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笼鹅自斟自饮了一杯,“实不相瞒,现下兄弟实在已是黔驴技穷。这姑娘当真是水泼不进,软硬不吃。许是我老高婚星未动吧,竟是再三失意,哎,罢了,索性先将此事放一放,待日后再说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做事最忌讳的就是畏缩不前。此路不通,便行彼路。她家中有高堂一位,你不如从这里下手。”
高笼鹅牛眼一瞪,连忙对着赵修海作揖,“还请赵二哥教我。”
赵修海遂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详说,“如今她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她必定很是重视她母亲的意见。你若能讨得她母亲的喜欢,有她能替你说句好话,必定会事半功倍。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你若能把事情做得漂亮,还愁她不看中你?”
高笼鹅频频点头“有道理!”
赵修海遂继续说道:“老人家喜欢什么样的女婿,我最近也是颇多思考,现已经总结出三条来,我说来你也听听。第一条,人品好,第二条,有前途,第三条,有财富。”
高笼鹅略一思忖,“有道理!”
“你做事只需从这三条出发,有朝一日,还愁不能抱得美人归吗?”
高笼鹅咧嘴一笑,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面色一片黑红,“那就借赵二哥吉言了。”
说完,忽又一叹,“哎!果然是好事多磨,万万想不到我高笼鹅如此绝色男子,于娶妻一事上,竟然诸多波折。还是那李迁顺心顺意,眼瞅着就要成婚了。”
赵修海眼神一暗,“顺心顺意?希望如此吧!”有些事情看上去平顺,后面指不定也会横生枝节。罢了,明日少不得要去一趟熊台镇,若能见到这小子,便出言点拨一番吧。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日。
赵修海便起了个大早,骑上马奔着熊台镇去了。
李彦霖听到下人来报,言赵修海已经等在门外,便连忙将人喊了进来。
见面也不说其他,先令他跪下,“孽徒,做的好事!还不给老夫跪下。”
赵修海早知道会有这么一节,痛痛快快将双腿一曲,便对着老先生跪下了,却把后背挺得笔直,“学生此跪,只为谢先生素日教导之恩,非因其他。”
“这么说你已是知道为师要问你什么了?”
“学生知道。”
“哼!今日我到要听听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赵修海声音一沉,“学生惭愧,未能将家事处理好,凭白给您添了许多麻烦,学生七年前娶妻文氏……”
他捡了最紧要的东西一五一十地同李彦霖说了。
李彦霖越听脸色越是严肃,手上不断地捋着胡子。
待赵修海将话说完,李彦霖“彭”一拳落在桌子上,“不成想竟是此等毒妇,可怜修海我徒,竟不能得遇良妻!当日你师母也曾提醒于我,道事情必不简单,如今竟真被她料中了。”
“师母果然慧眼。”
“快快起身吧。”
“谢先生。”
李彦霖长叹一声,“现如今你有何打算?依老夫看,她已害你至此,后续最好莫要令她再为你招来是非。”
赵修海自有打算,却并不想全盘说给李彦霖知道,因此只含糊回了一句,“如今她正在病中,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知你素来最有主意,如此,我也不再多言,只提醒你一条,莫因瓦砾碎玉块,注意自己的名声,别因小失大。否则老夫定是不依的!”
同赵修海之前想的一样!果然提及了“名声”二字。
“是。”赵修海恭声应了。
李彦霖淡淡点头,俄而又是一声长叹,“哎,你现在家中事多,不能全身心投入课业,我十分担心你明年的春试,怕是未必能如愿啊。”
赵修海便答,“学生自会尽人事,结果还需听天命。”
“罢了,你到底也还年轻,多试一次也无妨。此间事了,你务必收心,把课业在抓起来。”
“是。”赵修海应声。
“行了,我这里暂时没事了。你且自便吧,有急事可以尽早回家,家里无事的话去我的书房里翻翻书看亦可。”
赵修海笑了,“迁弟马上就是新郎官了,学生过去看看,若有能效劳的,正好帮上一把。”
李彦霖随意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赵修海遂告辞离去,直奔着李迁的小院去了。
小院已是装点一新,入目尽是深深浅浅的红色,看着喜庆极了。
可见虽是庶子成婚,虽然娶的只是乡野村姑,但李家倒也并不敷衍。
须臾,李迁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赵兄,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自是特地来看看你这新郎官!”
