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贵妃此时脸色极其难看,额边神经抽搐得更厉害了。
这时,藏在这座宫殿暗处的太子殿下缓缓地露了出来,一步步走回大殿上来。
太子殿下给敏贵妃辑手行了一个晚辈礼,敏贵妃不知道太子竟然在此,顿时像触电一般弹起,连忙给太子殿下行了一个大大的福礼。
虽说贵妃按辈分是太子的长辈,太子需给其行礼,那也紧紧在于太子殿下礼貌性的。按照大昭规定,太子是储君,是正宫所出嫡子,而贵妃是妾,君比妾要大,所以贵妃给太子行礼也是在情在理。就是日后太子登基为皇,贵妃侥幸有一子傍身,母凭子贵届时不必进庙,但面对登基为皇的太子,也须得恭谨顺从的。
“敏妃娘娘,本宫受母后所托,前来给国公爷祝贺添面,临行前母后千叮万嘱,说就连父皇都不当面来,免得给国公爷摆了譜,让本宫记得千万要低调。本宫便只带一个随身小侍便来了,可断想不到,来这坐了不到一会,娘娘便让这么多宫女太监跟着——搬贺礼来了!”
太子说到“这么多宫女太监”时故意抬高了调子。
“嫔…嫔妾……”
众人都看见敏贵妃此时脸上尴尬得恨不得立马挖了地洞钻进去。
说完这些太子立马笑了,“本宫开玩笑的,娘娘,今儿这庆元殿上就该国公爷最大,你还是随本宫一块离开吧。”
闻言,敏贵妃就算多不甘心,都不敢忤了太子的意,日后她的十八小皇子的命运还得看太子殿下的。
宫宴散了,艳眉和梁聿铖在出了宫门处遇上了也从宫门刚刚出来的柳员外一家。
“谢谢梁大人相救!不然老夫一家今夜继续待栖梧宫的话,说不好会有何遭难了。”柳员外拱手道。
“那还要谢谢柳员外进宫时嘱夫人塞艳儿手边的那张纸条呢,不然方才在庆元殿那下,艳儿估计就要招架不住了。”柳艳眉抢先梁聿铖一步道。
“梁大人嘱老夫将得疫病而死的三女儿身份给梁夫人时,老夫就彻夜不眠将女儿生前所有事情和细节都回忆了一遍,将其写到一张长长的卷轴中,就是打算日后有机会接触梁夫人时,将其交给梁夫人你的。”
“里头明面暗线的事情都记录下了。连若兰小时,奶娘带着她金蝴蝶丢失,但奶娘不知道那时候若兰是我们所有人的命根,所以一直有请人在背后跟着,奶娘便一直不知晓我们知道她让活蝴蝶换金蝴蝶的事情都记下了,能记都记了,希望能用得上吧。”
柳员外又笑问,“对了,方才拙荆把那用蝇头小字抄的小纸卷交给你时间如此仓猝,梁夫人竟然有时间看完并且记得住?”对此他十分讶异。原本他也不抱她会能看完的打算,毕竟密密麻麻一行数十字,那一小小卷轴下来少说一时半会看不完,除非一目数十行且看的人不带脑子匆匆过的。要短时间看完还能记得住那确实非常人所能。
艳眉不好意思道:“方才躲茅房借着小解的功夫匆匆看完的。说实在,字太小看得急了便晃眼,茅房里气味又呛,看得我眼泪直冒呢!”
众人俱笑了起来。
离宫门口不远处,停靠着梁府派来的车马,朔月竟然一直冒着寒风在外头等柳艳眉,看见二人出来那下,朔月红着眼睛,手里揽着一件披风,立马替柳艳眉披上。
“朔月,我不是说,时间晚了让你先离开的?怎么那么傻在外头等着,有披风也不知道自己先御寒?”
柳艳眉心疼地摸了摸朔月被冻得微红的鼻子,摸了摸双手,果真凉的,连忙将身上的披风拉过来,披在二人身上。
“夫人没事便好!奴婢担心死了,后来特地回去一趟,想找大人想办法,还是全福告诉奴婢,大人已经想办法进宫接夫人出来了,奴婢这才稍稍安些,却又想起现快入秋,夜里风寒,便紧巴巴拿件衣裳出门了…”朔月吸了吸鼻子。
艳眉眨巴了眼睛,迷糊了:“啊?大…大人不是原本今晚就得参加宫宴的吗?”
