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容不得!”
“快,快!”
闻讯而来的慎刑司主事、正副头、番役,七手八脚的把不着寸缕的如兰五花大绑。
如兰惊恐交加,高声求饶:“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妖女.....求求你们别杀我!别杀我啊,我不是妖女!”
有了啐了口,“贱婢!事到临头还敢嘴硬,怪不得朝东连年大旱,原来是出了你个祸国妖女!若不是今日你露出马脚,恐怕我大宛国运早被你败光亡国!”
“别跟这妖女废话,生带鸢尾之人善惑人心、能言善辩,小心被她蛊惑了!按照大宛律例,凡带鸢尾者——杀无赦!”
如兰还欲开口,便被两个番役狠狠掌掴了一顿,血糊糊的嘴巴黏着将掉不掉的牙齿,往外汩汩冒血。
没撑多大会儿就晕了过去,被人像死狗的拖了出去。舞乐坊干净的大堂拖了一地血,触目惊心。
舞乐坊门前两旁栽满了桂花,深秋时节开的更加茂盛,坐在里面的人时常能闻到沁人心脾的桂花香,身上也能熏染些花香。
只是如今这浓郁甜腻的桂花香,都无法遮掩萦绕不散的血腥味。
许多胆小的舞姬都三三俩俩的抱团痛哭起来,浑身抖个不停,显然是吓坏了。
楼清莞还恍惚着,明明只是俩个舞姬间的小纠纷,怎么就演变成了鸢尾之乱,眨眼功夫一个人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
“莞莞。”
有人撞了撞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孟水笙正对她挤眉弄眼:“吓傻了?”
楼清莞:“......那画里的女子真是她?”
孟水笙哼笑,“废话,我还能冤枉她不成?”
楼清莞:“画里的男人是谁?”
孟水笙陡然贴进她,轻声问:“好好想想,你看着眼熟吗?”
第16章 干戈
青段粉底皂靴步履轻缓,迈过门槛,稳稳走了段便疾步转入一角。
福安躬身禀告着:“公公,教坊司出了个身带鸢尾花的舞姬,现已被押入慎刑司大牢等候发落。”
方如海微有异色,左手转动着右手拇指的玉扳指。“舞乐坊如何了?”
福安:“一切安好,不过.....”他观察着方如海的神色,快速道:“整个教坊司怕是会大清洗一次。”
大宛自开朝以来,便明令禁止种养鸢尾花,连与鸢尾花相似的图形纹样都被视为大不敬,一旦抓到就是满门抄斩。
这一切仅因为前朝亡国之际,曾有位得道高人曾卜卦算得——鸢尾之乱,祸国殃民。
而当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是,前朝宠冠后宫的姬零贵妃额间便生有鸢尾,单论容貌只能算清丽,但她额间那朵妖冶至极的鸢尾却让她有魅惑君王之效。
所以大宛开朝圣主蒙烈皇帝吸取亡国之训,明令禁止鸢尾,后又励精图治,以求巩固江山社稷。
方如海阴郁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历年进入教坊司的女眷都是由内务府验身**,如今出了这等事儿,啧啧,李闻和那狗崽子怕是难逃干系了。”
“可不是,听说内务府的人都忙疯了,奴才方才经过内务府的院子,里面惨叫哀嚎一片呢!”
方如海阴测测一笑,轻而缓道:“这天儿啊是越发冷了,是时候添把火了。”
-
当天下午慎刑司的牢房来了一拨儿又一拨儿,清一色褐色监服,三千人的内务府仅剩三分之一。
逼仄湿冷的刑房哀嚎遍野,琳琅满目的刑具各有各的去处。
“说,那身带鸢尾的贱婢和你们李总管有何关系?是不是李总管故意相瞒,意欲坏我大宛国运!”
“奴才不知,不知啊求公公饶命啊!”
“不知?好啊,咱家倒是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
说罢,烧的通红铁烙猛然戳向受刑人大腿根,平整的皮肤像风干的橘子皮皱起,滋啦滋啦的焦烤声格外清晰。
凄厉的尖叫回荡在整个刑房,但很快被另一波高亢的哀嚎盖了下去。
施刑太监奸笑几声,捏着铁烙手柄的手恶意转动几圈,引来受刑人生不如死的哭嚎。“这全身上下最嫩的地方就是这儿了。闻闻这肉味有多香就晓得了,一会儿啊咱家就把这烫熟的肉剜下来,丢给后院儿养的狗吃。狗最爱吃人肉了,又嫩又补。”
“不.....求、求公公饶命!我说!我说!”
另一处隐秘的刑房关着衣衫完好的三人,五花大绑于刑柱之上,冷笑看着坐着的福安和小全子。
“方全德,老子劝你麻溜的放了我们哥仨,我们哥仨若是在你们这慎刑司少根毫毛,你们这慎刑司今后都别想安宁!”
