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要上县城住,许氏可高兴了,忙去收拾衣物细软。
“……娘啊,我听说那可是两进的大院子,而且,他们还买了个下人。”
徐婆子天天的出去买菜,天天的打扫门口的那块儿地,左邻右舍都知道她是江家的仆妇。
“哎呦,还买下人……他爹啊,你说这江猎户手里到底攥着多少银子,该不会有一千两吧?”
“怕还会更多!一千两可禁不住他们这么糟践。”林发才说,当年那人就给了他一千两银子,当时他觉得一千两可是个大数目,可这么多年花用下来,也没留下几个子儿了。
钱啊,不抗花啊!
“啥……一千两都不止……乖乖呢……咋嫁给他的就不是咱们家夏呢,就是槐花和迎春也成呢!
干啥是那个死丫头!
若不然……让琴丫头嫁给他?
反正那死丫头是卖过去的,连个妾都算不上。”
许氏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对。
“瞎说啥呢!他有银子,有银子又咋的,还不是保不住!
村长还盯着呢!
滔子也盯着。
你以为往常江老大为啥要装穷?
财露了白惦记的人可不少,他又是个猎户,半点儿靠山都没有!
别想那些个有的没得,咱们就趁着村长把江家掏空之前收刮些银钱就成了。”
林发才认定了江鸿远手中攥着大钱,以前两个媳妇都跑了,这回他不想再守不住媳妇,这才把钱拿出来大操大办。
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后生,想事情办事情都不全面。
不知道螺丝有肉在壳儿里的道理。
林发才这么一说,许氏就不再说啥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发才夫妻两个同林夏至就坐牛车去了县城,把林琴林画两个丫头留下来看家。
两个丫头老大不乐意,她们也想去县城,奈何不敢跟她们娘拧着来。
到了县城,三个人直接就找上了门。
“你们这是找谁啊?”有邻居问。
“找我们闺女,林晚秋,就这家的。”许氏笑道。
“哟,原来你们是江家太太的娘家人啊?”
“徐婶儿,你们家太太的娘家人来了。”妇人热情的带着三个人进了江家大门,徐婶儿忙走出来,还没绕过影壁就见两女一男闯了进来。
“你们是谁?来干啥?”徐婆子挡着人不让人进,可她那里挡得住,有热情的邻居帮忙,加上林家三个根本就不是吃素的,徐婶儿直接被他们给推了个屁股蹲儿。
“好狗不挡道!”许氏骂道。
“一个下人也敢拦着主家,我看你是胆儿肥了!”林夏至唾了徐婆子一口,还踹了她一脚。
邻居妇人一瞧,哎呦,这江家太太的娘家人可不好交。
“咋还打人呢。”妇人平常跟徐婶儿挺有话说的,这会儿她领着进门的人把徐婶儿给踢了,她觉着挺不好意思的。
许氏转头跟妇人道:“哎呦,您可不知道,这下人就得收拾,不收拾就得蹬鼻子上来了,跑主家头顶撒野。
我闺女是个软弱的,我这是在帮她教训下人。”
第128章 戏剧来得太快
“您忙您的去吧,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儿。”许氏开口赶人,妇人只好告辞出去,惹不起。
出门就把这事儿当成八卦跟左邻右舍说道开了。
林晚秋和江鸿博正巧不在家,林家三口人直奔正房去了,可惜林晚秋有锁门的习惯,正房锁着呢。
他们就去了东西厢房,两个孩子以前穷惯了,屋里啥好东西没有,就没有锁门的习惯,这下林发才两口子占了西厢的正房,林夏至占了东厢的客房。
进屋林夏至和许氏就开始狂翻箱笼,徐婆子急得不行,她哪个都拦不住,家里的两个小丫头是当乞丐当惯了的,非常有眼力劲儿,当即飞跑出去找人。
林夏至跟许氏翻了半天都没翻出个啥好东西来,银钱更是没有翻出来半分。
两人骂了半天,林夏至就把东西厢房所有的书籍还有笔墨纸砚给打包了。
这些东西她们家金宝能用。
许氏把两兄弟的好衣裳好鞋子也都给打包了,准备到时候都给金宝穿。
翻完了东西厢房,母女两个又去翻了灶房。
“这江家真是有银子了呀!”许氏看着眼前的精细粮食叹道。
“他爹,这些咱们都搬回去吧。”许氏想着将米面粮油都搬回去,林晚秋回来了又让她买就是了。
“眼皮子浅的东西,有搬这些的功夫,还不如问幺妹多要些银子。”
林发才骂了一句,他抬头看着屋檐下和房梁上挂着的腊肉,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丫头当初咋就没死,运道咋就那么好,嫁给个穷猎户没想到还是个有钱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猎户若是没钱,他们又干啥来巴着这个小闺女?
