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闻言脸上顿时变了颜色,身子晃了几晃,颤抖着声音道:“难道……难道……”嘴唇微微动着,却是说不下去了。
“皇上大概在尔康他们还没能开口之前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福伦的声音嘶哑,也没能将话说完。
“这是好事儿啊。”福尔泰却喜道:“既然皇上知道了真相,那么小燕子跟紫薇正好各归各位。”
“各归各位?”福伦冷笑了一声,眼神凌厉的看着福尔泰,说道:“荒唐,荒唐!痴儿,你当真觉得事情会如此简单?”
“我们当初不就是这么计划的么?”福尔泰有些不解的看着福伦,不明白自己说的有何不对。
福伦有些很铁不成钢的看着福尔泰,以前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是个笨人啊,怎么今天竟然能说出这么没有脑子的话来?不过福伦也没有了发火的力气,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令妃娘娘被贬为了令嫔,小燕子、紫薇跟尔康被关在了宗人府的大牢之中,你还会觉得你们那个所谓的‘计划’是没有问题的么?”
“什么?!”福尔泰一声惊呼,福晋的脸色已经变成了苍白。
福伦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面上是一片绝望的神色,屋内一时之间寂静无声,良久,福伦才缓缓开口说道:“皇上没有将我们福家一并惩治,想来不过是因为面子问题,等皇上找到了适当的借口,恐怕我们福家就该大祸临头了。”
福伦陪伴在乾隆身边多年,极尽奉承阿谀之事,对乾隆的心思倒是也能揣测出一些。
“老爷,难道就没有可以挽救的办法了么?”又是一阵安静,过了一会儿,福晋才轻声开口问道。
福伦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面上一片灰黑之色,福晋见状尖叫道:“我就知道!那个夏紫薇就是个祸患!自从她来到府里,我们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我去找五阿哥!”福尔泰也高声叫道,喊完转身就想往外跑。
“站住!”福伦一声大喝止住了福尔泰的脚步,“你觉得五阿哥难道会在事发之后会没有向皇上求情吗?”
福尔泰脸上终于变了颜色,他当然知道以永琪的性子,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为小燕子、夏紫薇跟福尔康说话,可情况还是变成了如此糟糕的样子,那就说明,一切都已经出了他们所预料的范围。
“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福尔康慌的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他担心福家、担心福尔康、担心自己,但最最担心的,却是那个整日活蹦乱跳,跳进了自己心间的小燕子。
“也许还有一线的转机。”福伦思虑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什么转机?”福晋跟福尔泰异口同声的问道。
“西藏土司巴勒奔过些日子将偕同他的独生女儿塞娅来京,明里是觐见皇上,但其实不过是为了给塞娅招一个夫婿,如果尔泰可以努力取得塞娅的青睐,那么……”福伦的话没有说完,只是拿眼神看着福尔泰。
福尔泰差一点脱口吼出一个“不”字来,他想说他喜欢的人是小燕子,他想说他想娶的人是小燕子,他想说他才不想要那个什么塞娅,可是最终却只能将所有话咽了下去,他明白小燕子心里装的人不是自己,也明白自己没法跟永琪这个阿哥去争,况且现在福家的命运也许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想到这里,福尔泰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心里默念着小燕子的名字,然后在福伦跟福晋期待的目光中,僵硬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被轰到储秀宫的令嫔待在自己的屋子里,连门都不敢出,想当初她宠冠后宫的时候,是多么的风光无限,后宫嫔妃她何曾将谁真正的放在眼中?本想借着永璐夭折的事情在乾隆面前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以博得更多的宠爱,再加上到时候自己的肚子若是争气,生一个健健康康的阿哥出来,那还不扶摇直上?谁曾想百般算计千般期盼,等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急火攻心之下令嫔便病倒在床,刘嬷嬷打通了众多环节好不容易将此事告知了乾隆,谁知却只换来了淡淡的“知道了”三个字,乾隆连看都没有去看令嫔一眼,让即使已经在深宫中多年的刘嬷嬷也不得不再次感叹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乾隆的态度再次狠狠的伤了令嫔,她虽然还抱着希望,但更多的却是绝望,与此同时,和纯在自己的住处,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乡下人了,住了个四星级的酒店还说怎么没有网线呢,抱怨了两天,今天晚上才发现,原来人家是无线网络……悲催了,海南的天气好热,今天先发一章吧!
