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钻丫头……”太后无奈,就永宁县主那娇娇贵贵吃不得苦的小身板,若是让她来照顾只怕太后的古寺生活当即就要变得一团糟了。只不过看在小姑娘一片孝心的份上,太后面色稍缓,姑且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
宋蓉桢迎着晨光,打开了门。
“小女娃娃,我昨晚已给过你机会。”
童吉就站在宋蓉桢面前,居高临下,噙笑看着她。
在他的身后,是数十个持刀带剑的贼匪,个个武功不凡,此时济济站在一块儿,登时就使得整个小院子都充满了肃杀之气。
“你本来可以阻止我,但你的心还不够狠,即使敌人背对着你,依然下不了手。”童吉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
宋蓉桢咬唇,“原来你那时已经知道我想对付你。”
“哎哟,我的小姑娘。”童吉依然是宋蓉桢记忆中的那般老不正经爱开玩笑的模样,他瞪大了一对虎目,“我像是个瞎子么?你的杀气那么明显,就算是我手底下实力最不济的家伙也能猜到你想做什么!”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对我动手?”明知她已动了杀心,直接收拾掉她岂不是更稳妥么。
童吉打量着宋蓉桢,眸底现出一抹兴味,笑道:“一是想看看你这样的小姑娘究竟是不是真能下杀手,二是想知道你对我的敌意从而何来,莫非你早已预见在寺里会出事?”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宋蓉桢冷冷道。
“哦——”童吉托着下巴,拖长了语调,显然对宋蓉桢越发感兴趣了。
他并非一般的草寇,在流落绿林之前,也曾有过很显赫的身份。
因此,他自认为策划的这一场劫持理应是滴水不漏,万无一失的,谁曾想自己刚露面就被一个小姑娘瞧出了端倪,甚至对他动了杀机。
“我知道你们的目的。”宋蓉桢回眸,望了一眼身后满脸担忧的老人,“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让太后受苦受累,就让她继续待在房里歇息。”
上一世太后被他们押进了山洞,身心均是受了不少累,为后来的重病埋下了病根,如今却是不一样了,虽然她们同样被挟持,但古寺环境怎么也比山洞要好得多。
童吉十分爽快答应了宋蓉桢的请求:“我们的目标是当今大庆的皇帝,本来也无意为难旁人。”
宋蓉桢敛眸,目光慢慢移向了被匪徒们押在小院角落的女眷。除了两名正在无声流泪的慈安宫的宫女,还有一个人。
白锦画神情很是从容不迫,她静静站在那里听完宋蓉桢和童吉的交涉,开口道:“无论你们挟持太后的目的是什么,皇上都绝不会轻易听从,你们用错手段了。”
此刻,童吉方才看向这一幕戏原本的主角,饶有兴致道:“此话怎讲?”
“只因皇上乃是一国之尊……”
“锦画,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宋蓉桢毫不给面子打断了主角的表演。
白锦画蹙眉,略略有些不满地看着宋蓉桢,眼神里透出一股已经十分明显的嫌弃和警告意味:我正在救大家,别不识好歹的捣乱!
然而宋蓉桢并不给白锦画施展嘴炮的机会,她嫣然绽开笑容,柔声道:“锦画,你是我二叔的女儿,虽然二叔平时对你多有纵容,可现在我们已身陷囹圄,我不想再听到你口中说出那些张扬跋扈的话,那样只会令得我们处境更差。”
白锦画:??!
她没听错吧,都城里头一号跋扈的永宁县主,竟然反手就把这项帽子戴到了她头上?
那可是独属于宋蓉桢的荣誉!
宋蓉桢不仅甩锅甩得顺手,更是容姿艳丽,虽然尚未及笄,却已显了七分倾城之姿,尤其是当她甜甜笑起来的时候,总能令人产生一瞬的恍神。
趁着童吉有些怔忪,宋蓉桢就走了过去,将白锦画拉到自己身边,“来,跟我们在一起,这样至少他们不会伤害你。”
白锦画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宋蓉桢拉得脚步踉跄,差点冲口而出:我本来就不可能受到伤害好么!
待宋蓉桢把白仙子拉到宽阔些的地方,她就冲童吉歉意地笑笑:“我这个堂妹,总是有点爱出风头……”
白锦画已受够了宋蓉桢的喧宾夺主。
她正要夺回自己的场子,忽地感觉到脖子一凉,旋即她意识到了是什么东西正抵在自己脖子上。
“童吉,劝你最好不好轻举妄动。”宋蓉桢脸上的笑容依旧很甜美,“我确实是没法下手杀你,但我和这个堂妹一向不对付,若要给她来一刀子,对我而言倒是轻松顺手多了。”
童吉先是愣了愣,随即失笑道:“小女娃娃,你脑子没问题罢?她是你们的同伴,你却把匕首放到她脖子上,来威胁我这个敌人?”
