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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 (平舒道)


  周遭小丫鬟多看一眼,都要脸红心跳,便是燕妙也低下头,只敢偷偷觑上一眼,羞笑不已。
  秦韶却不自知,见到陈氏只觉心里愧疚:“是我没用,害死了奶娘。”
  “世子爷这说的是什么胡话,”陈氏哭笑不得。
  敢情燕妙说的都是真的,世子爷真的梦魇住了,还没醒呢。
  陈氏顺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披风罩住秦韶,又向小厮伸手:“快把靴子给我,若是害了病可不得了。”
  秦韶却拽住她的手:“奶娘,您是怎么死的?容宿那贼子登基了吗?”
  “嗨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陈氏一个哆嗦,赶忙堵住秦韶的嘴,脸白得吓人。
  至此,她得出一个结论。
  御赐宝镜丢了之后,世子爷也跟着中了邪!
  “快去请王爷来!”
  几轮诊治,已经把渝州城的名医请了个遍,可没有一个人知道小世子这胡言乱语的病到底因何而起。
  坊间甚至已经开始传言,裕王府这根嫡出的独苗如今病入膏肓,药石无效了。
  而秦韶也陷入沉默,不再轻易开口。
  让她沉默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死了”的事实。
  确切地说,只有她一个人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其他所有人都觉得这里就是人间。
  是德正二十四年的四月。
  她还是渝州城裕王府的小世子秦绍,而容宿,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容王庶子。
  另一个原因就是
  “王爷,世子左肩上确实出现一块红色胎记,就在锁骨下方,那形状很像丢失的宝镜。”奶娘隔着屏风的禀报听起来一点底气也没有。
  裕王没说话,而是亲自走了进来。
  秦韶闭上眼。
  裕王坐到床边,呼吸有些重,伸手迟疑一下,最终掀开秦韶一截衣领。
  铜钱大小的红色圆形胎记烙在皮肤上,左右两边还各有一小节凸起,神似宝镜面装饰用的两条龙尾!
  加上通玄镜神秘失踪,秦韶忽得怪病,似乎一切都在指向一个玄而又玄的可能。
  “错了,全都错了!”裕王腾地站起来,脸色阴得可怕。
  而这些逼真的、从未发生过的事也让紧闭双眼的秦韶接受事实。
  错了。
  的确错了。
  但不是大家错了,是她错了。
  她黄粱一梦,大梦一生。
  梦到众人惨死,梦到自己傀儡一生,梦到容宿篡位成功。
  一桩桩一件件都无比真实,真到让她分不清是梦里还是梦外,是镜纳乾坤,还是乾坤纳镜。
  不过,有一件事她可以确定。
  既然上苍给她这次机会,她就不会让父王,让亲近的人们,再受一点伤害!
  秦韶豁地睁眼,咬牙切齿。
  容宿囚禁她一辈子,操纵她一辈子,揽权弄权,作恶多端,让她吃够苦头。
  如今天赐良机,总该轮到他吃苦了!
  “父王,陛下大病初愈,长安那边就没什么消息吗?”她忽然开口。
  裕王被问得一怔,下意识转头看她:“你想问什么消息?”
  他头顶玉冠,俊俏的雌雄莫辩的女儿吐出两个让他心惊胆战的字:“立储。”


第四章 临敌
  裕王脸色瞬间沉了两分:“陛下大病既愈,何来立储一说,即便是有,也不是你我能操心的事!”
  “喵”桌上的小奶猫被惊得叫了一声。
  裕王看它一眼,拂袖而去。
  陈氏心惊胆战地送走裕王,一脸戚戚进门,望着秦韶就开始掉眼泪。
  “奶娘别难过,不过是多了块胎记罢了,”秦韶满不在乎地整理好衣襟,一边指着桌子:“把瑞雪抱给我。”
  陈氏打开猫笼子,提着后颈皮抓出小奶猫,不放心地嘱咐:“小心别被这畜生咬到。”
  秦韶看着白滚滚的小家伙怂怂地抱着一条小黑尾巴,两只大得占据半拉脸的黑豆眼贼溜溜地盯着她,水汪汪地,活像受了委屈似得,让人心都软了。
  “嗯,”她接过瑞雪,猫也乖巧地坐在她怀里,只剩一颗小脑袋不安分地四处张望,极力窥探这个新环境。
  正如现在的秦韶。
  陈氏看着坐在床上安静摸猫,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世子,犹犹豫豫地开口:“爷的梦魇”
  秦韶朝她一笑:“放心吧奶娘,我不会再说奇怪的话了。”
  陈氏长吁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您先出去,给瑞雪准备个舒服点的猫窝,就摆在我屋子里。”秦韶吩咐。
  陈氏看了一眼小奶猫,哎了声告退。
  秦韶则摸着瑞雪脖子下的毛,轻声自言自语:“我知道父王这次为什么会把你送给我,因为我背出了说难。”
  从前她背不出来也没被责骂,这次背得出来,裕王便赏她个玩物,用以分心。
  因为对于有了其他男丁的裕王府来说,一个不学无术的嫡子秦绍,远比野心勃勃的嫡子秦绍强。
  却不知,正是裕王的这个想法,才将秦韶的侄儿,裕王府唯一的男丁送上死路。
  秦韶至今仍记得,当初侄儿秦骋的死讯从长安传来时,驰骋沙场不露一个怯字的父王吐血而倒,一病不起的样子。
  今生,她决不允许这件事再发生!
