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徐福的话,孙氏先是下了一跳,后又是失望秀才不是来攀交情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徐多宝又不是她的亲孙子!好了她沾光,孬了她躲远些就成了。
“嘿……这跟咱们有啥关系,把人打坏了找人爹娘去啊。”孙氏放下手中的东西,瞪着眼珠子道,心说这老秀才是不是书念多了糊涂了?
“你懂个球!人家是秀才,是有功名的人,能丢了身份去跟平头百姓打交道?
还不是因着我是一村的村长,人家给我这个面子才来找我。
否则人家直接去县衙一告,别的不说,就告我一个治村不严,我这个村长的头衔就得丢了!
说不好还会连累胜子!”
事实上李秀才不是多话的人,就说了让他帮着要赔偿,否则就去县衙。
徐福自持身份,自己给自己添金加戏。
“咋……咋还能这样呢?老头子,那可耽误不得,赶紧的让老林家和老三家赔银子!”孙氏不过是个农妇,这个社会官就是天,听自家老头子这么一说,自然是吓得手抖。
“成,你去老三家,让老三两口子来家等我,我这就去老林家。”
徐福说完背着手阴着脸就出门了。
老林家,林夏至回去之后就指挥一家人收拾屋子。
许氏问她:“夏啊,你说咱们要不要买点儿酒肉回来啊,万一夫子饭口来咱们不能没招待的啊。”
林夏至笑着摆手:“不用买,村长的婆娘买了酒肉,我估摸着夫子肯定要留在他们家吃了才会来。”
不在家吃饭就好,剩了粮食了!
“要我说咱们家金宝就是读书的料,你说夫子这次来是不是觉得咱们家金宝是个好苗苗所以想免费教导我们家金宝啊?
要知道,我们金宝考上秀才举人了,他这个当夫子的脸上也有光不是。”
林发才蹲在屋檐下,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旱烟,抽爽了就来了这么一句。
嗯,他想得挺美。
林夏至听了眼睛一亮,她一拍巴掌,兴奋道:“哎呦,还是爹看得通透看得远,我咋没想到这一茬呢?
爹,我可是听说过,每次有人考上秀才之后,可有不少乡绅财主给秀才公送银钱呢!
这可不就是想花钱结个善缘么!
我瞧着夫子多半是打的这个主意!”
听了林夏至的话,一家人都欢喜的不行,越想越是这么个道理。根本就没人去想,若是你家孩子真的了不起,人家夫子干啥不上你家来,反到直接去了村长家?
大闺女林琴,二闺女林画也跟着高兴,弟弟念书少花了钱,是不是娘就有钱给她们两姐妹多买两朵花儿戴,多裁两件衣裳穿?
一家子都美滋滋的,村长徐福上门的时候,看着这一家人喜乐乐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
“哎呦……这不是村长么?这个时候来咱们家干啥?我瞧着嫂子买了酒肉回去,是不是夫子让咱们也过去作陪啊?”林夏至看着村长两样放光的道。
林发才也站了起来,他抬起一只脚,拿着烟杆子往鞋底敲了敲也往外走了两步迎了过去。
若夫子来叫人去陪着喝酒,还得他去,至于女婿周二能……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去了只会给家里丢人。
林家两个姑娘也跟着过来了,娘可是说了,村长家买肉了,她们也要跟过去吃。
至于能不能上桌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能吃肉。
徐福气得要死,这一家都什么人?
怪不得儿子要在外头做那等下作的事儿。
不等徐福回话,林夏至就带头往外走。
左邻右舍听见动静了纷纷出来瞧,见林夏至喜气洋洋的,纷纷开口问她有啥好事儿。
林夏至是个哎瞎显摆的主,她扶了鬓角的绢花儿,得意的笑道:“哎呦,还不是我们家金宝得了夫子的青眼,夫子看中他,这不就找来了!
这会子夫子在村长家,婶子买了酒肉招待,村长这会子是来请咱们去陪夫子吃酒的呢!”
邻居们闻言纷纷夸赞林金宝聪明,都恭喜林夏至。
也有心里发酸的,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敢说出来。
在他们心中,读书人那可是能耐人啊。
林金宝能得夫子看中,搞不好就能考上秀才,否则夫子跑来村里干啥?
要是考上秀才了,那可就不得了了,不但家里的田赋不用交,家里的人还不用服劳役,关键是,秀才公见了县太爷都是不用跪的。
县太爷什么人物?
那可是青天大老爷啊!
徐福瞧着林夏至一家人这个得意样,就好像他们家娃已经考上了秀才似的。
自己生的啥种还不知道么?
