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带着点点笑意,看着萧冠玉仍旧温柔。
萧冠玉看向君陌离,“皇上,臣请旨送莲若公主。”
“准。”君陌离应声。
萧冠玉转身,“莲若公主,请。”
“好。”莲若应声,和萧冠玉一起出了大殿。
向晚鼻子酸酸的,“冠玉……”
“他想怎么做,朕都会随他。”君陌离低声在向晚耳边说道,他同样的话也跟萧冠玉说过,只要莲若迷途知返,他可以让他们逍遥江湖。
萧程颐接旨进殿就看见萧炎倒在尚雅身边,扑通跪在地上,“爹。”
向晚松开君陌离,上前,“哥哥。”
“我知道,都知道。”萧程颐双手落在地上,紧握成拳,他知道萧炎跟尚雅之间的关系,有一次萧炎醉酒无意中说起,他听到的,所以当初向晚问起他们的关系,他才会紧张。
尚雅叛乱,他也紧张,生怕父亲一时选错了阵营,辜负了皇上,但萧炎没有,却选择了跟尚雅一起死。
向晚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让人把萧炎的尸体运回将军府。
尚雅的尸体也被运回了公主府,即使,她叛国,即使,她霍乱朝纲,她也仍旧是君陌离尊重的姑姑,人已经死了,君陌离要给她体面。
“永宁……”向晚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
君陌离拧眉,“朕,不知该如何。”
“阿离,我去问问永宁,无论尚雅如何,她都是永宁的亲生母亲。”向晚说道。
“也好。”君陌离有些疲惫,遇见向晚之后,他觉得一切都在朝着一个好的方向走,铲除了奸佞平定了边关,解了毒,散了后宫,夫妻恩爱,却忽然发生了尚雅的事,他有些颓废。
向晚抱着君陌离,低头吻了吻他的唇,“阿离,你有我呢,一切都会好的。”
君陌离收紧怀抱,“谢谢你,晚晚。”
“不客气,阿离。”向晚轻轻的应声,让君陌离的心,微微莫名的舒缓。
凤栖宫,后院。
向晚进门的时候,永宁正站在梅树下,目光落在梅花上,似乎看的很是入迷,听见向晚的脚步声,眼眶里的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
她知道宫中乱了,知道向晚和君陌离都开始动了,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见向晚,永宁知道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尘埃……落定。
“永宁,要去送公主最后一程吗?”向晚看着永宁问道。
永宁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她想说话,但声音全部哽在喉咙里,脚步也像是扎根了一样,动弹不得。
“去!郡主,去送公主一程。”冷迟撑着自己的剑吃力的从房间走出来。
永宁回眸。
冷迟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她站在一树梅花前,泪眼朦胧,孤独的让人心痛,可怜的让人心碎。
他忍着疼大步上前,一把将永宁紧紧的抱在怀里。
“永宁,你还有我。”
永宁双手紧紧的抱住冷迟,痛哭失声。
向晚别过身,眼眶红的厉害。
好半晌,永宁的情绪平稳了些,跟冷迟一起回了公主府。
第253章 向晚不死,离国不定
凤栖宫。
向晚送走永宁之后,就去了偏殿。
庄河单手扣着胸口等在那。
向晚急忙上前,“还好吗?吃了解毒丹也没有缓解吗?”
庄河点点头,“没事……”
“本宫先诊脉。”向晚伸手扣住庄河的手腕。
庄河反手握住向晚的手,向晚一愣,看着庄河,“庄河?”
“娘娘。”庄河抬眸看着向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深情款款。
看的向晚有些措手不及,一脸懵,“庄河,你……”
“对,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其实,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庄河吃力的说道,胸口的痛在蔓延,他握着向晚的手,下意识的用力。
“先解毒,其他的事之后再说。”向晚抽出自己的手。
“我,轻薄过你。”庄河单手按着胸口吃力的说道。
轻薄?
向晚一愣,啥时候的事?她咋完全不知道?
