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回来，一家子都高兴。
裴殊这次去考秋闱，考上了可就是举人了，不得了哟。
男人科举是大事，阮灵回娘家暂住，个个都高兴。
陈淑凤端着饭菜进来，听了，就笑道：“囡囡回来住是好事，不过……屋子有点不够呢……”
“说什么呢？”大哥阮志高朝她看了眼，“无论小妹什么时候回来，家里都有给她住的地方。”
“对，对，囡囡，你把东西放下，过来吃饭。”金氏笑道。
阮灵看看陈淑凤，又看看苏氏，明白了。
家里的房屋本刚好够住，苏氏来了，必定是住在她之前的房间里了。
她那屋床小，只能睡一个人。
况且苏氏有孕，她也不想跟一个高龄孕妇睡一个房间。
苏氏尴尬又无措，捧着碗，低声说：“囡囡，你还是睡你自己屋里，我晚上在灶屋将近着就行。”
第257章 想要孩子
阮灵道：“奶奶别多心，我都嫁出去了，那屋子您尽管住。”
怎么可能让苏氏住在灶台那里。
天热的很，灶屋连个窗户都没有。
别说她现在有孕在身，就算没有怀孕，阮灵也不至于去跟一个老人抢屋子。
她笑道：“您好生住着，我在灶屋将就几晚，等家里屋子盖好了，就搬回去。”
金氏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回来了没有屋子住。
但当着苏氏，她也不好说什么。
这事就这么默认了。
开饭后，桌上是糙米饭和炖白菜，以及一盘凉拌豆腐。
庄户人家，平常也就是吃这些。
阮灵看了眼苏氏。
她只端着碗，扒拉碗里的糙米饭吃，菜碰都不碰。
阮灵知道，她是舍不得吃，也是不好意思吃。
她想着要再赚点银子，给家里改善伙食，就听见陈淑凤说：“小妹，你说你家里翻修房子呢？”
“是啊，家里屋子不够住了，也旧了。”
“那，这盖屋子的钱，你婆家跟你要了吗？”陈淑凤好奇的问。
他们都知道，小妹手中是有私房钱的。
阮灵摇头：“裴殊他们不要，让我自己留着。”
金氏笑道：“我就知道，裴殊是个好孩子，瞧瞧，多疼咱们囡囡。”
陈淑凤羡慕道：“咱家的屋子要是也能翻修扩建就好了。”
阮家这房子更旧呢。
阮成德和金氏都没说话。
盖屋子要一大笔钱，他们现在可拿不出来。
阮志高一顿碗筷：“有完没完？一天到晚提房子房子的，住这个屋子是委屈你了？不喜欢就回娘家住去！”
陈淑凤被训斥的眼圈一红，放下筷子，回屋去了。
金氏瞪大儿子：“你骂媳妇作甚？她想盖屋子，也没什么错。”
“咱现在哪里有钱？”
“那你就好好跟她说，吵什么？囡囡回来了还这般，真是不懂事！”金氏骂他，“还不去哄哄你媳妇！”
阮志高站起身：“我还要去地里拔草，让她一个人待着！”
他扛着锄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阮灵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
金氏叹气：“你大哥大嫂最近总是吵架。”
“娘，家里要盖屋子的话，我来想想办法。”
“倒也不全是为这事。”金氏小声说，“你大哥大嫂一直想要孩子呢，可你大嫂这许久了，肚子也没个动静。俩人就急起来，总是吵架。”
阮灵点头。
吃过饭后，帮着慧娘把碗筷收拾了，她就去大嫂屋里。
陈淑凤正靠在床头，默默垂泪。
“大嫂。”阮灵轻声。
陈淑凤忙擦擦眼泪，勉强笑道：“小妹进来坐。”
阮灵走到她身边坐下，说道：“大嫂，我最近一直在学习医术，但找我看病的人太少了，我连个练手的都没有。”
陈淑凤笑道：“你如今可是小神医呢，想找你看病的人总会有的。”
“那，大嫂，你给我练练手行吗？”阮灵笑道，“我给您诊诊脉，看我诊的准不准。”
“给我诊脉？”陈淑凤笑着伸出手，“行啊。”
阮灵就拿一个小布包，指头轻轻搭在她手腕上。
片刻后，她眉头微蹙：“大嫂，您月事准吗？”
陈淑凤一脸茫然：“月事？什么月事？”
“就是红潮，癸水。”阮灵大概解释了一遍。
“我，我没有啊。”陈淑凤红着脸，“我不太懂这个。必须要有的吗？”
阮灵哑然。
她随即想到，陈淑凤家里只有一个哥哥和刻薄的嫂子，没有娘亲等其他亲人。
但她也有二十岁了啊。
怎么会没有月事？
第258章 我还算是女人吗
阮灵又仔细给陈淑凤诊了许久。
陈淑凤心中忐忑。
她从小没了娘，然后爹也没了，只有个哥哥，娶的嫂子又刻薄，从来也没人跟她说过这些。
她竟不知道，女子还有月事这种东西。
“小妹，我的身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她小心翼翼问。