小全子和福安各坐一头,闻言相视而笑,福安背手踱到李三儿眼前。
“李三儿,你当这慎刑司是你想出去就能出去的吗?别说我不答应,方公公他老人家能让你们这么看扁么?”
“可不是。”小全子接道:“李三儿你好大的口气,我师父他老人家最不待见的就是你这种死到临头,还嘴硬的蠢货!你们几个今天若是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还能留你们个全尸!”
“如若不然……”
他打了个响指,两旁侯着的施刑太监手捻银针,掰开李三儿的手指,一根一根,一点点的推入指甲缝儿。
李三儿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愣是没发出一点声响。
福安赞道:“哟,真不愧是李总管养的狗啊,有骨气!”
李三儿怒瞪他,李四儿大骂:“方全德、方福安你们这俩个狗腿子!你们今日敢动我们,日后我们哥仨一定加倍讨回来!让你们两个不得好死!”
福安笑眯眯看着他,使劲儿在他脸上拍了几下,“我说你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们内务府几千人,如今只余寥寥几人,却为何迟迟不见李总管出面?”
李氏三兄弟神色微变,当中最沉稳的李二淡声:“你们方公公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定然是使了些肮脏手段拖住了义父。”
小全子反唇相讥:“哟,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们义父有多干净似的!那满屋子的玉势,蹂–躏致死的奴婢,哪样不是出自李总管之手啊?”
此话一出,李氏三兄弟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你们慎刑司真是下作!卑鄙无耻!”
福安:“不愧是李总管调–教的狗,说起人话来真是伶牙俐齿。不好好利用真是可惜了呢。”
他隐在昏暗光线下的面孔阴险万分,一把掐住李三儿的下巴,待他张大嘴,一支带着倒刺的饭勺猛的捅进去。
狠力压撵几圈再用力拔出,拖出一条连着舌根,一寸不少的舌头,就像插在竹签上的烂肉。
再看李三儿,几乎痛的昏厥。口里开着个呼呼淌血的黑洞。
剩下的李二李四见状,气的俩眼充血,咆哮嘶吼不断。
正在此时,一阵匆忙沉重的脚步声朝此处逼近。
啪——
刑房铁门被人一脚踹开,满面寒霜,戾气迫人的李闻和站在门口。
一眼就扫到了三个不成人形的李氏兄弟,脚下生根,森然露齿。
骇得福安和小全子腿肚子发软,差点跪下去。
空气沉的压人。
犹如阎王进殿,李闻和每一步都踩在了俩人的心里,咚咚咚,一道道催命符。
“义父……义父……”
半死不活的李二声如蚊吶。
李闻和看向他,话却对着福安二人。“李二啊,你打小跟在我身边,还贯着我的姓。平日里我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么。”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们如今让条狗骑到你们头上简直丢尽了我李闻和的脸!”
这气沉丹田的一吼振聋发聩,原本昏迷了的李三儿都悠悠转醒。
“义父……您可算来了……”
“义父……”
三人哭成了泪人。
小全子和福安瑟瑟发抖,刚才那股盛气凌人拿捏人的劲儿全没了。
李闻和:“哪只手。”
小全子和福安缩成一团。
“不说?”李闻和声线阴柔,寒意涔涔。“那就是两只手都有了。”
话音刚落,覆在腰封上的手忽的一甩,阴风拂过,一条缀满尖钩冷光幽幽的九节长鞭赫然在手。
猛然一挥,福安和小全子跑都跑不及,便被呼啸而来的长鞭勾住皮肉。
待李闻和往收回,那条九节长鞭上挂着一串碎肉。
逃脱不及的二人身子弓成虾米,宝蓝色宫服均破损了一大块,露出几道触目惊心的深可见骨的抓痕。
都说风水轮流转,只是俩人均没料到这风水转的这么快,不过片刻功夫,他们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身后长鞭势如破竹,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向,福安和小全子面皮苍白如纸,绝望的闭上了眼。
铛——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倒是两把尖锐的飞镖擦着他俩的脑袋边飞过。
惊得人冷汗连连。
“是什么风儿把李总管你吹来了,怎的也不提前知会声,咱家也好准备准备啊,免得旁人要说咱家怠慢了你内务府大总管。”
这把素来尖细刻薄的声音,对差点踏入鬼门关的福安、小全子来说,无疑是能救他们于水火的天籁之音。
二人感动的泪流满面。
李闻和不甘的压下长鞭,“方公公,明人不说暗话,我此趟是来带回我三个义子,还请你高抬贵手。”
方如海态度倒是和气,“李总管都亲自开口了,这面子我怎么也得给啊。”
李闻和收鞭的手松了松,但不料方如海话锋一转:“不过你这三个义子犯了重罪,即便是咱家想放人,万岁爷那关也过不去呀。”
李闻和眯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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