是她在用诚实虫儿的时候?向晚微微蹙眉,她那个时候虽然昏睡过去,但时间并不久。
“先解毒!”向晚轻轻的摇了摇头,就算真的有什么恩怨要去解,至少也要保住庄河的命。
“我发现了娘娘能控制飞禽走兽的秘密。”庄河接着说道,他胸口涨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一样。
“好了,给本宫闭嘴!”向晚蹙眉说道,性命攸关,废话真多。
向晚拿出银针,“宽衣。”
庄河现在痛的几乎动不了。
“莲亚,思果,进来。”向晚喊道。
“是。”莲亚和思果进门。
“把庄大人的衣服扒了,扶他趴在小塌上。”向晚吩咐道。
庄河惨白的脸上,浮上一抹红晕。
莲亚和思果也不扭捏上前,利落的扯开庄河的衣衫,一左一右把庄河扶到了小塌上,庄河趴好,向晚利落的落针。
半个时辰后,起针。
庄河已然昏睡过去。
向晚也是累及,将针收好,“莲亚,你在这看着庄大人,醒了之后,让人送回庄府,告诉他,本宫有空会去跟他详谈。”
“是,娘娘。”莲亚应声。
向晚转身出门,直接去了御书房。
君陌离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他该做的都做了,但还是改变不了她们的命运,他不是神,只能接受眼前的一切。
向晚进门的时候明显有些疲惫。
“庄河的毒很难解?”君陌离上前抱住向晚。
“还好,心累。”向晚靠在君陌离怀里,庄河说的话她是肯定不能告诉君陌离的,单是轻薄一事,绝对会要了庄河的命。
“都过去了。”君陌离收紧了怀抱。
“阿离,你陪我睡一会好吗?”向晚低声问道。
“好。”君陌离抱着向晚进了里间,夫妻俩相拥而眠,本以为都会失眠,却不想,两个人都睡得沉稳,经过异常疲惫的对战,他们都需要养精蓄锐,每一天阳光都照常升起,新的一切会取代旧的,他们的生活也会继续,所有坏的都留在昨天,明天迎接的都是美好。
……
离宫,月牙殿。
莲若和萧冠玉相对站在殿上。
月牙殿,月初非满月,人生不完整,是宫中处置妃嫔公主的殿。
“冠玉,恨我吗?”莲若看着萧冠玉,柔声问道,她眉眼含笑,似是初见模样,唇红齿白温润如玉。
“不恨。”萧冠玉看着莲若,有些恍惚,他们曾经的美好,只停留在岁月最深处的那段记忆里,那时候青春正好,年华如花……“你,可曾后悔?”
“不悔。”莲若看着萧冠玉,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萧冠玉身后紧握的手,猛地松开,他其实早就预想到莲若不会后悔,时至今日若是有翻盘的机会,她一样也不会放弃。
“冠玉,你以后会忘了我吗?”莲若缓步上前,伸手环住萧冠玉的腰身,靠在他的胸前。
“会。”萧冠玉淡淡的应声,一双手仍旧在身后。
“忘了我也好,找个好看的姑娘,成亲,再生一群孩子。”莲若笑着说道,“你的孩子一定都长得很好看。”
“是,我就生的极好,孩子自然是像我的。”萧冠玉缓缓的出声。
“嗯,那就好,冠玉,你走吧,我也该去我该去的地方了。”莲若站直了身体。
萧冠玉深深的看了莲若一眼,转身大步往门口走,“好。”
“冠玉!”莲若忽然唤道。
“嗯。”萧冠玉站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他不确定自己再看她一眼,还能不能大步离开。
“麻烦你把我葬在落霞村,那片芦苇地旁。”莲若轻声说道,那是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好。”萧冠玉心尖开始痛一寸一寸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明知道,只要她说她后悔了,她愿意放下,即使是假的,他也一定会带她走!但她就是不肯……
“冠玉,来生别再遇见我了。”莲若一步一步,抬手摘下自己头上的簪子,猛地刺进胸口,噗,血喷出来,喷溅在萧冠玉的身上!
“莲若!”萧冠玉回身一把接住摇摇欲坠的莲若。
“痛吗?”莲若抬手颤颤的落在萧冠玉的脸上。
“痛。”萧冠玉眼眶红的厉害,也痛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肆无忌惮的在啃食自己的心,毫不留情,一口一口,痛的生猛。
“我当时也,如你这般痛。”莲若眼睛滑落泪水。
萧冠玉收紧了怀抱,他知道她是真的活不了了。
“冠玉,怎么办,我,我想死在你怀里,这样你就没、没那么容易忘了我……”莲若一双手里的抓着萧冠玉的衣襟,但她已经流了那么多的血,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
“莲若,我不忘你,终身不忘!”萧冠玉把头埋在莲若的肩上,她的发落了一地,说不出的凄凉。
“冠玉,向晚不死,离国不定,她、她是……”莲若喷出一口血,再没了动静。
“莲若!”萧冠玉紧紧的抱着莲若,她的死让他痛极,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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