿本事再高也没本事再往前划喽,还有那些女儿家们的心思,这满楼红袖招的盛况啊,您是不是得应付一下,再来个几下子,小老儿这老朽的身子骨可要消受不起被砸坏喽……”
  
  刻意拖长的尾音还有语气中掩不住的笑意,见惯了拿着姿态的少年,少女秀帕掩唇互相笑闹着,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纷纷嘱咐船夫划得更近一些,抢一个视野更好也更容易被那位公子看见的位子,莺莺燕燕把素净的画舫周边堵得水泄不通。
  
  不知是花船上常年点着的熏香还是姑娘们身上的脂粉香气太浓了些,翩跹胸口有点发闷,眉心拧成一个死结,也不看宫灯了,也不看夜景了,也不看身边噙着一丝笑意的男人和竞相扑来的环肥燕瘦,懊恼地跺脚为什么自己会做出晚上泛舟这么不明智的决定,怨念为什么就没人看见主人身边还有自己,气鼓鼓地二话不说敛去身形钻入剑鞘中,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无奈地摇了摇头,西门吹雪步出船舱,又是一片惊叫赞叹声传来,扑通一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知是哪个倒霉蛋没注意脚下,一头栽进了水里,足尖在船头轻轻一点,身形平地拔起数丈,起落间掠过重重舱顶,飞过夜空,冰冷凌厉的的神情仿若九天上的星君俯视俗世中的蝼蚁,目送着白衣飞鸟般消失在树梢间,“扑通扑通扑通”的声音,一声连着一声,一边仰首目送着远去的谪仙人,一边脚上不禁向前挪动的人之前本来已经站在了船头,幸运的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别人的甲板上,更多的不幸的人则是一个个下饺子似的跌入河中,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锦衣公子们幸灾乐祸的哄笑,荡开水波的桨声,水中人的惊叫怒骂,伴着从未停止过的丝竹管弦,交织成一部浮世红尘催人醉。
  
  城南回春堂的掌柜偷偷笑弯了眉毛,嘴角几乎扯到了后脑勺,捋着自己稀疏的山羊胡子得意得想,这么多人落水,明天自家药材铺的生意定然会很好,要是再遇到那位财神公子爷,可得好好谢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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