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见他担忧的神情稍敛,询问道:“姜国公主?”
“是。”
“可是她曾经被赐婚给你……”陈善面色犹豫,“她会愿意吗?”
楚衍想起那女子说过的话,重重吐出一口气道:“那场戏是我们两个人故意做出来给旁人看的,她不愿嫁给我我也不愿娶她,所以我们只有这个法子,我来做恶人拒绝她。总归有法子,若是她不愿……我也必须得让她愿意。”
但凡有一点希望能够救陈宴宁,他都不会放弃。
陈善见他抬脚要出去,回头看了一眼地下室的入口,急声问:“那秦樰吟……”
楚衍没有回头,脚步顿在原地,声线冷淡:“安顿好她,我会让她死的很惨,这个人或许留着还能有些作用。”
话毕,楚衍快步回了汀兰居。
刚进内屋便瞧见陈宴宁疼的浑身发抖,他皱眉问:“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不是好好的吗?”
“不知道啊,刚才分明还安稳的睡着,可忽然一下像是被冷到瑟瑟发抖,然后又像是哪里疼一般皱紧了眉头。”张氏紧紧握着陈宴宁的手,眼中全是担忧。
楚衍想起秦樰吟说过的话,终于相信了她说的话。
只是刚才一盆冰水与一脚便让陈宴宁痛到这般地步,若是真的杀了秦樰吟,母蛊离开了秦樰吟的身体必死无疑,若是母蛊死去,那陈宴宁体内的子蛊肝肠寸断,只恐怕她也活不了。
与闻人毓对视一眼,两人出了门去,站在长廊下。
闻人毓侧眸瞧着他,缓声问:“有事说?”
“是。”楚衍点点头,他心中犹豫一闪而过,转过身子面对闻人毓道:“你需要去姜国找一位名叫姜玥的公主,宴宁眼下身上中了姜国的两生蛊,若是不能及时解开,只恐怕……”
他的话没说完,但闻人毓却是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他点点头:“我明白,那你需要我给她带什么话?若是我这般贸然前去,只恐怕没有办法说服她。”
“你便告诉她,那日在宫中凉亭内,她说我帮她一次便是盟友,若我有需求,她必定相助这话可还作数。”楚衍眼神淡薄,抬手一拍闻人毓的肩膀:“这事情我交给旁人不放心,竹青留在我身旁还有别的事情,你……”
闻人毓淡笑:“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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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衍当夜便去了宫中,皇上正坐在榻上闭目养神,他站在殿内:“边疆那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陈临树一个人也能善后,陛下,我私自回京本属罪该万死,可……”
“你想先去西夏?”皇上没有睁开眼,直接发问。
楚衍淡声应下:“是,陛下您不喜手足相残臣都明白,可今日之事走到如今这般地步,臣没有办法再继续容忍下去。”
皇上淡淡抬眸,目光落在他的肩头:“所以你认为这事情应当如何处理?”
“其罪当诛。”
铿锵有力的四个字落下,皇上眼皮一跳,只有他们两人的宫殿内忽然传出大笑声,皇上摇摇头:“过去朕只当你心慈手软,狠不下心来去做这些事情,所以朕便想着退位前将这些都为你做好,可如今看来,是朕想多了。”
楚衍摇摇头:“没人是从出生开始就辣手无情的,他们这行人伤害我的妻子,挑衅国威,我着实做不到忽视。回京前我已经将这事情给陈临树交代清楚,一旦邻国有动静,夜行帮再次出手,陈临树不会心慈手软,眼下我需要带兵前去西夏,宣读遗诏。”
楚衍出征这些日子,皇上身子愈发不好起来,频繁传及太医院前来诊治。眼下瞧着楚衍这般胸有成竹的坚决模样,皇上眼中露出欣喜与赞同,缓缓点了点脑袋。
临近出宫前,皇上开口道:“朕老了,好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江山有望,后继有人,阿衍,放手去做吧,等你处理好这一切回来,朕也该放手了。”
楚衍忽然抬眸,咬着牙齿道:“陛下保重身子要紧。”
皇上抬手,轻轻挥了挥道:“去吧。”
殿内空荡,过了许久,皇上开口道:“于公公!”
