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铎眼珠转了转,咧嘴笑:“原来大人你还不知情啊,这可真是啊,闹了半天倒是本官多事儿了。”
故弄玄虚!
江砚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表情,不再多言。
“可怜我那成源侄儿啊,日后可怎么办哪。”胡铎扬天长叹。
江砚眉毛一揪,“不知胡大人这话是何意思?我儿成源好好的呆在府中,可没招惹谁。”
胡铎像是后知后觉说错话,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摇头。
江砚压着怒火,“胡大人但说无妨!”
“哎江尚书你别急啊,本官说还不行吗?”胡铎勉为其难的开口,“其实这事儿是大人你的家务事,本官不该开口,不过吧咱们毕竟同朝为官,我也不忍心看你蒙在鼓里,所以便破次例....”
如果说之前的江砚认为他故弄玄虚,对他的行径嗤之以鼻,在听了他温温吞吞的嘲讽,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炸在天灵盖,差点一个软腿倒在地上。
浑浑噩噩的坐上回府的轿子,江砚整个人充满了种不真实感,好像天都塌下来了。
“老爷!”
尚书夫人被他赤红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那个孽障呢!叫那个孽障滚出来!”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源儿还在休息,你找他作甚么?”
江砚猛地箍住她的胳膊,怒吼:“这个孽子丢尽了他老子的脸,还好意思躲着!这下全京城都在看本官的笑话!”
尚书夫人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吼吼懵了。
不难猜测她的宝贝儿子又闯祸了,还是个逼的她温文尔雅的夫君暴跳如雷的祸。
“老爷....老爷,您、您先喝杯茶,源儿他还小.....”
这句‘他还小’无疑是火上浇油,江砚头发丝儿都要烧起来了。
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这个孽子妻妾成群了你还敢说他还小?要不是你整日里宠着他,惯着他!他能混账到如此么?若不是你给他撑腰,不辨是非的纵容他,他能逼得本官和个阉宦结亲吗!让旁人看本官的笑话!这一切都拜你所赐,都是你这个娘教的好啊!”
尚书夫人当即红了眼,她原也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家闺秀,嫁给江砚后也不曾受过半点委屈,养尊处优了四十多年突然被指着鼻子骂,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你怎么能全赖我头上?我辛辛苦苦拼下半条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生下的源儿,我能不宠着吗?”尚书夫人哭诉,“每次一出了事儿你就赖在我身上,你是不是见我如今容颜逝去,人老珠黄了,眼里便容不下我了?要娶个几房如花美眷你才开心?”
她一哭哭啼啼惹得江砚越是心烦气躁,往日里积压在心中的不快都不管不顾的吐了出来。
“当初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要嫁给本官,如今说的倒好像是本官强迫你生子!生了又不好生教导,你自己好好数一数,他从小到大给本官闯了多少祸!”
“你是人老珠黄了,可你本事不小啊,暗地里害死了本官多少儿子,你数过没有!本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因顾着与你的夫妻情谊,可你这毒妇却不知好歹,得寸进尺一次又一次的害死本官未出生的孩儿!如今还好意思倒打一耙,不若本官今日就将你休了,你带着那个孽障一块儿滚出府!”
“你、你.....”尚书夫人抖着唇,面如白纸。
江砚冷哼一声,愤然甩袖离开。
尚书府好一阵兵荒马乱,江成源儿半死不活卧榻,身受内伤,翻个身都痛的他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瞪着两只黑不见底的眼珠,听着自己老子很铁不成的谩骂。
“你如今和方如海那阉人一般无二,让本官如何容得下你!”
“全京城都在看本官的笑话!”
“你这个孽子!混账!”
江砚翻来覆去就那两句,骂的气喘吁吁,自己坐下喝口茶。
江成源这时扭过头,幽幽黑瞳迸出冷冽寒光。
“你以为除了我,你还能有第二个儿子?”
江砚手一顿。
江成源讥笑,“你后院儿的那些个女人背着你偷了多少汉子,若不是我,你准备替人养一辈子的儿子吧。”
江砚手中的茶杯猛地向前掷,恰好砸上他的胸口。
他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他呵呵笑着,每笑一下都拉扯着他的内伤,豆大的汗水融入绣枕。“有什么样儿的爹就又什么样儿的儿子。”
江砚面皮发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若敢伤我娘半分,我便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这恶意满满的话语,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砰——
门甩的震天响,不堪重负的发出吱呀吱呀声。
江成源合上眼,满脑子都是昨日被人一脚踹飞的场景。深陷在被褥的五指紧握成拳,如此奇耻大辱,他定要从那人身上千倍百倍讨回来!