“她的确可以算是镇国公府的人。”宋蓉桢弯弯的笑眸里带上了一丝冷意,“但她只是我二叔收养的义女,并非真正出身于镇国公府。”
“所以呢,那又与我何干。”童吉发现京都人的脑回路实在是很难理解的。
宋蓉桢微眯起眸,浅浅勾着唇:“与你的干系可大了,童将军。”
童吉一怔,脸上的散漫笑意逐渐消失,凝视宋蓉桢的眼神里总算带上了几分认真。
“你知道我?”
“我说过,我知道的事情有很多。”
“好,很好……”童吉的眸光落到白锦画身上,沉声道,“但童某并不认得这位姑娘。”
“当真不认得?童将军,昨晚你给了我一次机会,那么今儿个我也给你一次,你再好好想想。”
宋蓉桢渐渐开始游刃有余起来。
她发现,这个让她前世怕得要死的场景,原来也没那么可怕。
童吉听着宋蓉桢的语气,不敢再有所懈怠,细细打量起白锦画来。
他最终还是摇头:“我真不认识她。”
此时,反倒是白锦画似乎显露出了慌张之色,她低声道:“县主,莫要胡闹!”
这个无脑纨绔的国公府嫡女能知道什么秘密?她定是在胡诌,在诓骗那个贼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得太晚了,凌晨三点多才写完,就定时到早上发布_(:з」∠)_滑跪
第55章 身世
太后站在屋内, 凝望着正把锋利可怕的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的宋蓉桢。
她一时有些恍惚, 只因感到此刻眼前的宋蓉桢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了, 身上不见了多年前那个贪吃胆小胖妞儿的影子, 反倒像是与她一样, 隐隐透出一股在深宫磨砺出来的坚韧与特殊锋芒。
曾几何时,太后认为宋蓉桢无论容貌还是性情都与自己的长姐非常相似, 或许她们注定会走上同样的命途,旁人再怎么唏嘘终究是无力改变。
如今太后却忽然发现, 原来宋蓉桢比她的长姐要刚强得多。
“我二叔早年喜欢四处游历,他曾经去过一个叫勐水的地方, 在那认识了颇为投缘的好友, 名叫白海青的。”宋蓉桢睨了一眼紧绷着俏脸, 神情有些难看的白锦画,“这位白姑娘就是他托付给我二叔的遗孤。”
白锦画暗暗攥紧了拳,冷冷道:“家父在勐水很受当地百姓敬重,声名远扬,你随便派个人去打听便能得到这些讯息, 这又不能说明什么。”
“但他的真名并不叫白海清,而是白延。”宋蓉桢噙笑。
童吉面上登时现出掩盖不住的惊讶之情, 失声道:“他是白总管?”
“白延一生从未娶妻,他哪里来的女儿呢?因此你也只不过是被他收养,生父另有其人。”宋蓉桢对白锦画的身世记忆十分清楚,因为除了锦鲤光环,这便是白锦画第二大的金手指, 同时亦是梁璟夺得帝位的强大助力。“你的生父是南诏的忠王爷,而你,是南诏王室唯一遗留的血脉。”
白锦画浑身僵硬。
但她表面仍是竭力维持平静,仿佛宋蓉桢这番话在她心里并不能掀起多少波澜,就只当作笑话一般听过便算,淡淡地说道:“如此荒唐之言,县主居然也能说得煞有介事,锦画不禁由衷感到佩服。”
“你想否认自己的身世,为了保全自己,连祖宗都不认了么?童将军对南诏王室忠心耿耿,而你就是他在都城的内应,你们里应外合,密谋劫持太后,以此逼得皇上出兵帮你们光复王室,只可惜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等歹毒计划最终还是教我给发现了。”
宋蓉桢笃定的一番话,可说是让在场除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童吉确实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巧合,南诏王室仅剩的血脉竟会让他在这种地方撞见。他曾听说白总管将忠王爷的女儿救了出去,多年来苦苦寻找无果,谁能料到她竟会在大庆的都城,还成了镇国公府里头尊贵的姑娘?
“我没有跟他密谋!”白锦画终于忍不住,尖声叫道。
宋蓉桢抿唇笑了笑,“哦?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身份了。”
“不……”
“瞧瞧,大伙儿都说白仙子才情过人,出尘脱俗,全然不似是平民出身的,谁又能想到你的确来自一国之王室呢?听闻南诏女子亦可继位,倘若事成,你便是他们的君主,即使是我那愚蠢的父亲见了你,也得向你行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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