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才五人,他们九个组便是四十多人,无论如何也是赢不了的。”
听到两人的话,方安彻底怒了:“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他们当真是脸都不要了,以九对一这种事做过一次已引来众耻,居然还来?”
自那次赢过之后,凉烟是彻底清净了,刀剑两项考核无人再来挑衅,本以为能接着安稳下去,没想到那几人竟是憋劲等着总考,冷声道:“想要一雪前耻,结局就未必能如他们所愿。”
方安愤愤不平:“他们休想联合起来欺负柏兄,我要去找教头,此事不能不管!”说完抬步便走。
多福伸手拦住去路:“关于总考的规矩,教头只说不可伤人,至于是否能联手,并无说法,去找教头也是无用。”
李丰收垂头丧气:“此次总考,莫说是争取进入虎翼营的机会了,即便是想安安稳稳下山,怕是都难,只能自认倒霉。”
两人说起来,心里对凉烟已有着几分怨怪,简直就是十足的惹事精,与其一组,失了机会不说,还要遭受牵累。
凉烟知现在说什么也无用,索性闭口不言。
高台上杨教头还在讲着总考事宜:“月煌山深处你们切不可去,那里有狼群虎熊,去了没谁能救得了你们。为了方便你们考核,教头会尽数分布在月煌山,稍后给每组下发一张地图,教头所在的地点会标红,当你们猎取到足够的野物,可以先寻最近的教头,将猎物交出记录在册,中途不限次数,待下山之后,教头会将记录册综合,给出你们每组的捕猎总数,以此来排名。”
地图很快发下,只是拓印出的简易草纸,其上囫囵画着大致方位,以及多条大大小小的路径,十多个红点隔着适当的距离遍布地图。
拿着这张所谓的地图,凉烟抽了抽嘴角,她在父亲那里见过精细的地图,连河流林丛都会标出,手里这张可以说是相当潦草了。
方安知晓此次总考,想顺利进入虎翼营希望渺茫,虽有些失落,但很快调整过来:“有什么好丧气的,虎翼营统共就收十个人,进不去是理所当然。往好处去想,我们和营里大部分人比,已好上许多,我们可以进山冬猎,听着就多有意思,兔子,狐狸,飞禽,想打什么,我们就打什么,反正总考也无需做指望,干脆就留着野物,还有个什么好记录的,直接就地烤着吃了就成。”
多福是猎户家的孩子,打猎是最大的兴趣所在,被方安这般一说,稍稍有了几分笑意:“方兄说得是,左右进不去那虎翼营,被针对下输了总考,也无甚大不了的,不过就是成绩会难看一点罢了。”
李丰收却并不乐观:“上了月煌山,便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他们只是单单抢走猎物还好说,若是看我们不顺眼,狠狠揍上一顿,我们又能如何?”
凉烟想到上次两项并考之时,众目睽睽之下,他们靠近后直接拿长/枪攻击她的马儿,待去了山里,下手是不是更狠,还真不好说。
说起来,这几人确实是受自己牵连,也算无妄之灾,凉烟过意不去,许诺道:“你们安心,若是情况不对,便与我分开跑,他们针对的是我,定不会与你们为难。”
方安不乐意了:“柏兄说得这是什么话,我们既为一组,理应共同进退。”
凉烟不看方安,目光注视着另外三个少年:“我不想牵连无辜,你们不想与我一组是人之常情,我绝不会多说一言。”
多福和李丰收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这话可是你说的,待下山回营,你可莫要有诋毁之言。”
“入山我们先一起走,待无人了,我们再分开。”
两人说完看向了从头至尾一声不吭的陈寿,等他的回答。
陈寿谁也没看,似有些木讷,微垂头看着地面:“我们是一个组,要走在一起。”
多福和李丰收面子上有些不好看了,皆白了陈寿一眼。
“傻子,到时候被欺负了,有你后悔的。”
“不与他们说了,赶紧选兵器吧。”
凉烟望着陈寿,有些意外,此人她没什么印象,但既能在几百人的队列里排进前五,想来是有些实力的:“你确定要与我走在一起?”
陈寿只匆匆抬头瞥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嗯。”
见其不善言谈,凉烟倒也没过分热络:“陈兄,我会尽力保障你和方兄的安危。”
那边方安端的是豪气云天:“一帮子鼠辈,人多就要怕他们了?敢滋事,老子一枪过去打到他们跪地求饶。”
凉烟笑:“先选兵器吧。”
方安自然选了长/枪,凉烟拿了张弓斜跨在背后,又拿了把剑在手里,同时还不忘选出一把精巧匕首插进裤腿里。
方安瞠目结舌:“柏兄,你拿这般多?”
