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冉侧过头,视线也淡淡地扫过来,眼神里尽是冷漠,两人视线相触,几月不见,恍若轮回之后再相逢,本来准备好的求他的那一套说辞,她突然一句都说不出口来,不想低声下气求他了。莫冉像是要开口说话,言永宁却忍不住泪眼怨恨地瞪了他一眼,咬着唇瞬间就转过身。
她什么都不想求了,也什么都不要了,他要杀要剐随便,反正自己现在要回家,一刻都不想在这站着,不想站在他和元期中间,这一辈子也都不要再见到莫冉了。
走得干脆利落。
好啊,怪不得这么把自己晾在外面足足五日,是有了新欢,温香软玉地,哪里还会记得她这个旧爱!
“小姐,你怎么哭了?”上了马车以后,丫鬟惊诧道。
“回家!”言永宁抹了抹眼泪,带着哭腔愤恨道,“我再也不来了!”
言永宁这几日在外受了寒,未好好用饭,方才又气血上涌,如此一番折腾下来,第二日她是想去都去不了了,浑身发热、虚弱无力只能躺床上,侯府的人本就已经焦头烂额,见她又病倒,赶紧找了大夫来看。
第88章
一病不起之后,接连两日她都在自己房里。
第三日的夜晚,她整个人依旧烧得迷迷糊糊,半夜的时候辗转醒来想唤奴婢端茶水,却见一个长长身影立在她床边,顿时吓得尖叫着起身。
是莫冉,不知他怎么进来的,也不知他看了她多久,脸上依旧是那副薄凉的神情。
“你把我大伯关到哪里去了?”言永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莫冉的眼神格外疏离冷漠,她根本就不敢直视,有种莫名的心虚,虽然惠州分别那夜是自己不对,可他现在这么冷着她,还同元期不清不楚的,自己也不会再为那日的事情道歉。
丫鬟们不见踪影,言永宁只有自己下床倒茶水,“你出去,谁叫你进我房间了。”
“你确定要这么同我说话?”莫冉终于开口,一双眼睛从未离开她身上。
言永宁心里头倔强,打起精神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生病了,无奈身上实在没有力气,到了桌边坐下后才给自己倒水。
房门半掩着,门口似乎也站着他的人,夜里秋风透进几缕,她浑身冷,连着发烧几日身上没有一处是不酸痛的。
莫冉在她床榻坐下,依旧这么看着她。房里没有其他人,两人相对无言。只僵持了一会儿,言永宁就受不了了,抬起手臂撑着自己的脸颊,昏昏欲睡。
“明日搬回来,我放你大伯。”莫冉清冷的声音在她听来有些遥远缥缈。
言永宁努力不让自己趴到桌上,强撑着脑子根本无法思考,“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你我已经和离了,我再搬回去,他们怎么看我?”
“这是你的事。”
莫冉对她是一点温柔都没有了,字字句句跟刀子似的。若是平时她一定会给他一巴掌,可是现在,她坐在桌边站不也站不起来,只胡乱道,“我考虑考虑。”
“明日我早朝回去若未见到你,我便将你大伯派到边疆去、”
莫冉在说什么,言永宁一句都听不清,抬起眼来视线模糊一片,眼前像是无数片雪花闪啊闪,偏偏她要强地坐端正了。
“你能不能帮忙叫我婢女进来?”她含糊说了一句。
“什么?”
