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就默默的陪在她身边。
最后，碧裳哭累了，哭不动了，就趴在上清的膝盖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发现天都亮了。
上清还保持着坐着的姿势，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背，似乎怕她摔倒。
碧裳想起之前的事情，又想哭。
“你是我的仇人，我本应该一剑杀了你！”她呜咽着说，“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让我根本就下不了手？你们既然杀了那么多龙，为什么不干脆连我也一起杀了，也免得让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受苦受骗！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上清叹道：“傻孩子，你什么都没错。错的是我。我不该贪图这一时三刻的感情，欺瞒你。但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我从来不曾杀害你的族人。”
碧裳愣住：“你说什么？”
“我上清敢发誓，我没有伤害你的族人。”上清神情严肃，“你可以恨我骗你，但这件事，我必须要让你知道。”
“那杀害龙族的人是谁？”碧裳有些茫然，“是玉清？”
“我的意思是说，不是天界。”
“可阮灵姐分明从屠龙阵中带出了那么多龙骨”碧裳皱眉。
上清问：“那么，你亲眼见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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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3章 彻底凌乱了
上清的话，让碧裳心中响起惊雷。
震的她说不出话来。
上清又道：“如今在四海，都说玉清的屠龙阵杀了八十六条龙。人人多夸赞冥后大义，从屠龙阵中把龙骨带回去。但这些话都是她自己说，由谁亲眼见着她从屠龙阵中带出了龙骨？”
碧裳皱眉：“这种事，阮灵姐没必要撒谎吧。何况，若不是从屠龙阵中带出来的，她还能从哪里找到这么多龙骨？别的我不知道，但我们青龙族的龙骨我是亲眼见着的，都是真的。”
上清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碧裳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忍不住说：“事到如今，有什么话，不如都说个明白，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你别忘了，阮灵的身份，是冥界的冥后。”上清幽幽说道，“冥界，是比天庭的存在还要早的地方，那里有多少秘密，除了冥王，谁也不知道。”
碧裳呆了：“你的意思是说，阮灵姐拿出来的那些龙骨，都是从冥界带出来的？”
“我还不能肯定。”上清轻轻摇头，“天庭和三清洞被这般抹黑，也是有些恼火的。因此我师兄玉清一直在调查这件事。”
“调查的如何了？”碧裳追问。
“不太顺利。”上清叹道，“冥界那种地方，你也知道的，与其他各处都不同。没有冥王的允许，外人是很难进去的。之前我们派去的人，已经死在了冥王手下。”
碧裳微怔。
这件事，她倒是也有所耳闻。
据说冥王身边侍奉了上千年的一个童子，因为某些事情死了。
她本来没在意，但跟上清的话对应，就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冥界真的干净，天界何必要冒险派人去查？
难道说，真的是冥界在残害龙族？
碧裳心中一阵阵的发凉。
想到她与阮灵交往的种种过往，她竟一直被蒙骗？
“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碧裳惶然的摇着头，“我不信阮灵姐会这么做她为何要骗我？她自己也是龙族血脉啊！”
上清露出一抹冷笑：“那冥后的龙族身份是怎么回事，还值得商榷呢。”
碧裳又呆了。
“即便冥后是真的赤龙后代，她一直以地仙的身份在冥界，对龙族并无半分感情。设身处地，若让你选，你会选择帮助冥界，还是帮助什么都没有感情的龙族？”
碧裳觉得自己已经彻底乱了。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真真假假，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分不清楚。
上清见她神情痛苦，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低声说：“我知道，现在跟你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我也不值得你原谅。我也只说这些，以后的一切，你自己当心吧。”