于公公推开门快步赶了进来,他扶着皇上走到书案前坐下,看着他从锦匣中取出金黄锦帛,玉玺加印,锦帛终于变成了有用的传位诏书。整理好重新放进去,抬手递交给于公公。
看着他将东西安放好以后,眼眸微眯开口道:“传朕旨意,韩贵妃谋害皇室宗亲,罪无可赦,念其侍奉朕多年,贬为庶人囚禁于寝殿,无朕旨意不准踏出宫门半步。侍奉她左右之人,亲近者杖杀,其余人者打入刑司。”
口谕一下,皇宫中顿时闹得鸡飞狗跳,曾经与韩贵妃亲近的几位妃子终日躲在宫中不敢外出。
范皇后给皇上揉着太阳穴,低声道:“那韩家那伙混账,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皇上闭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那些人不足为惧,一切等阿衍将事情处理结束后交给他作决断吧,我老了,真的已经走不动了。”
听到这话,范皇后双眼发红,咬着牙齿道:“皇上年轻依旧,何来年老之说。”
“苦了你了。”皇上握着范皇后的手,轻轻拍了拍,掀开眼皮眼中晶莹溢出,“都是我不好,这么多年来没能叫你过上一天的安生日子,这辈子我欠你太多。”
范皇后绕过椅子蹲在他面前,轻轻偏着脑袋伏在他膝头:“从我遇见你的那日起,我便知道,我这一生都逃不开你。”
宫内一片安静,皇上渐渐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浑浊的泪水滴落在范皇后的手背上,烫的她轻轻一颤。
楚衍没能等到陈宴宁醒来再去西夏,眼下这事情交错盘叠,根本没有办法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去处理好,楚衍当夜与张氏陈善交代清楚后便带着竹青率领了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京城。
这次他回来没有几个人知道,楚邗勋站在窗口,轻声道:“跟上去了?”
古伶垂下头:“是,只是……”
“怎么了?”楚邗勋回头,眼神犀利的盯着她。
古伶犹豫道:“刚出城门不久,我们的细作便被世子发现了。”
“啪”的一巴掌,古伶被他狠狠打倒在地,楚邗勋咬着牙齿冷声道:“没用的东西,要你们有什么用,当时我只叫你易容去到楚衍身边,你便犹豫万分,真是混账。”
见他动怒,古伶咬着牙齿一声不吭。
楚邗勋眼眸微眯:“看来不能再等了,去把陈辞宁给我带来。”
古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王爷,您可是说过了,不会将小姐拉进这个坑里的,她刚失去了孩子,这事情……”
“你以为她会像你说的那样娇柔吗?”楚邗勋冷冷一笑,“我告诉你,我楚邗勋的女儿,从来没有退缩的份。”
古伶抬起头瞧着楚邗勋偏执的神情,她微微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 唔~最近都不要出去玩啦,疫情严重,咱们照顾好自己呀。日常求预收,雏耳《夫人又怂又甜》、《暮色温柔》,耳朵的耳呀,顺便求作收,爱你们~
(其实我特别想在开文前让它到五十,嘿嘿嘿~)
正文快完结了,完结后就开那本~
第61章 一更
陈辞宁靠在榻上, 瞧着古伶的眼睛, 低声问:“你今日前来是有何事?”
“王爷请您前去一趟南安王府。”古伶着实不敢抬头去看陈辞宁, 这个女人那双眼睛, 叫她生生看出几丝不好招惹的感觉来。
“南安王?”陈辞宁手指勾着帕子, 轻声道:“我知道你来是想要做什么,可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们的是, 莫要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就把别人当傻子瞧。”
“你应该知道的, 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去害人害己,眼下我嫁了人, 与陈家也早已断绝了关系, 更何况陈宴宁嫁给楚衍以后, 与我根本没有半分的利益冲突。”陈宴宁扶着秋葵的手站起身,她歪了歪脑袋:“陈家将她保护得那样好,我可不想去招惹是非。”
古伶有些着急,陈辞宁还不知道楚邗勋就是她的父王,所以眼下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
她心里头就像是被热油浇灌了一般难受, 皱着眉头道:“可是您应该知道的,陈宴宁是西夏的公主, 世子若是一旦上了位,那陈宴宁就是一国之母,您以为曾经您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陈宴宁不会全部加诸在您的身上?”
陈辞宁面色犹豫,先前她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徐远锴得知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她。当时陈辞宁还惊讶不已,没料到陈宴宁竟会是西夏王室遗珠,可是当时想一想,似乎她们两人压根就没有什么需要再争夺的东西了,便将这事情全都抛诸脑后。
但现在古伶这般一说,她指尖轻轻颤抖着碰上自己腕子上冰凉的镯子。
皱着眉头有些烦闷的瞥过眼睛看向古伶,“南安王到底是我的什么人啊,我与他从来没有过联系,这种事情怎么会忽然叫我去做。更何况他与徐远锴之间的交易,便是他们两人的事情,干嘛要牵扯上我。”
手里的帕子被她指尖一点一点揪着,犹豫片刻后抬头道:“走吧走吧。”
南安王府内,徐远锴单手背后站在屏风前,他冷冷的看着楚邗勋的背影:“若有事你寻我便是,找我夫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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