“晚秋不在家,你们两个就把饭做一做。”林发才吩咐道。
“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来做饭,把肉取一块儿下来,煮个腊肉,在用腊肉炒个蒜薹。
炒个韭菜鸡蛋,蒸三十个腊肉包子。”
许氏则拿起当家太太的款儿,指挥起徐婆子来。
徐婆子根本就没听林晚秋提说过娘家人,想来两家关系都不好,遂也不敢听她指挥,只说太太一会儿就回来了。
把许氏气得呢,抄了扫帚就去打徐婆子,把徐婆子撵得满院儿跑。
“你们这是干啥呢!”这时,林晚秋黑着脸进来了。
紧跟着她进门的是江鸿博。
江鸿博看见老林家的人,二话不说,抄起院墙边儿上靠着的棍子抡圆了就往林夏至的身上砸去。
接连吃了三次洗髓丹粉末的江鸿博这会儿身体已经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林夏至没想到江鸿博上来就打人,她吓得忙跑:“打人啦,打死人啦!”
可这一棍子还是结结实实的砸在林夏至的背上,她没躲掉。
林夏至疼得眼泪直冒。
这边儿林发才和许氏见状忙去拉扯江鸿博,两个小丫头瞧见了就去抱两人的腿。
江鸿博的棍子继续往林夏至身上砸,林夏至吓死了,披头散发的往外跑:“杀人啦!杀人啦!”
她边跑边嚷嚷,很快就将街坊们给招来了。
江鸿博并没有追出门,他反手就狠狠给了自己一棍子,然后便卷缩在门口哭:“救命,杀人了!”
街坊们这先是看见林夏至疯了似的跑出去,想着是不是江家给人打了,结果才进江家院儿门,就见江家二少爷白着一张脸捂着肚子卷缩在门口。
“这是咋的了,谁把你们打了?”有人问。
江鸿博虚弱的道:“是刚才跑出去那个女人,是她打我,她要抢我们家的钱,让我嫂子把给我弟弟念书的钱,把给我治病的钱都给她。
我嫂子不给,他们就打我嫂子,还打我和徐婶儿。”
说完,江鸿宁就撩开自己的衣裳,把肚皮露出来给街坊看,他一个十岁的娃,并不需要避讳啥。
肚子上一道粗粗的红痕落入众人眼中,有心软的大婶儿当场就掉了眼泪。
“咋就这么狠呢!”
“就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想抢人家夫家的银钱,真是丧尽天良!”
“这闺女跟儿子又不一样,这是人家江家,他们凭啥要人家老江家给兄弟治病,给兄弟念书的钱!”
大家义愤填膺的议论纷纷,以为有了人看热闹,江鸿博不敢再撒泼的林夏至倒转回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好悬没把她给气死。
“他说谎,这个贱种说谎!”林夏至指着江鸿博的鼻子骂道。“明明是他打的我!”
“他打你哪儿了?”有人问,这么弱不禁风的小孩子打林夏至?
“就是,他咋打你的?打你哪儿了?”
“他用那个木棍打的我,打在我背上。”林夏至忙道。
一个汉子就站出来吊儿郎当的笑道:“那你给咱们瞧瞧啊,光凭嘴说……我还说你打了呢!”
“滚犊子,老娘的后背是你能看的,不要脸的东西,有多远滚多远!”林夏至闻言就毛了,微弓着火辣辣疼着的背,指着汉子大骂。
汉子才没当回事儿呢,周遭的邻居都哈哈的嘲笑林夏至。
不少人都在骂她:“他们进门就欺负徐婆子,这会子明明打了人家二少爷,倒是反咬一口,这脸啊……莫不是从腚上扣出来的皮糊上的?”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林夏至都气炸了,可惜没人相信她,她又不能当众脱衣服给人看,被江家小王八蛋给阴了!
邻居们把江鸿博搀扶了进去,绕过影壁,院子里的状况更夸张。
两个小姑娘浑身脏兮兮的,嘴角手脸还带着血,她们抱着林发才和许氏的腿哭道:“求求你们了,别打我们太太,我们太太在娘家的时候就累坏了身子骨,真的不能再打了!”
“我们太太也是你们的闺女,你们怎么能狠心打死她啊!这是江家,太太也做不得主,你们就是打死她,她也没银子拿给你们啊!”
徐婆子在地上躺着痛苦的呻吟,林晚秋这会儿正好被许氏抓着头发:“你个死丫头,你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