他的声音近了些,言永宁勉强能听清,强撑着站起来,往前倾一头栽进一个久违的怀抱,“我头好晕啊。”
跟抓到了个救命稻草一般,言永宁立即伸手抱住了身前的依靠,喃喃道,“我好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朦胧间一个急促的声音问道。
***
再度醒来,天已经亮了,她浑身酸痛,连翻身都翻不了,眼珠转了一圈才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闺房,而是莫冉的府邸。
“虽然受了寒气,其实是急火攻心所致。若照着老药反而越吃越不好。”
外屋有声音,她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像是在讨论她病情。接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原先丞相府伺候她的丫鬟。
“夫人喝药了”
“我不喝。”她无力道。
“把药给我。”莫冉从屏风外头绕过来,脸色依旧不好,从丫鬟手里接过小药碗,一手又将躺着的言永宁拉起来些。
舀了一勺药递到她唇边。
言永宁性格从来都是执拗的,想到他让她在门外站了五日,想到从他书房里跑出来的元期,她心里就堵着难受,朝着床内侧过头。
“康永侯已经放回去了。”他这一句像是安抚。
“我也要回家。”
她的倔强是刻在骨子里的,宁愿粉身碎骨也不让步,这一点莫冉比谁都清楚,他在强势和妥协之间焦灼着。
“把药喝了,我让人送你回去。”莫冉让步,将药碗塞给她后站起身来。
低头看看手里晾到温度正好的药,言永宁心里也纠结,他若说几句好话,她留下也不是不可以的,现在却说要送她回去。
言永宁也不用勺子,一仰头豪气地将小瓷碗里的药饮尽了,只是她也没想到会这么苦啊,苦得她小脸皱起,好半响才回复过来,挑衅地看向莫冉。
莫冉见她这般决意回侯府,知道是拦不住的,真命人备了马车。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到门口。
“你大伯......我未难为他,只是派去西郊外阅兵了。”莫冉淡淡道了一句。
言永宁没什么好说的。
“回去好好养病。”
“都怪你。”言永宁嘟囔,若不是他晾着自己五天,她也不会发烧啊。
很早之前,她便开始将自己的一切喜怒哀乐都怪到他头上。
莫冉斟酌一番,开口道,“都怪我,晚上,我去侯府?”
“谁要你来!谁教你的规矩,可以随意进女子的闺房?”言永宁不满道,之前还将和离书给她送过来,这个人明明是恩断义绝的意思,还来找她做什么。
“风大,上车吧。”莫冉道,亲自扶她上车。
她坐进马车里,眼睛却忍不住瞟向窗外,修长的身影就这么站在那儿,只一眼她就移开了视线,别人看他是个尊贵无比的模样,可她看着只觉得伶仃二字。
若现在开口留我,我肯定会跳下车去抱住他,言永宁心里想。
可是马车缓缓往前,她也没听莫冉说一个字,这个人一向将什么话都放在心里的。
马车行了一会儿到朱雀大街上,窗外秋风卷起落叶,言永宁闭上眼睛回想方才那个孤独的身影,还是有些心疼的,是自己在惠州的时候先说了话伤他。
他先屈服那么多次,其实自己先心软那么一次也无妨,下定决以后吩咐道,“掉头回去。”
然而车夫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驾着马车往前。
“回去,听见没有?”声音大了些。
马车却跑得越来越快,言永宁这才觉着不妙,想要出去。
外面其中一个车夫却是转身拔出大刀架到她脖子上,“回去。”
之前两车夫低着头她未注意,现在面对面看着才发现面目狰狞,有人要杀她!
言永宁想明白后哆嗦着退回车厢,谁要她的命?谁讨厌她?京城讨厌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十倍。”
车夫却是再也不说话,这辆马车最终行到城门口,言永宁已经吓得浑身冰冷,撩开车帘观察一番,看到两个城门守卫,刚想呼救,就被车夫捂住了嘴。
“夫人还是安分一点,否则脖子上抹一下,我给你慢慢放血。”
这话叫她恍若置身冰窖,言永宁闭上了嘴,同时双手抚上了脖子,她、她真的不想死啊。现在只是悔恨,方才为什么死要面子,非离开莫冉的府邸,留在那该多好多安全。
现在只能想着他晚上真能去侯府找自己,然后发现她被人绑架出了城。
到底是谁呢?言永宁命悬一线,终于开始用脑子思考,等等,出了城?
最近皇城的守卫加重,城门已经关上许久不容外人进出的,可是两个车夫却这么顺利地出了城,而且守卫连看都不看车厢一眼。
守卫都是莫冉的人,若非被买通,那就是车夫出示了一个重要令牌,背后的人身份肯定是非同小可,十有□□是皇室中人。
皇室中人?言永宁立即就想到了元期公主,她极有可能。
“下车。”马车行了好久停下后,她听外头有人喊道。
出去一看,此处是皇家郊外的避暑行宫。有个宫女打扮的人还朝着她行了一礼,“随我来。”
到底是谁要害她,怕是很快便知了。言永宁也不反抗,对方这么多人,她反抗只能是死路一条。
谋划绑架的人,果然已经在等她。言永宁走进正殿看到背影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表哥?!”
他不应该是在刑部吗?
那背影的主人转过身来,是元少琛,殿里还有第三个人,言永宁没猜错,正是元期公主。
“我是没办法了,只能绑你过来。”元期叹了口气道,“莫冉最听你的话,求求你了,你让他免了我皇兄和母后的死罪、”
“我同他已经不是夫妻,你找错人了。”言永宁讨厌自己被人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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