阮灵收回手，安慰她：“看起来还好的。大嫂，我想问问你，你从来没有觉得肚子不舒服吗？”
陈淑凤脸色微红：“什么样的不舒服呢，吃坏了肚子的时候？”
“不是吃坏肚子那种，是下腹部，闷闷的疼。”阮灵仔细描述给她听，“也许是每个月特定那几天，就会觉得不太舒服。”
陈淑凤茫然的摇头：“从未有过，旁人都会肚子疼吗？”
“倒也不一定会疼的。”
阮灵又仔细询问她几个问题，越发怀疑，陈淑凤的身体有问题。
可惜没有仪器可以检查。
她道：“大嫂，您躺到床上，把裙子脱了，我给你检查一下吧？”
“啊？”陈淑凤顿时脸色通红，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结结巴巴的说，“这怎么能行，不行的，不行的……”
她不好意思，坚决不要阮灵给她检查。
阮灵也清楚，对于这些古代女人来说，确实不太能接受妇科检查。
她神色严肃起来，说道：“大嫂，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女子如果没有月事的话，是不可能怀孕生孩子的。”
“什么？”陈淑凤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她只觉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
心都被浇透了。
阮灵道：“所以，大嫂，你得重视这个问题。”
陈淑凤白着脸：“小妹，你跟我说说，这月事，是每个女人都有的吗？”
“对。”阮灵点头，“每个月一次，也有两三个月来一次的。只要时间规律就没什么问题。但像你这样，从来都没有的，就是有问题。”
陈淑凤的眼泪掉了下来，声音都带了颤抖：“怎么会这样呢，那我还算是个女人吗？”
“当然是女人，大嫂，你千万别多想。咱们有病就治，别灰心。”阮灵温言细语的劝了好一会儿，陈淑凤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紧紧拉着阮灵的手：“小妹，求你一定要给嫂子治好身子，嫂子下辈子被你当牛做马都乐意！如果不能给你大哥生孩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先查了看看再说。”阮灵跟她商量了下，出去把金氏叫了进来。
金氏是长辈，陈淑凤把她当亲娘看待，有些话就愿意跟她说。
她们关起门来，在屋里说了好一阵子，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红的。
尤其陈淑凤，失魂落魄的。
慧娘担忧的询问：“娘，这是怎么了？”
金氏来不及解释，道：“我出去一趟。”
等男人们都去田里了，金氏把村里一个有名的稳婆找过来，请她给大儿媳妇检查检查。
稳婆是习惯接生的人，让她检查也算是有经验，陈淑凤心里也能接受一些。
金氏焦急的等着，直到稳婆说进来，她就急忙推门进去询问。
阮灵和慧娘也跟进去。
陈淑凤正垂着头，站在床边穿衣服。
第259章 真石女
金氏迫不及待的拉着稳婆：“他表婶子，你跟我说说，我大儿媳是咋的了？”
稳婆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皱着眉，朝陈淑凤看了眼。
陈淑凤含泪道：“婶子，您跟我说实话。别瞒着我。”
稳婆说：“也没必要瞒着。你这孩子，自己的身子不正常，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金氏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你家大儿媳生不了孩子了，”稳婆摇头，一脸惋惜，“这孩子啊，是个石芯子！”
“啥？！”让金氏呆在原地。
陈淑凤捂着脸，冲了出去。
“大嫂！”慧娘急忙跟出去。
这所谓石芯子，年纪大一点的都听说过。
没有月事，不能生孩子，甚至连在床上伺候男人都不行。
阮灵知道，她们口中的石芯子，这就是石女。
从医学角度来说，石女是先天发育不良的女人。
但也分情况。
有的是有正常的子宫和，只是有阻隔和闭塞，所以无法正常同房和行经。
这种占据大多数。
治疗也很容易，去医院做手术后，就可以正常生育。
也有极少一部分，天生没有子宫和。
这种是真石女，根本不能怀孕和同房的。
阮灵现在就想知道，陈淑凤是属于哪一种。
那边稳婆对金氏说：“你这大儿媳啊，是要不得了。伺候男人也不行的，生不了娃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