碧裳从混乱中抬起头看他：“你说什么？”
上清双眸温和：“你要回天庭了。以后你自己保重。”
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袍子，深深的注视她一眼，然后转身。
碧裳的心头涌起巨大的失落和痛苦。
她扑过去抱住他：“颜唐，你别走！”
第1254章 受刺激
上清的身体僵住。
他沉默片刻，轻轻叹息一声：“我们之间本已经是个错误。不如及早脱身的好。”
“不，不让你走”碧裳的泪水滴到他后背上。
“你不恨我吗？”
“如果你不是我的仇人，我为何要恨你？”碧裳哽咽道，“我只求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跟我说一句实话。”
上清叹气：“你不信我，我说什么都没用。”
“不，你说，只要你说了，我就信。”
“你嘴上说信我，心里还是会怀疑，会疑惑。”上清低声说，“所以，你需要自己去查清楚。”
他轻轻掰开碧裳的手。
碧裳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走远。
她瞬间有些崩溃，觉得心彻底空了。
她坐到地上，满脸是泪。
连最亲最爱的人，都会欺瞒她。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
碧裳呆呆坐了一整天，飞淼送进来的饭菜，全都被她扔了出去。
她甚至差点忘记了给龙蛋输送神力。
飞淼跪在她面前，祈求道：“公主，您吃一点吧。别饿坏了自己”
“滚！”碧裳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龙族的巨大力量，让飞淼远远滚落到外面。
“咦，这是怎么了？”一道声音传来。
飞淼抬头，看见了蒲子凰那张妖魅美丽的脸庞。
他华袍加身，煌煌耀耀，如中天之月。
他笑吟吟眸中带着几分纳闷儿。
飞淼默默爬起来，没有吭声。
除了在自家公主面前，他一概是沉默内敛的。
蒲子凰看向屋里的碧裳，笑道：“碧裳公主这脾气，可越发的大了。”
碧裳听见他的声音，本不想理会，但想着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便勉强招呼道：“子凰哥哥回来了。进来坐吧。”
蒲子凰摇着羽扇走过去，左顾右盼：“那位颜唐呢？”
听到这两个字，碧裳心中一痛。
蒲子凰走进屋里，看见她满脸泪痕，眼睛肿的像核桃，不由惊讶：“怎的哭成这样子？”
碧裳用袖子擦擦脸颊，别过脸去，不说话。
蒲子凰笑道：“一个不说话，两个也不说话。罢了，我还是回去吃酒。”
“子凰哥哥。”碧裳叫住他，“我有件事要问你。”
“问啊。”
“你知道颜唐的真正身份吗？”她问。
“不知道。你知道？”蒲子凰反问。
“你真的不知道？”碧裳大大的眼眸里，全都是怀疑之色。
她现在受到太大的刺激，已经无法对周围任何人再有信任。
蒲子凰朝她面上瞧了片刻，缓缓摇头。
“我不信。”碧裳红着眼睛，瞪着他，“连阮灵姐都怀疑颜唐，去查他。颜唐住在万菊山这么久，我就不信子凰哥哥你一点都不怀疑他。”
蒲子凰有些意外的挑眉：“这么说，她已经查出来了？”
“你果然也知道了！”碧裳的眼泪又要下来了。
她觉得身边再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蒲子凰道：“我确实有怀疑颜唐，但他的真实身份，我也不知道。”
碧裳的泪水划过清秀的脸颊：“他是上清。”
第1255章 她觉得自己太惨了
“哦？”这倒是真的出乎蒲子凰的意料。
他还以为会是三清洞的某个弟子呢。
没想到上清尊者都亲自来了。
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难怪碧裳被迷的神魂颠倒的。
蒲子凰心里对三清充满了鄙夷。
欺骗一个小丫头的感情啊。
太不要脸。
碧裳还在哭：“他真是太傻了。竟不敢告诉我就算我知道他是上清，难道我就不爱他了吗”
蒲子凰摇着羽扇的手停下来了。
他诧异朝碧裳看：“你的意思是，即便你现在知道了他是上清，也还是爱他，要跟他继续在一起？”
碧裳哭的妆容乱糟糟的，睫毛湿哒哒的，楚楚可怜。
蒲子凰就睁着一双迷人的丹凤眼瞅着她，丝毫没有安慰的打算。
碧裳哭的泪眼迷蒙：“我爱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他的身份便是什么上清下清的，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三清是你的仇人。”蒲子凰温柔的提醒。
“可他说，他不是”碧裳小声抽泣，“他说他愿意发誓，他绝对没有害过龙族。”
蒲子凰笑了下：“那他有没有说是谁害的呢？”
碧裳朝他看了看，又垂下头：“他说了，可我不太相信，我要自己查清楚。”
“你要查就查吧。”蒲子凰慢悠悠摇着羽扇，倒也不追问，好像半点好奇心也无。
碧裳心里不知为何，涌上一股不平的意味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