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顿时有些抓狂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认知到自己的脸怕是已经被毁掉了,皓祯做出这次的事情已经让硕亲王岳礼如此恼怒以至于牵连到自己了,若是再失去了容貌怕自己很快就会从王府福晋变成下堂糟糠,就算自己将皓祯带回王府恐怕也于事无补了。
巨大的打击让雪如已经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便如泼妇一般蹦到床上压住了浑身已经没有丝毫力气了的白吟霜,用自己带了指套的双手狠狠的在她脸上抓着,一下又一下,感觉到被抓下来的肉末堆积在自己的指甲里,雪如脸上露出了极为狰狞的微笑,配上她脸上一道道的血痕,倒真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魔。
白吟霜的身体不断的抽搐着,脸上的刺痛一下下直击她的心脏,可是她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原本干涸了的眼眶又涌出了泪水,白吟霜透过朦胧的泪眼狠狠的盯着雪如骑在自己身上的身影,她想要好好看清楚雪如,好好的记住雪如,然后她发誓要赌上自己的一辈子去报复雪如,哪怕自己将会万劫不复。
皓祯仍是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地上,他耳边还在嗡嗡作响,因此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他都没有看到,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幸运?
几个穿好了衣衫的小混混儿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都不由得咂舌,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发起狠来,是什么人都敌不过的。
终于雪如累了,气喘吁吁的停下了手,此时白吟霜脸上已经几乎看不到一块好好的皮肤了,而雪如的手上也几乎是鲜血淋漓,身心巨大的打击下白吟霜终于成功的昏了过去,不过雪如却没想就这么放过白吟霜,她从袖中扯出一方手帕,将手擦了个干净,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
打开纸包后雪如扯着白吟霜的头发将她拉了起来,伸手扯下白吟霜口中的布块,然后将纸包中的白色粉末尽数倒进了白吟霜的嘴里,再扯着白吟霜的头发将她拽下床,拉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降水倒进了白吟霜的嘴里,确认昏迷中的白吟霜将大部分药粉都吞下后,才一挥手将她甩到一边。
“你们可以走了,记住,今天的事情千万不可对外人泄露一丝一毫。”有条不紊的作完所有事情的雪如转头对着那几个小混混儿说道,说完后从袖中抽出了几张面额不小的银票放在桌上。
“夫人放心,我们也是在道上混出了些名堂的,知晓道理。”其中一个混混儿拿起桌上的银票,看也没看就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几个人也不废话,转身就离开了。
雪如缓了一口气,厌恶的瞥了一眼没有醒过来迹象的白吟霜,走到离床边不远的皓祯面前,蹲下身子,拍着皓祯的身子轻声叫道:“皓祯,皓祯……”
不知道唤了多少声,皓祯终于茫茫然回过神来,抬眼就看到了一脸血迹的雪如,眼睛登时瞪得巨大,口中呜呜的叫着,身子也剧烈的扭动了起来。
“皓祯,这女人身子已经脏了,也没了好容貌跟好嗓音,已经不值得你留恋了,你乖乖的跟额娘回家,继续做你的贝勒爷,等过些日子让你阿玛去跟皇上请个旨意,给你定个公主或者格格,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多好。”雪如柔声说道,岂知这番话听在皓祯的耳朵里是如何的翻江倒海?
从雪如的话语中皓祯已经大概能猜到后来她又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了些什么,皓祯从未想到过自己的额娘竟会是这样恶毒之人,只是拼命的挣扎着,眼睛也瞪出了血丝,看起来如果给他松了绑,他是恨不能扑到雪如身上狠狠的咬她几口。
见皓祯这番样子雪如的一张脸登时冷了下来,咬着牙恨恨的说道:“难道说即便是这样你依然放不下那个贱女人?那好,额娘本来想饶她一命。你若是如此,那么额娘现在就了结了她。”
其实雪如今天虽然做下了这许多恶毒的事情,可是说到杀人她也是万万下不了手的,说这些话不过就是想激皓祯跟自己回王府而已,果不其然,听了雪如的话皓祯挣扎的力度慢慢的变小了,然后他流着泪看了看不远处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吟霜,终于闭了眼睛,慢慢的点了点头。
雪如得意的笑了,她伸手搀着皓祯慢慢的站了起来,也不去看白吟霜,也不给皓祯松绑,只扶着皓祯就往外走。
皓祯走的是一步三回头,看着白吟霜白花花的身体就那么倒在屋内的地面上,他觉得自己心痛的都快碎掉了,他恨不能将自己身边这个恶毒的女人碎尸万段,完全已经忘记了她是自己的额娘。
