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晋帝狠狠拍桌,怒道:“胡闹!五皇子竟敢如此放肆?去将那个孽种拖过来,朕要问个清楚明白!”
刘贵妃连忙跪下,道:“陛下,锐儿还卧床昏迷不醒……”
“拖过来!”
周元锐被拖过来时,已经是半醒的,显然被擦洗过了,但凑近还是能闻见带有的淡淡酒气。
他被打得晕头转向,脾气在爆发边缘,一看见江然和程瑶棠,更是安耐不住怒骂起来。
“放肆!”永晋帝再次拍桌,“当着朕的面,你就胆敢这么猖狂,可见江然和明曦所说,句句属实!”
周元锐一见永晋帝发怒,到底是腿软了,一把跪下不断磕头求饶。
程瑶棠神色愈发委屈,补刀:“甚至,五皇子还要拉住明曦……实在令明曦,惶恐不已……”
永晋帝:“要是朕在场,估计朕得打死你!”
周元锐连忙道:“儿臣没有啊!儿臣没有!是程瑶棠她冤枉儿臣,江然打了儿臣,他们合起伙来要欺辱儿臣啊!”
永晋帝挥挥手,疲惫道:“派人去将在场的人问话问个清楚,回答不老实的拖出去乱棍打死。若是事情真相真是如此,那么五皇子的罪责,朕绝不会轻饶!”
皇后看了眼不断求饶的刘贵妃,轻轻道:“陛下,虽然五皇子此事做得不对,但无论如何,江世子也不应该打人……以暴制暴,恐怕是不妥当的。”
江然对此倒是毫无怨言,直接道:“臣甘愿受罚。”
这件事最高兴的莫过于皇后。
多年来的死敌刘贵妃被罚,五皇子被重罚。
江然因为打人的缘故,也受了些责罚。
她就好像看着自己讨厌的两方人互相争斗,高兴得合不拢嘴。
不过,在原以为江然和程瑶棠会丧着一张脸,苦不堪言,实际上两个人轻松自在,正慢悠悠沿路走回。
“皇后肯定乐坏了。这时候,予以五皇子致命一击,是皇后当先要做的事情。”程瑶棠慢吞吞说道。
“嗯,皇后要对付五皇子,就暂且抽不出空来对付我们。”江然轻笑一声,“她以为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却不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说下来,我开始有些期待了。”
雪地里,太子的步辇缓缓前来。
身着蟒袍,姿态高贵的周元昊,居高临下望着江然和程瑶棠,见他们二人行礼之后,才缓缓开口。
“五皇子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五弟此次醉酒乱来,让明曦你受委屈了。”
程瑶棠叹气道:“都说酒后吐真言,恐怕五皇子说的正是心里话呢,原来不知不觉中,明曦这么令人厌恶。”
周元昊道:“怎么会呢?起码在我这边,明曦绝不是那样的人。”
江然还记着周元昊之前说过的话,闻言,立时警惕的站在程瑶棠前面,挡住周元昊看程瑶棠的视线。
见此,周元昊不由得笑了笑,道:“江世子这是何意?”
江然面不改色:“为自家娘子遮挡风雪。”
程瑶棠却差点羞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样的话,也就江然敢再外面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
第63章
“是吗?那可得遮挡好了。”
周元昊丢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抬起手,步辇开始前行。
程瑶棠转过身,看着太子离去的身影,感慨道:“太子殿下的心思,当真是越来越难以猜测了。”
江然:“为何阿棠要猜测别的男人的心思?”
程瑶棠:“……”
居然这种醋都吃,是醋坛子转世么?
心中暗暗腹诽,程瑶棠还是开始顺毛,“太子那样说话,分明是故意的。你忘记他曾经就挑拨我们的关系吗?所以,你又何必在意呢?”
江然揽过程瑶棠的肩,不高兴地道:“是啊,挑拨我们的关系,这个仇我可是记到现在呢。所以,你和他多说一句话,就能令我不快……况且太子性子令人捉摸不透,到底好坏,如今还很难辨别。”
末了,江然又说:“得寻个机会,再和陛下说一说,太子年纪都这么大了,换作别人,早就生了好几个孩子。”
程瑶棠:“……”
“阿棠,我们也得……”
“住口!”
“阿棠,你还是那么容易害羞。”江世子安慰,“不要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闭嘴!”