  她蓦地攥紧拳头,瑞雪被扯痛,喵叫一声,回头去咬。
  所幸秦韶并不真是个14岁的病秧子,及时收手躲开。
  燕妙闻声进门,一边骂道:“这该死的小畜生!”一边将猫塞回笼子。
  “不碍事,没伤到我,”秦韶摆摆手,又皱眉看向门外:“怎么突然这么乱?”
  燕妙面露喜色:“是长安来了贵人,骑着大马好个风尘仆仆,据说还奉了陛下的旨意呢!”
  “你说什么?!”秦韶腾地跳下床,趿拉着鞋往外跑。
  只见院子外的丫鬟小厮们果然都忙里忙外地折腾,给突然造访的长安贵人们收拾院子落脚。
  秦韶站在原地发愣:“德正二十四年不对啊,这才四月,他们怎么就来了!”
  她纵然记不清容宿来渝州城接走小侄儿的确切日子,但她依稀记得那是五月份的事情,渝州城的夜雨都已经下了两场。
  可现在的容宿却在四月底就来了,足足提前了小半个月。
  这可真是容贼的作风,从不给她半分喘息时间!
  秦韶一把将燕妙刚给她披上的外裳扯下来,恶狠狠地丢在地上,跳上去跺了好几脚,简直把它当成了容宿本尊:“狗贼,我饶不了你!”
  裕王府大门外,宽敞开阔的门庭上列站了近百名勇士,清一色骑着带黑铁头箍的高头大马,一眼望去肃穆精悍。
  为首者二人,骑着的骏马格外高大,黑铁头箍上还系着一截红缨,乃是容王府家将之首的标志。
  其一人质彬彬,着青竹纹样的套头衫,嵌白玉发带束发,一副书生打扮,乃是此行随侍的士,周斌先生。
  另一人胯下骏马尚列周斌之前,乃是一身银铠的少年郎君,此行为首者,权势熏天的容王四子,容宿。
  望着四门大开的王府,周斌侧身提醒:“四爷,您该下马了。”
  “再等等,”容宿扬起下巴,马鞭一盘指着牌匾上的裕王府三个字:“若在长安,便是德王见了我容家子弟也要礼让三分,小小边关裕王,竟不肯出门迎我?”
  周斌伸手按下他的马鞭:“裕王乃陛下嫡弟,身份之贵,犹在德王之上,遑论与咱们王爷的年少之交。”
  容宿微一眯眼:“那小世子呢?难道也猜不出我是来做什么的?”
  “四爷慎言,”周斌眉头紧皱,对容宿的口不择言有些不满,但碍于主从身份,不敢多语,只能脸色微沉地侯着。
  裕王端坐大堂,听了前厅汇报似笑非笑地端起茶盏抿了口。
  “容恺同又来这招暗渡陈仓,许多年了兵法也未有进展,心思便都安在了结党弄权上罢。”他放下茶碗。
  底下安坐的两位裕王府士起身一人,应道:“属下会着重关注周斌。”
  裕王点头。
  一个籍籍无名的庶子和容王帐下有名的士,傻子也猜得到此行谁才是容王首肯的第一人。
  便是周斌刻意安排了庭前那场,在裕王眼中也只是故弄玄虚罢了。
  “不过那容宿,你们也不要掉以轻心。”裕王道。
  兵家战场,虚虚实实,他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是。”另一位士开口。
  院外,容宿终于等得不耐烦,提着鞭子大刀阔斧地闯进门,周斌也踩着小厮脊背下马,一众人踏入裕王府的大门。
  进了门,容宿抬手便贺:“恭喜裕王殿下!”
  身旁周斌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又极力掩藏。
  但这小动作怎能逃过裕王的法眼,他心中许多事在渐渐落地。
  众人落座,裕王才问:“本王何喜之有?”
  “陛下有心接贵府世子到身边抚育,岂非天降之喜?”容宿道。
  裕王:“若真如此,旨意何在?”
  容宿脸色一沉,似乎没料到裕王会开口就要旨意,对他容王四子的身份毫不忌惮:“裕王殿下是信不过我等,还是存心不想交出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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