“不要再看了,以后你会有一个比这个贱女人好得多的福晋。”皓祯走的太慢,雪如不禁皱了眉头,没好气儿的说道,边说边无意识的随着皓祯往白吟霜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这一眼,雪如便如遭雷噬。
方才白吟霜被雪如推开后,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的姿势,浑身上下又是未着寸缕,雪如这一眼看去便是看了个完全,然后她看到,在白吟霜的右肩膀上,有个酷似梅花的烙印。
雪如惊呆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她想自己这是精神不好有些幻觉了,便使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看过去,这下更是看的清清楚楚,那白吟霜右肩上,确实有个梅花一样的烙印。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这不是……”雪如几乎要崩溃了,她一边口中喃喃的说着,一边恍惚的推开皓祯,走到白吟霜身边,蹲下身子,心里存着最后一丝幻想,颤抖着双手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这么多年来一直随身携带的布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梅花形状的簪子,慢慢的印到白吟霜肩膀上的印记上去。
“不!”一声凄厉的哀嚎在京城东城区帽儿胡同的一处四合院内响起,不知惊醒了几户人家。
第二日一早,都统府里来了一个面皮白净的小太监,持了圣旨将都统大人及都统夫人雪晴宣进了宫里,经久未归,及至深夜,只有都统大人一人神色憔悴的回到了府里,自那日后,再也没人见过都统夫人,只是有传闻说她因触犯了圣颜,被秘密处决了,而都统大人因被蒙在鼓里,圣恩浩荡,免去了他的刑罚,三年后,都统大人续弦,娶了礼部尚书的寡妹,夫妻恩爱。
乾隆二十四年,硕亲王爷岳礼嫡长子富察皓祯贝勒因一场大病殇了,年仅二十岁,硕亲王福晋雪如因悲痛过度,竟是丢下硕亲王,用一根白绫吊了自己,随着儿子去了,一日之内硕亲王府连殇两位主子,硕亲王岳礼悲恸之下以大手笔为二人举办了葬礼,并且自有生之年未再续弦纳妾,也未再另立正妻,坊间人都盛传硕亲王对已故的福晋雪如情深似海。
同年,京城内一个不大不小的混混儿组织突然在一夜之内销声匿迹,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人的身影,不过当然这件事儿所注意到的人并不多,寻常人家也不关心。
三年后,因再无他出,硕亲王庶出之子富察皓祥袭贝勒位,后皓祥贝勒自请出征,在战场拼杀多年,屡建奇功,乾隆甚重之。
某一个遥远的不知名的村庄里,不知哪一日突然来了一老一少两个极丑的女子,似乎是遇到过什么大的变故,脸上都布满了斑驳的伤疤,甚为吓人,母女二人似乎都是哑的,谁也不会说话,村民淳朴,见她二人衣衫褴褛,又黑又瘦,便时不时的接济他们,只是那年轻的女子似乎脾气极坏,村民常见她对那年老的女子又踢又咬,有愤愤不平者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年老的女子摆手拒绝,口中依依呀呀不知道说些什么,后来见惯了村民们也都习以为常,不再去管了。
那年老的女子有时候会坐在村口的小溪边,呆呆的望着溪水中的倒影发楞,谁也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许多年前,在遥远的紫禁城,皇宫的天牢内,一个男子对她说过一番话。
“雪如,你要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一直没有变过,没错,我不否认我喜欢翩翩,可是那怎么及得上我对你深入骨髓的感情,那已经不仅仅是爱情了,还有亲情,还有责任,即便是没有皓祯,我也永远不会将你扫下堂,你会是我永远的正妻,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转身离开前他背对着她又说:“我向皇上求了情,免了你和吟霜的死罪,只是活罪难逃,你跟吟霜都会被割了舌头,送到一个永远无法再回来的地方,在那里好好生活吧,这是我能为你做到的最后一件事了。”
年老的女人,也就是雪如,想到这里,两行泪缓缓地从眼中流下,如果当年,自己没有听姐姐的话换走吟霜,那么今天,会不会是合家温馨的场面?
作者有话要说: 给了梅花烙这样的结局,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太过仓促,而且太过残忍,其实我本来没想虐成这样,只是写着写着,不由自主就成了这样,如果有亲不喜欢,那我说声抱歉。
我一直以为我看了很多琼瑶的小说或者电视剧,写文的时候又仔细想了想才发现我几乎没有完完整整看完的,才发觉其实似乎她不是我的菜,囧……
其实梅花烙里面我最讨厌的并不是白吟霜,严格说来她并不能算一个完完全全的小三,因为感情上她不是,她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在还该披麻戴孝的时候就勾着男人上了床,怀了孩子,嫁了人,我都不想说三年孝期,最起码一年可以不可以?然后白吟霜还是个最大的天雷,一个在外面卖艺卖了十几年仍然纯洁如白莲花的天雷,这一点我也不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