瞧着得瑟的。
想着林夏至两父女闹着说林晚秋杀人那事儿,害他丢了那么大个脸面,徐福就越发厌恶她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都给老子回来,吃啥吃,你儿子把人江鸿宁给打了,还抢了人铜板儿!
赶紧的,拿银子来赔!
五两!”
第45章 挖肉
“啥?村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瞎说啊!”徐福这话把一众人等惊了一跳,林多宝把江鸿宁给打了?
还让赔五两银子!
哎呦天哪,五两银子啊,那得被打成啥样了?
徐福硬撑着脸道:“人家夫子找上我说的就是这事儿!你儿子啥德行你不知道?还被夫子看中,你也有脸想有脸说!”
“哎呦……这可不是有脸咋的,我瞧着这是把腚当成脸了啊,要不咋这个大呢?”
“哈哈,可不是么,秀才又不是红薯,说烤就烤,也不瞧瞧自家那小犊子有没有火。”
“瞧瞧,还有脸上村长家吃饭,啧啧……还一家人都去,感情这一家人的腚都长在脸上了!”
村里从来不差八婆,村长说出实情之后,村里看热闹的长舌妇们就开始乐呵呵的编排了。
林金宝是林夏至的第三个儿子,前头生的两个都没有立住,可以说林金宝就是林家的金疙瘩,那是顶顶金贵的存在。
平日里家里的人对林金宝千宠万宠,他要零花钱不拘几个铜板,多多少少总是要给的。
所以,这会儿村长说林金宝抢了江鸿宁的铜板,林家人是不信的。
“村长,一定是江家人冤枉咱们家金宝,您可要为我们金宝做主啊!”林夏哭嚷上了,她跑去拽徐福的袖子,不过却被徐福躲掉了。
“我们家金宝能看上他的钱?再说了,江家那穷样能有钱?
哄鬼呢!
江猎户不在家,一定是林晚秋那个卖b的烂货撺掇江家老二给我们家金宝找事儿的!”
她这么一说,大家伙儿还真觉得有几分道理,那江家穷成啥样了?
江鸿宁那孩子总是打猪草来村里换点儿菜或者是一个鸡蛋,从来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说他身上有钱,大家还真是不信。
不过徐福本来心里就不舒服,他就不想跟林夏至多扯。
“林金宝和徐多宝一起把江鸿宁打了的,这件事李秀才已经搞清楚了,两个孩子也认了。
江鸿宁身上的的确有两串钱,是江老大的媳妇给他的,让他上村里来买菜的钱。
江老三被打坏了,李秀才的意思是两家一起赔十两银子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十两银子!
村民们都倒吸一口凉气,乖乖呢,十两银子啊,够他们一家子嚼用半年的了!
到底是秀才公啊,自己不差银子,没受过穷,一开口就是十两!
“胡说!林晚秋骚x娘们儿咋可能有钱?”林夏至不干了,村长的话跟踩到她的尾巴了一样。
林发才和许氏也在一旁帮腔,五两银子,那个贱人咋不去抢呢?
徐福根本就不想跟他们扯,心里怨那李秀才为啥要来找他。
若是林晚秋来找他,他无非就是在中间调节一下,赔不赔怎么赔都无所谓。
可是李秀才就将事儿扔在他头上,只管找他,不赔,那就县衙见!
真是憋屈死个人了!
徐福心烦意乱,他冷哼一声:“你们信不信无所谓,反正今天不赔明天李秀才就要去县衙找县令大人。
到时候太爷夺了你们金宝考试的资格,我看你们找谁!
再者,林金宝小,你们可不小,一定纵容子弟行凶盗抢的帽子抠下来,都进去吃牢饭得了!”
“啥……”林夏至傻了,那挨千刀的秀才还要去县衙?
“老大啊……这……这可咋整啊?”许氏慌了神,民不与官斗,老百姓最怕的就是跟官府扯上牵扯,就算是没什么,进去晃一圈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这可……作孽啊!”林发才听了也是腿软。
“爹,咱们去找那贱人,都是她惹的事儿,让她……”林夏至想了想,便对林发才道。
徐福呵斥道:“找她没用,银子得给我,明日李秀才要来拿!明日不见银子他就去县衙!”
许氏闻言一屁股就坐在门前,拍着地嚎啕大哭:“你说你个当夫子的,管这老鼻子事儿干啥?
挨揍的又不是你……
哎呦,要死人了,不让人活了,五两银子呢……”
林夏至算是有些见识的,她在村长杀人的目光中去将她娘扯了起来:“娘,快起来,给,给她五两银子吃药去!”挨千刀的x货,看老娘以后咋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