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起来好像很不厚道,可是他为什么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呢!
丁素看着周世昭一脸“准备看戏”的表情,神情里满满的都是对这个男人的宠溺。
小可怜,只怕总是被那个自以为聪明的男人算计,这一次就帮你扳回一局。
清尘离家的日子定在正月十八,过完元宵节就该离开了。
开年之后,裕福寺迎来了一波强大的上香人潮,丁凝还是陪着清尘上山向主持告辞,顺便将自己新年时候得到的压岁钱全都捐了出去。
清尘与主持在禅房说话的时候,寺里看守功德香的小和尚拿了功德簿出来给丁凝记功德。丁凝背着手在桌子边上蹦来蹦去,转身的时候,眼神一扫,竟无意间扫到功德簿上写着的“壹万两”。
她顿时来了兴趣,笑道:“这是哪里来的大善人,竟这般慷慨解囊。”
小和尚听到她说的话,下意识的把挡住了名字的手臂拿开,丁凝这才看到那笔功德的名字。
丁凝慢吞吞的念出这个名字,嘿嘿一笑:“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有良心。”
“能听到丁姑娘这样夸赞在下,实在是让人受宠若惊。”
突兀响起的声音让丁凝的笑容僵了一下,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功德簿。
思源这个名字,就在二水的上面,说明这个捐钱的人可能刚刚才来过这里。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签递了过来,容烁没有看丁凝,而是对坐在一旁的一位大师道:“此处可有解签人?”
一旁的大师愣了一下——解签人就在求签神台的边上,怎会看不见!?
可是容烁不仅仅是出手阔绰的香客,更是身份尊贵的少国公,大师耐性的为他指了方向,容烁笑着道谢。
丁凝的小眉头皱着,觉得自己不好在这里多逗留,转身就要走。
“丁姑娘留步。”
丁凝步子一顿:“做什么?”
容烁从容的走到丁凝的身边,和她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姑娘。”
丁凝只想赶紧说完走人:“问。”
“在下记得与姑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皇宫中,不知道姑娘对那一日,还有什么特别的记忆么?”
第102章 让利
容烁笑容温和的看着丁凝,与以往尖锐刻薄揭穿她的样子判若两人。
丁凝心里那只叫做“警惕”的小鼓顿时咚咚咚的敲起来。
“什么特别的?”
容烁今天有耐性的可怕:“你觉得什么特别,那什么就是特别的。”
丁凝的眸子在他身上扫了一阵:“特别烦人的人,算不算!?”
容烁:“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样,我在你心里也算是特别的人了?”
丁凝抖了一下,退开一步:“容烁,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我没有捉弄你也没有欺骗你什么,你不要故意找茬!”
丁凝本就生的灵动靓丽,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好像都是被最好的画笔格外描绘过,容烁觉得多看她一眼,心中曾经狠下决心要封住的那些念头,就多复苏一些。
远处似有人走过来,丁凝眼睛尖,喊了一声“清尘”便提着裙子小跑过去,连招呼都不跟容烁打了。
“等……”容烁阻拦不及,就看到丁凝如同倦鸟归巢似的扑向了那个戴着帽子,换上了俗家衣裳的清俊男子。
清尘正在笑着和主持说什么,看样子对主持很是敬重,却也分出神来,在丁凝冲到自己身边的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地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
主持离开,清尘笑着望向丁凝,眼神流转间,他看到了还站在原地的容烁。
丁凝紧张的踮起脚在清尘的耳朵边上说了什么,清尘看起来并不恼怒也不激动,云淡风轻的笑着,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隔着一段距离对容烁抱拳,算是打了招呼,牵着丁凝的手离开。
容烁由始至终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渐行渐远,一步一蹦的小姑娘。
仿佛是在看着她慢慢的走出自己的生命。
这个场景尤为熟悉,仿佛忽然回到了那个告别的湖畔,情不自禁的抱住她的时候。
那时候,他是真的想要放弃她的。
因为他们并不相配,至少身份的束缚,让他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给她最大的幸福。
鬼使神差的,他在她的耳畔说了那样一句话……
大概也是那时候开始,她就在心里给两人之间画下了一跳永远不能逾越的界限。
可是……可是那对玉坠子竟然出现在她的手里!
