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段月华痛苦地嘶吼身体扭动着，若不是林晚秋提前用皮带将她固定住了，这会儿段月华肯定掉地上去了。
“不管您做怎么，前提您要能好起来。”
“手脚筋全断掉没关系，也不知道太后跟您说过没有，我弟弟刚把乔庆家的大儿子乔兴的脚筋接好，现在他的腿脚跟常人无异，可以随便走动。
至于说您的嗓子和舌头……舌头上的毒可解，嗓子能不能治疗好等我弟弟把他师父请来瞧瞧就知道了。
其实嗓子好不好无所谓，您只要手脚好了，有什么想说的话完全可以提笔写出来。
所以，您考虑考虑清楚，要不要配合我？
如果要，您就眨巴两下眼睛。”
“啊……”段月华脖子上的青筋紧绷，整张脸因痛苦而憋得通红。
林晚秋没管她，只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然后不时看看怀表，时间到了就得给她推葡萄糖等辅助药物。
半响，她终于重新归于平静。
段月华冲林晚秋眨了两下眼睛。
林晚秋很满意，就问她：“你如果觉得换血之后要好受些了就眨巴两下眼睛。”
段月华眨了两下。
等八百毫升血都换完了，林晚秋再度问她：“现在跟没换血之前比痛苦减少了几成？减少几成就眨几下眼睛。”
段月华眨巴了两下眼睛，也就是说痛苦减少了两成。
林晚秋又问：“可还能勉强忍受？若是能就眨一下眼睛，不能就眨两下。”
段月华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她都这样了能不能忍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她还是眨巴了一下眼睛。
痛苦减少两成，的确都可以让她轻松不少。
行，能沟通就成。
“求仙这门毒药并无解药，目前我们只能想尽办法减轻您的痛苦，然后再将您的手脚筋修补好，舌头上的毒解了，嗓子想办法治好。
如今有把握的只有接好您的手脚筋和解掉舌头上的毒，其他的都只能尽力去试。”
换完了血，林晚秋一边儿收拾东西一边儿跟段月华道。
“世上只有娘亲好，有娘的孩子像块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林晚秋解开段月华身上的皮带，将她打横抱到床上。
她嘀咕完这句话之后，段月华泪流满面，呜咽不已。
哎……她也不想这么坏，可是若不激起段月华的求生欲，她们前脚费尽力气救了，她后脚自杀了咋整？
第877章 温泉山庄（1）
林晚秋没动黄衣太监，也没跟太后说，保不齐太后身边就有人被收买。
这件事她打算静观其变。
血液的事情林晚秋只跟太后解释过。
但是因着刘月和皇后的血型不同，鸿博和林晚秋商量决定然他们穿上不同的衣裳，平常给刘月取血的人都是穿的蓝色的衣裳，肯定有人能看出点儿什么。
他们只是不太确定这中间的区别，所以才试试？
还是说，太后那边儿出了问题？
不管如何，林晚秋都不打算打草惊蛇，背后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她这边儿没有动静，那么那些人终究是要再度跳出来的。
林晚秋在冷宫忙碌了一上午，江鸿远在京卫的校场打了一上午的擂台，用实力碾压，赢得了所有士兵的喝彩。
即便是有那不甘心的，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露出来。
也是，京卫重地，京城这班人能按耐得住不塞人进来？
转眼就到了离京的日子，江鸿远一大早忽然点兵，让几个人都措手不及。
将手下士兵集合之后，刘栋跟赶来送行的韩盛道：“不是说三日之后才出发吗？怎么今儿就走？”
韩盛看着江鸿远由远而近的声音，低声叹道：“指挥使大人这是在故布疑阵，大人不信我们呐！”
刘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多想，护送太后事关重大，指挥使大人这么做无可厚非，在战场上……讲究的不就是个兵不厌诈么？”
韩盛不置可否。
在江鸿远走近时跟刘栋一起跟江鸿远和安王行礼：“属下见过伯爷，见过安王殿下。”
江鸿远敞着嗓子道：“出发！”
“是！”
刘栋和周晏一人领兵千名，刘栋打头开路，周晏带兵压阵。
江鸿远带一百皇帝给他的好手护卫在太后车队左右。
两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前看不到头，后看不到尾，阵仗之大引来百姓频频顿足张望。