朔月没留意她这话,她又把夫人拉过来盖她的衣物朝夫人那头拽过一点,“夫人紧着自己便好,夫人对奴婢这样好,奴婢都无以回报了…”
后来在柳艳眉的执拗下,朔月便与她和梁聿铖同坐一车厢,并且朔月和她坐一头,梁聿铖独自坐一头。
梁聿铖的脸臭臭的。
马车行进途中,有风不经意潜入,艳眉轻咳一声,梁聿铖本欲伸手去抚拍她的背,却瞥见坐艳眉旁的朔月极其殷切地又是扫背,又是抹药油的。望着自己伸出去悬在半空的手,陡然又收了回来。
脸,更臭了。
“夫人…奴婢怎么感觉大人似乎…似乎不高兴,瞪着奴婢看呀?是奴婢做错什么了吗?”朔月往艳眉的背后缩了缩,附在艳眉耳边悄声道。
艳眉笑了,“你跟大人相处少不知道哪…他这人脸就是长这样的,瞧着对你和颜悦色那天你倒要害怕了,因为,那如若他不是受刺激傻了,便是遭人挟持在给你施暗号呢!”
梁聿铖:“……”
当夜回到邀月无双阁,梁聿铖又紧跟着柳艳眉身后进门,艳眉因为在宫宴那会,袖子间偷偷藏了不少当时梁聿铖不许她吃的油炸一类的糕点,这会儿急着躲房里吃,走着便如脚底生风一般。
还没到正堂大门她就打发倦极的朔月回去睡,等她急匆匆进了门,眼看着就要将槅扇门关上之际,一双有力的臂死死抵住了门框。
“大牛哥你…该时候回去睡啦…”柳艳眉一脸无奈看着他的模样,就差跳脚了。
“是啊,今日为某人奔波劳累,是该歇息了。”梁聿铖的声调懒懒的,淡淡的,整个高大的身影干脆就撑着门框边,遮了艳眉一身暗影,把清冷的月晖挡在他身后。
他今日一整日为了她的事情奔波忙碌,又是跑国公府找信国公求助,又是发布暗哨时刻盯紧宫门的情况,忙前忙后才终于通过他大伯求得皇上的面子去栖梧宫叫人。说实话他嗓子还疼着,肚子还闹着呢,结果呢,人家关心一个婢女比关心他还情真意切……
“对…对啊,给朝廷当差就这样,不舒服了不想去也得去,不过,我倒觉得参加宫宴挺好玩儿的,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呢…”艳眉说起吃食,那双漂亮的眼眸都淬入了炫亮的光彩。
“好玩儿?”梁聿铖扶额,他还不知道,方才在庆元殿,面对敏贵妃接连的咄咄逼问,她竟然会觉得好玩…而且,重点是…她以为他说的为某人奔波,那个某人是谁?!
“是好玩。好了,大牛哥晚安,你回去睡吧。”说着,艳眉又想把他往外推,然后把门关上了。
“等等!”
他怄了满腔血,慌忙又用手挡住即将关闭的槅扇门,继而堂而皇之地走进屋来,坐在了那张尚未卸除红绸的婚床上,拍了拍,道:“这儿是我的房间,这张便是我的床,那我要歇息自然是在这歇着了。”
艳眉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他,“大牛哥你怎么变了?”
“我变什么了?”梁聿铖目光淡淡地回视。
上辈子的大牛宁可委屈自己不踏入后宅,也不愿意靠近她,如今呢,宁可自己恶心着,也不把床让给她。
“好吧,我知道了。”柳艳眉哀叹口气,眼角不时朝袖子看去,看在这些糕点的份儿上,受点委屈也便受点委屈了。
然后,她转身,大步往门外走去。
“等等!你去哪?”梁聿铖错愕不及,立马跳起跑出去追上她,“你要去哪?”
艳眉转过脸来,很是无辜,“你不是要睡回房间嘛,那我便让着你些,去跟朔月她们挤一挤了。”
“你…”梁聿铖眸光接触她那一刻黯淡了。伸出想去握她的手又缩了回来,紧握成拳。
你当真…如此厌恶我吗?
他的心在滴血…
“那…就跟昨夜一样,我睡躺椅上,你睡床成么?那些小丫头的床榻小,你就别去折腾得两人都睡不好了。”梁聿铖终于还是让步了,没办法…谁让他耽搁了那么久,甚至整整一辈子,终于愿意大胆靠近她时,心爱的人儿却已经不喜他了?
柳艳眉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眼睛还不时朝自己袖子瞄去,梁聿铖伤心的同时,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妥。
“那什么?都抖出来!”
“不!啥也没…”
二人一番争夺,终究袖子内藏的糕点还是无一幸免被他尽数掏了出来。
艳眉的眼角都红了,朝他伸手愤怒道:“还我!你这强盗牛!”
梁聿铖无奈叹息,她这顺手牵羊的坏毛病到底能不能改?
他将糕点揣进了怀中,避开她来夺的手,“怎么不听话?现不是嗓子还没好吗?等好了再吃行么?”
“我现在好了,不疼啦…”艳眉可怜兮兮地盯着那堆快被他压成泥的点心,吸了吸鼻子。
“以后我做给你吃好吗?”他皱着眉,无奈至极。
“不要!我不尝过怎么知道你往后做的是不是这味道,说不定你做不出来呢?”她泪眼婆娑,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要败给她了,摊上这么个吃货。
“那…这外层的炸过的皮不能吃,我掰掉,剩下陷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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