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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侯 (希行)



他的话没说完身后又有脚步声传来,伴着说话:“大黑,老鼠烤好了,给你一条尾巴....”

武鸦儿也不让他说完,重重的咳了声,还笼罩在黑暗里的身影反应很快,老鼠一般钻向更黑暗处,但泥瓦匠队长三步两步带着一众猫就将他和他手里还攥着的两只烤熟的老鼠拎了回来。

军营这边养着很多人,也养肥了很多老鼠。

这不是泥瓦匠队长第一次抓到他们,这几个新来的民壮自称家乡有吃烤老鼠的习惯,白天烤的时候被训斥,竟然晚上偷偷烤,这一次还有深受看重的甲长大黑在其中。

疼痛才是带来长久的记忆,愤怒的泥瓦匠队长将不遵守命令的民壮狠狠的打了二十杖,大黑多加十杖。

被打了这种乐事,分到其他甲队的几个乡亲立刻开心的来探望,他们用家乡话交谈,其他人也听不太懂便各自散了。

武鸦儿趴在大铺上,神情平静。

旁边的老韩啐了口:“鬼一样见不得人,那么小小的宅院藏了那么多护卫,我还没摸到跟前呢,还好鸦儿进去了。”

大家的视线又看向武鸦儿。

“一直还没机会问,怎么样?”老韩问。

他们不在一个甲队,为了避免怀疑,各自逃回来这是第一次见面。

武鸦儿道:“也不算进去,只倒挂在房檐上。”

“有什么发现?”其他人声音有些紧张。

武鸦儿手垂在身前,似乎话有千斤重:“我听到,我娘说话了。”

所有人都握住拳头牙缝里挤出一丝重重的低吼,胡子和草木灰遮盖不住他们激动的神情。

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武鸦儿道:“我好久没有听到我娘说话了。”他的脸上浮现笑,如水一般荡漾,一双长眼里波光闪闪,“一点也没有变。”

只可惜听到这声音他不能跪倒在娘的膝前,而是要翻身奔逃。

“那些人有多少?”有男人握住拳头咬牙,“不信我们杀不进去。”

“我是不想被他们抓住所以今晚才逃,不是我杀不了他们。”老韩声音如同刀在石上磨动。

武鸦儿道:“杀进去不是问题,问题是离开。”

他手撑住铺板抬起身子,感受着腿臀上杖打后的疼痛,他日夜不停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被一个毛孩子训来训去,还允许别人打在他身上而没有砍断他的手,是为了找到娘,以及和娘一起活下去。

娘要是死了,他也就是个死人了。

“今天我们已经看到,安德忠派人前来,人群中有范阳的兵散布。”他说道,一双眼恢复了沉静变得幽深,“县衙里的那些人或许是安康山的手下。”

这一切是安康山的安排,窦县的古怪就能解释了。

“什么山贼能杀了知县和一团的官兵?”武鸦儿道,“当然对官兵毫无畏惧的更厉害的官兵。”

他手撑着床铺起伏几下活动了淤血僵硬的身子,重新趴下来。

“看现在窦县的这些事,别人看不出来,我们还能不明白吗?这是在练兵,屯兵。”他看向其他人,“他们有练兵的好手以及丰足的钱,我武鸦儿只是用了五六个人接娘,带着的盘缠能住店能吃饱而已,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老韩剔了剔早饭留在牙缝里的肉丝,要是他们能调动这么多人,花这么多钱:“何止是接两个人,应该把老家的房子也搬过来,让乌鸦不仅见亲人,还能见到曾经生活过的一切。”

其他人都笑了:“真是说傻话,谁会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有钱人也不会这样,很多有钱人都是把一个钱掰成两个花呢。

谁知道呢,神仙吧,老韩嘀咕一句,扔开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这里是淮南,安康山想干什么?”



第十章 其人何事

这不是什么难猜的事,安康山的心思在北边已经不是秘密。

武鸦儿道:“当然是想干跟在平卢干的事。”

“范阳平卢天高皇帝远,这淮南可是中原腹地,过了宣武就是京城啊。”一个男人皱眉。

和武鸦儿一起挨打趴在另一边的男人嗤声:“所以才搞出什么山贼的把戏,这样看来,其他地方的山贼作乱也是安德忠的手笔。”

“整个淮南已经都是他的天下了吗?竟然毫无察觉。”

几人低声议论,议论出一个疑问,这父子两个想干什么?