可如今人上哪儿找都不知道。
真叫人泄气....
“公子,七姨娘来了。”
江成源正烦着哪有那个心情见女人,“不见。”
“可是....”
小厮话没说完,一道人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头撞进他的胸口。
“源郎,源郎啊,你要给莺莺做主啊,那个女人今儿又欺负我.....”
江成源像砧板上的鱼扑腾了几下,忽然怀疑起了自己看人的眼光。
都他娘的挑了什么狗屁!
他一把揪住七姨娘的头发,咬牙切齿往外推:“给爷滚出去!”
七姨娘吃痛,眼泪汹涌。揉着发痛的头皮,抖抖索索的退下。
外头却冒出一阵儿不合时宜的笑声,李昭儿幸灾乐祸的倚在门框,笑的张扬。
“七姨娘,我说什么来着,你啊不过是人家的玩物罢了,开心的时候拨弄拨弄,没心情的时候你比路边的野狗还不如。”
七姨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目光怨毒的射向她。
能亲眼看到她吃瘪,李昭儿高兴的恨不得在原地转两圈,总算扬眉吐气了一番。
她本就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自然毫不犹豫的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嘲弄她几句。
“你啊没事儿就回屋里绣绣花儿,抄抄经书,说不定佛祖一个不留神还真顺了你的心愿呢。”
“你闭嘴!”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呢?”李昭儿冷笑,“我是妻,你是妾,你敢对我大呼小叫?看来是我平日里对你太放纵了,才让你拎不清自己的斤两!”
话音未落,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在七姨娘未反应之际,一个大耳光就呼了上去。
力道之大,她可没留半分。七姨娘被打的摔倒在地,白皙如玉的小脸闪亮亮的五指印。
七姨娘怔忪了一瞬,下一刻就爆发出了惊天的哭声。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两个纤细的女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李昭儿先前在方府被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干娘,压制的死死的,心里就憋着火了。
自打嫁入尚书府来,她一日过的比一日憋屈,举目无亲,孤立无援,七姨娘这小骚狐狸从未将她这个平妻放眼里。
现下找着机会了,自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新仇旧恨一起算!
一出手就见分晓,李昭儿小时候跟她娘过着苦日子过来的,劈柴挑水种地的重活儿没少干,力气比七姨娘这种娇生惯养的女人大太多了。
“啊,源郎!源郎!救命啊,这个贱人要杀我!”
“源郎!”
七姨娘边哭边叫,珠钗银簪掉了满地,脸上身上的抓痕触目惊心。
江成源皱眉喝道:“李昭儿住手!”
“你聋了吗?”
“住手!”
李昭儿哼笑,给了他个轻蔑的眼神,又旁若无人的抓着七姨娘胖揍。
她那个眼神把江成源刺激的不行,他拳头捶的砰砰响。“李昭儿!”
若换了平时,他这副怒目圆瞪的模样准能吓软李昭儿,可他惨白着脸,连下地走路都举步维艰,跟纸老虎有什么区别。
李昭儿理所当然没将他放眼里。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房内的动静引来了一大批奴仆,皆被这番阵仗惊呆了。
江成源在小厮的搀扶下艰难起身,手指着前方:“把她们两个给爷拉开!还有,将李昭儿给我押过来!”
两人很快分开了,七姨娘原本水灵灵的一美人陡然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凄惨样。
李昭儿心里快意无比,慢条斯理的理了理发皱的衣裳。
察觉到有人向她逼来,她柳眉一横,“狗奴才,你想作甚!滚下去!”
小厮脚一顿,眼光瑟瑟望向江成源。
“李昭儿,你当这里是哪里!我可是你夫君,你敢跟我横?”
经过方才一役,李昭儿的大小姐脾气又回来了。
“我还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敢和我横?”她叉腰,凌厉的目光逐个扫去,“本小姐的干爹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你们动我,也得考虑考虑自己有几条小命儿够用的!”
她居高临下的指着七姨娘,“这个下作东西目中无人,不守规矩,她是妾,我是妻,我教训她完全合情合理!”
触到她目光的七姨娘瑟缩了下。
江成源不是第一次被李昭儿顶撞,却是头一次被顶的有气没地撒。
“李昭儿,你既已嫁入我尚书府,就是我江成源的人!我若是要用家法教训你,就是方如海那个阉人来了也没资格插手!”
李昭儿到底没见过大场面,被他这么一威胁,原先那股所向披靡的气势顿时弱了不少。
她咬着唇,正要说什么,外头却忽然飘出一道尖细阴沉的嗓音。
“江公子好大的口气啊。”
在场之人均是心神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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