若那是太后的恩赐,太后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赏赐!?这对玉坠子有什么样的含义,她不可能不知道。
容烁的脑子里根本平静不下来,一会儿是见到那对玉坠子时候的场景,一会儿又是在白雪皑皑的深宫中见到她的场景,一直到刺骨的寒风吹过来时,身边响起的闵星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公子,你要查的东西,已经有了结果。”
清尘是牵着丁凝离开的,她嫌马车里面坐久了冷,便和他一起走阶梯下山,美其名曰热乎身子。
期间,丁凝一直不忘记偷瞥清尘,可是清尘既没有什么要问的,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
“那个,你和主持都说什么了?”
清尘看着两人脚下的路,笑道:“主持只是为我高兴。”
丁凝:“因为你回到了丁家?”
清尘想了一下,说:“因为,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丁凝楞了一下,旋即笑出来,她蹦到清尘的面前,眼神真诚的看着他:“我觉得主持说的不对!”
清尘:“哪里不对”
“你早就有自己的家了!”丁凝纠正强调:“自从你被母亲收养的那一刻起,我们就都是你的家人,虽然我晚来了几年,可是对你的喜欢绝对不比别人少!”
清尘的眼神温柔的仿佛能将整个冬日给暖化。他甚至没有在意丁凝的这番话里面包含着几分男女之情,微微弯腰牵起她的手,自然的并肩而行:“嗯,你说的对。”
幽静的禅房里,容烁盘膝坐在榻上,身边的矮桌上煮着一壶浓香的茶,地上摆放着炉子,将整个房间都烘烤的十分暖和。
“丁老夫人本是太后的陪嫁丫头,与太后感情十分的好,是当年众多女官中唯一一个得太后亲自做媒,未满宫龄便出宫成亲的女官,后圣上为让太后开心,为丁老夫人设了一个新的女官官职,总的来说就是掌管太后宫中的宫人,既不是直接插手后宫之事,也能做太后的一双眼睛,就这样又过了许多年,直到丁老夫人全家离开盛京城,到泗陵城定居,也不过是每年去京城觐见一次。”绝世唐门
丁荃一囧,强称道:“这么凉的天,你穿的这么少,还不能说了是吧!你要是生病了,泗陵城的百姓该怎么办!”
秦泽对她的呵斥照单全收,抱着她塞的暖手炉,嘴角含笑:“唔,多谢丁姑娘的教诲。”
对嘛,这样才乖。
丁荃扭头瞧见桌上堆着公文,知道他一定在忙,乖乖将披风脱下来挂在一边:“我找你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这几日庄子有些地方又开始重建,阿凝拉着我画了好些图纸,然后又跟着爹出门拜访了几位伯父,所以才没时间来看你,我看你也很忙哦,没关系的我今日闲得很,可以等你把事情……”
唧唧喳喳的声音,赶跑的不仅仅是刚才那份沉寂,还有冗杂在心头的烦心事。秦泽也不急着做事,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她说个不停,神情会随着说话的内容不断地改变,灵动有趣。
丁荃说着说着,才发现坐在一边的男人既没有回应自己也没有要办公的样子,她疑惑的闭上嘴,站在几步之外盯着他看。
秦泽与她对视着,心里只觉得一阵温热。
就好像前一刻还空空荡荡的胸腔,被讨厌的事情填充着,紧接着,她从天而降,将那些讨厌的事情全都吓得无影无踪,一颗心被她填充的再也塞不进来任何东西。
丁荃将他不动作,就抱着个暖手炉稳稳地坐着,抬眼笑看着自己,心里就一阵阵瘆得慌:“你……你别这么看着我啊……看得我发慌……”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以后不跳房子了还不成么。”
“阿荃。”
“我们成亲吧。”
丁荃整儿呆在那里。
刚才秦泽说什么?成、成什么?
秦泽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我,想和你,成亲。”
丁荃:“……”
秦泽认真的跟她分析:“先时虽然你所托非人,但若是将当时与你在一起的人换成我,如今你孩子都该有了,这样算起来,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回事?”
丁荃:“……”
秦泽分析完毕,笑容越发的温柔:“所以,我们可以考虑成亲了。”
丁荃从未想过,秦泽求亲的时候……竟然这么冷静自持。
这里既没有风花雪月的氛围,也没有花瓣铺满小路的醉香,甚至没有一丝丝刻意营造出来的温情与暧昧。
她喜欢的男人,矜持高贵的坐在几步之外的椅子上,抱着她给塞得暖手炉,一字一句,稳稳当当,求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