无惊无险地来到了温泉山庄，江鸿远命令刘栋和周晏的人马一千米开分东西两边儿扎营，在进温泉山庄的路口设卡。
他带来的一百人接手山庄内的护卫。
山庄中原有的护卫被江鸿远撤了出去，一个不留，到时候若是出了问题也好找点儿根源。
山庄比宫里好多了，冷宫屁点大的地方，山庄大不说还山水怡人。
到了山庄，江鸿远这边儿把布防安排妥当，林晚秋就跟太后建议可以用轮椅将段月华推出来透透气。
在冷宫是没那个条件，加上当时段月华深处痛苦之中，完全没有求生的意志。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段月华想活，并且因为换血的缘故她现在的痛苦减低了两成。
所以能出来溜达溜达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是好事儿，至于说她的身体……
求仙是毒药不假，但它在让人极度痛苦的同时却在不断地滋养人的身体，让人身体倍儿棒，吃饭倍儿香。
……
“什么？老东西忽然出宫去了温泉山庄？”佛堂中的贵妃听到消息就虚了眼睛。
“是，娘娘，今儿一大早走的。”来给贵妃请脉的蒋纵亭道，蒋纵亭就是褚老神医的弟子之一，因着太医院的老院使不管事儿，跟谷林一样是院判的他一同把持着太医院，两人分庭抗礼，势力不相上下。
“冷宫呢？”淑妃问，蒋纵亭这边儿就人混了进去。
“外面照旧守卫森严，但段月华肯定不在冷宫，那五十个血人都被带走了。”蒋纵亭道。
“哼，她还真是皇上的心肝儿，皇上竟然如此护着她。”贵妃冷笑。
“血的事情可搞清楚了？”贵妃问。
蒋纵亭摇头：“臣已经试过十几人，他们体内注入别人的血之后都死了，无一存活。”原本他以为血是有区分的，毕竟冷宫中的血人分成了两拨，分别穿着不同颜色的衣裳。
但那天他的人故意换了衣裳去放血，但是冷宫那边儿却没有丝毫动静传出来。
加上他自己的实验，他几乎可以肯定，换血就是太后故意弄出来的玄虚。
目的……不言而喻，便是想让他们知晓，段月华有救，想让他们慌张。
这人一慌张就可能频频出错，并最终被人抓住把柄。
“这么说，什么换血之术是那个老不死的故布疑阵？”贵妃问道。
蒋纵亭颔首：“应该是这样的，毒医谷医绝天下，臣从未听说过有换血之法存在。
依臣之见……太后她应该是知道了段月华中了‘求仙’的毒，她想激您出手，所以才动作频频。
但‘求仙’之毒乃毒医谷的震谷之毒，根本就无解。”刘月肯定是说了不该说的，不然太后也不会知道段月华中‘求仙’之毒。
不过皇上只是软禁了贵妃并没有采取什么进一步的动作，这个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毕竟如今太子和贵妃都被软禁，田居德又失去了首辅之位……
难道说，田家有皇上忌惮的东西？
蒋纵亭再次觉得自己抱对了大腿，谷林那个蠢货，成王算什么玩意儿，淑妃有皇帝的宠爱又如何？
到底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田家已经到了皇上都不敢大动的地步……如盘桓在京城的庞然大物，有田家在……太子殿下登基为帝是早晚的事情。
“本宫明白了，本宫还是冲动了一回，不过……接下来本宫就不会那么傻了，这个老太婆想在温泉山庄住多就就住多久吧。
我们不必上杆子去杀段月华，老太婆舍不得段月华痛苦，早晚会杀了她。”
一个不会恢复的废人，她就不用再忌惮了。
“娘娘英明！”蒋纵亭拍马屁道。
田贵妃吩咐他：“派人去给我父亲请平安脉，顺带将这个消息带给他，无比让他按耐住，咱们静静地看太后耍猴戏。”
“是，娘娘。”
“太子那边的信儿也要带到。不过，淑妃那边可以让人去吹吹火气。”
“是，娘娘，臣即刻去办。”
蒋纵亭走后，田贵妃冷笑：“段月华，段家早就泯灭了，就你和那个老东西还苟活着。
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死了……本宫就少了不少乐子……”
第878章 温泉山庄（2）
温泉山庄的日子出了奇的宁静，换血血人故意穿错衣裳试探，但因为林晚秋的不动声色，就让贵妃一系给误会了。
因着这误会，倒是让贵妃一系按耐住了没往温泉山庄伸手。
而淑妃那里自然也收到了贵妃故意透出的消息，但她又不傻，上杆子去当刀。
在淑妃眼中，就算是段月华被治好了又如何？
一个没有儿子的老女人，就靠着皇帝那点儿愧疚和太后的维护苟延残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