……
周元锐被永晋帝打了数十大板,伤上加伤,到现在还下不来床。
不过,就算能下得来床也没有用,因为永晋帝紧跟着下了一道禁闭思过的旨意。
并且,刘贵妃被罚俸禄,被罚抄佛经也就算了,如今连永晋帝的面都见不着。
接连打击下来,周元锐及刘贵妃灰头土脸。
按理来说,他们最厌恨的人应该是江然和程瑶棠,但实际上,他们最恨得牙痒痒的,是皇后。
原本永晋帝的责罚并没有那么重,但在皇后的落井下石后,才成了如今的情况。
皇后对此得意不已,但面对自家母后此举,太子是反对的。
周元昊来到皇后宫中,皱着眉头说道:“母后,您何必操之过急。”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兜头兜脸泼了盆冷水过来,皇后心里不大高兴,道:“你永远都不知道着急,只有母后在替你着急!这么多年来,刘贵妃仗着陛下宠爱,在母后面前跋扈不已,母后与她争斗多年,碰到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况且,若不是陛下宠爱贵妃,以老五那性子猖狂的草包,怎么可能得陛下多年疼爱!”
周元昊无奈道:“母后也知道老五是个猖狂的草包,那更应清楚这样的人没什么威胁。”
皇后美眸微瞪,咬牙道:“你还小瞧他?你难道不知陛下对他们母子有多纵容么!”
罢了。
周元昊在心里叹了口气,总之事情已做,他懒得同自家母后再争论这个问题。
正要返回东宫时,周元昊发现门外候着的一人有些面熟,他记忆向来不错,很快就对上了号。
他皱起眉头,当即折身回去。
皇后见他返回,还来不及惊讶,就听他开口问道:“母后,为何孟若宛身边的旧人会在您门外?”
皇后端起茶盏,淡淡道:“你不是知道这件事吗?”
周元昊压着怒意,道:“之前母后对明曦做的事情,儿子不想再提,但孟若宛如今是个罪人,被关押在天牢中,可能这辈子都出不来了,母后又想做什么?”
“放肆!”皇后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见向来端庄的母后一生气,周元昊到底还是平和了心绪,低低地道歉:“抱歉,儿臣不应该用这样的口气。”
皇后当先问:“你知道为什么孟若宛没死,还好端端活在天牢内受罪吗?”
不等周元昊回答,她接着说:“因为江然不让她死。”
她笑着摇摇头:“也不知是不是明曦的主意,总之,江然铁了心要折磨孟若宛,让她生不如死……孟若宛有多痛苦,多不堪,就有多恨江然。既然如此,母后又为何不好好利用呢?”
江然对孟若宛的这番厌恨之意,也是周元昊没想到的。
皇后继续说:“母后知道你并非是个优柔寡断,容易心软之人,只是……你得分得清局势!江程两家联姻,已经危及到皇权,况且,江然如今愈发得意,数次不将陛下放在眼里。母后不多为你铺路,为谁铺路?”
周元昊目光闪了闪,问:“孟若宛如今在牢里,又能为母后做什么?难道,母后还能让她出来不成?”
皇后笑了笑,道:“母后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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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将至,江王府置办了不少新物,挂着一盏盏新红灯笼,年味渐渐显露出来。
程瑶棠趁着闲暇时,开始自己动手剪窗花。
外面的雪花如柳絮纷纷扬扬,屋内的炉火烧得暖融融。
程瑶棠懒洋洋斜靠在椅子上,因为屋内也没别人的人,所以完全坐没坐相,只自己舒服就好。
她手很巧,就算刚学着剪窗花,都剪得有模有样。
丹华坐在桌边跟着剪,见她的坐姿,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说道:“县主,一会儿世子就回来了!”
“嗯?”程瑶棠眼皮不抬,声音懒懒的,似乎还带着些许疑惑,“他每天都回啊,然后呢?”
“县主这样的坐姿,是不是不大好?”
“丹华,你多虑了。”程瑶棠叹了口气,道,“我什么样子江然没见过,江然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我像是会顾虑这么多的人吗?”
丹华苦口婆心:“奴婢知道县主和世子之前的情谊,但长久下去,这样也不大好,就怕世子爷到时候也有意见……”
“是吗?”
程瑶棠不以为然轻哼了句,完全忽略丹华心中的担忧。
就在这时,江然掀开厚重的门帘踏入。
他当先一步,在火炉旁待了片刻,紧接着迫不及待走上前,将人抱进怀里。
先在火炉旁是怕从外头进来太冷了,抱程瑶棠会冷到她,所以才按着急切的心情,等全身暖了暖,这才去抱人。
将人抱进怀里亲了亲后,江然抬眼看丹华:“丹华,你脸皮怎么还是这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