“想,谋逆吧。”武鸦儿道。

营帐里安静一刻。

“这贼子一直狼子野心,终于要做出这种事了。”老韩抱臂冷笑。

没有人反驳武鸦儿的论断,除了对武鸦儿的信任,还有长期近邻对安康山所作所为的熟知。

“现在淮南被安德忠掌控多少,除了淮南还有什么地方,我们都不清楚。”武鸦儿回到先前的话题,“所以杀进去见到娘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活着离开。”

他看向面前的几人。

“我们千里迢迢来这里,不是为了死。”

他们带了兵马,一个窦县,两三个窦县都不成问题,但一路上太远了,又是在中原腹地,真打杀起来必然引起大震。

“安康山父子敢这么做必然有周全的准备,安德忠是当地节度使,我们远道私自潜藏而来,朝廷不会信我们。”武鸦儿道。

到时候被朝廷认定谋反的就是他们了。

男人们点头,面色沉沉思索。

“不过现在也还好。”武鸦儿又笑了笑,“安德忠好像需要我。”

是啊,现在的窦县外人看起来跟安德忠安康山没有半点关系,名声响亮的是他武鸦儿。

不知道这是怎么机缘巧合,或许是娘和雀儿被假山贼抓住后说出了身份,安德忠觉得这是一个更好的借口。

“总之现在振武军的名号已经打出去,在窦县不会轻易消除,娘也是安全的。”

武鸦儿想着听到娘说的那句话,短短的两个字,声音柔静情绪安宁,就像在家一样。

虽然娘已经活在自己的天地,外界的悲喜艰难都不会影响她,但他还是坚信娘是真的没有受刁难。

除了安德忠利用的需要,更多的是那个婢女的声音,听到那一句话就好像已经吃到了甜甜的烤栗子。

这么一件小事都满含愉悦,可见是日子过得真的是愉悦。

“那,那个武少夫人是真的还是假的?”老韩问。

这个武少夫人他们见过两次了,全身上下都裹住不见天日,没有人看到她的相貌。

娘不见面听声音也能认出来,这个见过两次听过声音的媳妇却无法辨别,因为武鸦儿没有见过这个媳妇。

“我离开家以后,万婶得了病一个人撑不过来所以买了一个丫头。”武鸦儿讲述有关雀儿的寥寥信息,“爹娘都死了,本家也没人愿意养要卖掉,万婶用了五个钱买了过来,因为娘那时候害怕陌生人接近,万婶就哄她说这是我娶的媳妇送回来伺候娘。”

这就是他知道的所有雀儿的事,甚至连她多大都模糊,十三四?十七八?

买回雀儿后搬过几次家,雀儿所谓的乡亲也早已经不亲不认,熟悉雀儿的万婶已经病故,亲自接送的小齐他们都已经死去,这世间已经没有认识雀儿的人了。

“大家说她被山贼劫持时受了伤,毁了绝世的好容颜。”一个男人说道。

这是流传最广的说法,流传最广往往也是想要让大家知道的,并不一定可信。

或者所谓的毁了容貌是为了掩盖容貌。

“就听说和见到的做派,不像一个小村丫头啊。”老韩揉鼻头说,“我看是假的。”

有人表示不一定:“听说和见到的做派,也可以是安德忠安排的,一个乡村小丫头,被捏在别人手里只能乖乖听从摆布。”

一切都有可能,这可怎么办?

“乌鸦,要我说.....”老韩说道,话没说完耳朵动了动,话在嘴里变成了嘿嘿笑,“不让吃老鼠,我们可以吃别的,我翻到过几条蛇.....”

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除了军营定食,吃其他的都不允许,你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老韩缩缩脖子:“要走也要天暖和了再走,光吃老鼠蛇可熬不过冬天。”

如果是真的军营,公然说要当逃兵,是要被军法处置的,但这里不是军营,泥瓦匠队长对这种话也没有愤怒,更没有斥责:“现在你们还在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武鸦儿撑起身子:“任队长我们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

泥瓦匠板着脸看其他人:“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也想要趴着歇息吗?”

老韩嘀咕一声小小年纪真凶,与大家做鸟兽散。

营帐里恢复了安静,外边传来训练的号角声,呼喝声,嘈杂又热闹,武鸦儿坐起来看着随风飘动帘子似乎出神。

“鸦儿,接下来怎么办?”趴着的男人也坐起来。

漠北苦寒熬练多年的身子并不是真的柔弱的新兵打几杖就起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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