说话间两人走至一处,赵修海抬手便拍了拍李迁的肩膀,“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迁弟,恭喜了。”
“谢谢赵兄,后天务必拨冗前来,喝小弟一杯喜酒。”
“那是自然,还需你说?”顿了顿,赵修海撞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最近可有见见你那新娘子?”
李迁当即红了脸,他一向不愿提及结识未婚妻的过程,怕被人嘲笑任性不守礼。
因此后面做足了礼仪,没敢看那女子一眼,赵修海这么一问,他便有些不自在起来。
赵修海只作不知,“据说女子成婚之前都紧张的很,只因不知自己将来会托身于怎样的人,故心里极是不安。有那心里撑不住事的,说是寝食难安也差不多。怎的迁弟不去看看?”
李迁果然有几分在意,“真会如此吗?只是,怕会于礼不合吧?”
赵修海一笑,“后日就是正经夫妻了,有什么打紧,悄悄看一眼,只略做安抚,别人又不曾知道。”
李迁果然意动,嘴上却仍旧说着,“据说婚前是不得见面的……”
赵修海点到即止,便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转而又同他闲扯了一堆有的没的。
眼瞅着就到巳时中了,赵修海遂告辞离去,仍旧回了浑阳城家里。
一回到家里,赵修海先去看了赵春云,见她精神头还算不错,闲话几句后也就出来了。
接下来自然要去找张芝麻,张芝麻却不肯理他。
因为张芝麻手里堆了许多针线活计,有赵修海的衣裳鞋子,有赵春云的衣裳鞋子,昨日她又裁出两条抹额来,这是要做给那位亲娘陈夫人的。
赵修海只好独自用了午膳,午后便待在书房里温书,而张芝麻则加紧时间在抹额上头绣花样。
下午她终于把活计赶了出来,看着两条做工精致的抹额,张芝麻又有些发愁,不知道怎么把东西送到她手里。
正在此时,苏大夫上门了,张芝麻这才有了主意。
她将两条抹额用一块帕子包好,往袖中一塞,便去了东跨院。
东跨院里,赵春云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苏大夫斟酌着替她调整了方子之后,就要告辞离去。
张芝麻自告奋勇将苏大夫送了出来,两人行至僻静之处时,张芝麻顿住脚步,自袖中掏出东西来,“苏大夫,芝麻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可否行个方便?”
苏大夫将张芝麻手中之物接过,“这是何物?”
一边说,一边将帕子展开,看到两条抹额时,苏大夫不由得赞叹了一句,“这是你做的?当真好细致的针线!”
张芝麻笑了笑,“芝麻想托您帮个忙,帮我把这东西送人。”
“送谁?”苏大夫问道,“又不是什么大事,若我恰好顺路,我便帮你把东西送了。”
张芝麻抿了抿嘴,“是城西的陈老夫人。”
苏大夫眼神一闪,“怎么?你同她认识?”
“呃,啊,以前见过。”具体说来,是十七年以前。
后面这句话自然被张芝麻吞在腹中,并未说出来。
“为何自己不去送?”苏大夫问。
张芝麻低头,“这阵子太忙,没时间。”
苏大夫想了想,将东西郑重收进自己的小箱子里,“这事我帮你做了。但只此一次哦!”
张芝麻却高兴的不得了,忙不迭朝她道谢,“谢谢苏大夫,有劳了。”
“好说好说。”
言罢,苏大夫径自去了。张芝麻目送她走远,这才回了屋。
第64章
苏大夫离了赵家,又接连去了两家后,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就进了陈家的大门。
陈夫人,陈为夫姓,她本人姓徐,名舒宁,已经年近五十,虽多年来缠绵病榻,但眉眼之间仍可窥见年轻时惊人的美貌。
陈老爷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扬,双眉间两道纹路颇深,很有些生人勿近的样子。
“咦?今日怎么没见你家几个小子?”苏大夫坐在床前,边握着陈夫人的手腕边出口问道。
陈夫人咳嗽两声后回道:“各自都有要忙的事情,我又没什么大病,何苦都在跟前守着。适才老三老四都在,被我赶走了。”
苏大夫诊了脉后,又问了几句饮食与睡眠的情况,正要开口说话时,陈老爷却当先开了口,“这两日舒宁仍旧觉得头疼,可是病症又加重了?”
苏大夫摇头,“从脉象上来看,无甚大碍。”
陈老爷松了一口气,“昨日她贪嘴多用了几口粘豆包,用不用开些健脾胃的药物?我担心她克化不了,若再伤了脾胃,可怎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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