“准备充分点,总没错,走吧。”凉烟说完去看陈寿,发现他手里拿了条乌黑的鞭子,不由奇道,“竟还有鞭子,营里未曾教过,没想陈兄倒是技艺颇多。”
陈寿腼腆回道:“鞭子轻便,且动起手来,不会如利刃那般伤人。”
多福和李丰两人分别选了刀剑,站在一旁等着。凉烟便也不再耽搁,率先往月煌山的方向行去。
未能参加总考的人,皆只能止步于营门处。
“来营里两个多月了,成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除了晨练跑步,我们连营门都不能出,真羡慕他们能上山。”
“羡慕就不说了,我更痛惜,总考可是营里最强的那批人,竞相争夺进入虎翼营的机会,必然精彩,我们却什么都看不到。”
“何止精彩,我听说上次两项并考和柏桑切磋的那九人,这次又要再次对上了。”
“你不说还好,你这一说,我便越是心痒难耐。”
凉烟一组人刚行出营门,便看到有人正等着她,是卫忱仓。
他领着四人,静默守在那里,见凉烟行出,抬手拱起:“属下陪同公子一起。”
凉烟笑,她倒是差点忘了卫忱仓也要参加总考。自从他给了从军的准话,张教头对其是倾尽全力的栽培,且又一道随着凉云天习会内力,现在的实力,只怕是有了质的飞跃。
“卫忱仓,你在此等我,想必是听说了有人要针对我,你有很大把握能进虎翼营,没必要跟着我影响总考,你的忠诚我心领了,但要分清主次。”
卫忱仓执拗望进凉烟眼眸里:“属下分得清,保护公子是主,总考是次。”见凉烟蹙眉欲要说话,竟是直接扬起腰间的剑对向自己,“若护不住主子,属下这命,也无需要了。”
凉烟愣着瞧了两眼,笑起来:“没想到你现在还会这么一招了,要跟就跟吧,拿剑对着自己像什么话。”
正走出两步,身后就有呼喊声连绵不绝传过来:“三弟,三弟你等等我!”
凉烟不用回头也知,是墨莲生,只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转身看去,便见墨莲生将一人拉得飞跑,后面还跟了三个,一时难免有几分感动:“大哥,你怎么出来了,教头不是说了不参与总考的人,不可出营门吗?”
墨莲生霎时间唾沫横飞:“三弟,你也太瞧不起你大哥了吧,队列里前二十名能参与总考,以我的本事,离第一虽是差了点,但总考资格还是没问题的。”
被墨莲生拽着得那人满面无奈:“离第一是差了点,直接差到了第二十名,恰好擦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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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不留情面地被拆穿, 墨莲生斜睨一眼, 随即挥了挥手:“不用在意这些虚的, 我实力摆在这儿, 大家有目共睹。”
墨莲生身后两人忍不住了, 一拥而上。凉烟倒是颇感意外,总教头队列里,除了墨莲生, 皆是第一批预选下的好苗子,实力不容小觑, 墨莲生能挤进前二十的行列,已算是相当不错。
一番闹腾过后,墨莲生身上多了几个脚印, 老实下来,抬手引着凉烟介绍:“这就是我与你们说的,我小弟柏桑。”
那几人朝凉烟笑着,先后打起招呼来。
“营里不认识柏兄的,恐怕没有几个, 在下王贵。”
“在下宋文。”
……
卫忱仓那组的人也先后过来自报姓名,热情打着招呼。
简单寒暄过后, 墨莲生笑着道:“三弟, 别说我不仗义,我这组的人,全都给你拉过来助阵了。”
多福和李丰收两人坠在最后头,压着声音商量起来。
“眼下有人愿意帮着柏桑, 我们还要分开走吗?”
“分吧,柏桑只有两个组相助,而那边可是九个组,真打起来,如何招架得住。”
一行人往月煌山行去,凉烟本以为会碰上那九个少年带着人来耀武扬威,却是一个都没见到,想来是已经进了山。
月煌山堆积着厚厚积雪,凉烟摊开地图看,上山的大路共有三条,再抬头看向眼前的山道,雪地上已印了诸多凌乱的脚步,想来其它两条山道也有不少人走。
凉烟还未想好如何应对九组联手,唯恐他们守在半道上设伏,抬手指向条杂乱的小道,地面的雪还光洁一片:“我们从此处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