50第四十九章 狱内斥责紫薇花
因为长途奔波很是劳累的和纯从坤宁宫回来后就上床歇下了,大概是真的乏了,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这一觉竟直睡了有一个多时辰她才醒了过来。
“公主,愉妃娘娘来了。”进来服侍和纯起床梳洗的梅竹说道。
“愉妃娘娘?”和纯愣了一下,方才省过来是永琪的额娘,忙问:“来了多久?”
“差不多半个时辰了。”梅竹回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些来叫我?”和纯微皱了眉头,略带了些责备的语气说道。
“奴婢本是想来叫公主的,却被愉妃娘娘阻止了。”梅竹委屈的扁扁嘴巴,说道:“愉妃娘娘说公主定是累了,该好好休息休息,她等着便是。”
和纯抿了抿嘴,心里知道愉妃这次来十有八九是为了永琪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何她偏偏要找来自己这里,便吩咐梅竹加快手上的动作,匆匆整理完后起身出了屋子。
“愉妃娘娘。”到了厅堂,和纯就看见愉妃坐在椅子上,手上捧了杯茶,却并不喝,只是发着呆,忙过去行了礼。
“和纯不必多礼。”愉妃听见和纯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忙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旁侧的桌子上,站起身来说道。
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和纯见愉妃是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知怎地突然有些酸楚的感觉。
其实说起来愉妃是个很悲剧的女人,她出身较低,不过却是实打实的满人,陪在乾隆身边也有几十年的光景了,怎奈一直都不受宠,还是贵人的时候生了永琪,然后只被晋了嫔,又过了五六年才封了妃,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就是皇太后跟乾隆二人都很喜欢永琪,不过愉妃却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乾隆的青眼,就连永琪慢慢长大之后,也跟她疏远了许多,反而与以前的令妃现在的令嫔走的很近,偏愉妃又是个少言寡语、不会说话的,勾心斗角耍弄心机的事情也并不会做,因此虽然是个妃,但经常会被忽略成不存在。
本来永琪算是那么多阿哥里比较得意的一个,怎知又出了这些岔子,和纯看着愉妃已经带了银丝的秀发,暗暗的叹了许多气,挥手屏退了周遭的下人后开口问道:“愉妃娘娘这次来和纯这儿,想必是有些什么事情吧?”
愉妃将茶杯拿起来再放下,如是几次之后,才抬眼看着和纯,说道:“却是让你说对了,我就是想来问问,这次皇上微服出巡,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何永琪他会被禁足?”
和纯听愉妃的声音有些发怯,竟都不自称“本宫”了,又看她端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发抖,想是对永琪的事情确实担心的紧,不由得又暗叹了一声“可怜天下慈母心”,相比之下永琪过往那些年对自己这个生母的态度实在是让人生恨。
“愉妃娘娘,这个恕和纯不能坦言相告。”和纯虽然心下很是不忍,但之前自家皇帝老爹有“皇命”搬下,也只得硬着头皮拒绝。
愉妃闻言身子颤了一下,从杯中晃出了些许已经凉掉的茶水洒落在她的衣服上,只是她似乎并无感觉,只是僵硬的笑了一下,说道:“我本来猜着也该是这个答案,只是毕竟不死心,既然如此,我坐了这些时候了,就不再继续打扰了。”
“愉妃娘娘。”和纯看着愉妃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就往外走的样子,觉得很是难受,脱口叫了一声,见她停住身子却并未转过头,说道:“皇阿玛一直很疼爱五哥,您放心,他一定没事儿的。”
“希望如此吧。”愉妃轻声答了一句,就离开了,和纯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觉得心情有些沉重了起来。
愉妃走后没多久兰馨就到了,拉着和纯的手上上下下不住的打量,嘴里还不停的嘘寒问暖,和纯第一次发现原来兰馨竟然是如此多话的人,知道她是关心自己,那种温暖的感觉慢慢赶走了周遭的压抑。
“皇额娘,我想去见见那个夏紫薇。”几日后在坤宁宫请完安,和纯单独留了下来,思忖了半晌后,才一脸凝重的对皇后说道。
“你去见她做什么?”皇后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真假格格”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乾隆并没有瞒着她,当然和纯也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