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锦绣田园 (云雾飞鸟)

　　陈玄朗也是个直爽之人，见黄大人如此，一针见血指出黄大人言语中的不妥，让他有口难言。不过朝中其他人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表态，看北辰墨染的脸色就知道他心中不愿。谁要是在这个当口出头，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就是与皇上过不去。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争执
　　“皇上，臣只是怀疑，这名录一开始选出来的人可不是我家素莹，如今突然变动，到底是天象还是人为，望皇上查明！”
　　黄大人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可陈玄朗素来是个出了名的正直的人，若说被人收买是绝对不可能的。
　　北辰墨染脸色暗沉，看着众人终于开口道：“此事连大悲寺都知晓了，陈玄朗，智能大师人呢？”
　　“启禀皇上，大师现下正在太后寝殿。”
　　陈玄朗未说话，北辰墨染身旁的太监倒是主动开口了。
　　北辰墨染睨了他一眼，太监惶恐不已，“皇上，老奴也是刚刚得知，智能大师外出云游回来，太后请了大师进宫参悟佛礼。”
　　“好，去请大师前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天下会有如此提示！”
　　北辰墨染一声令下，太监赶紧去太后寝殿，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夏思涵觉得十分无趣，一旁的落落却紧张不已。今日不是她就是黄素莹，虽然平时跟黄家小姐没什么来往，可是真的到了生死关头，她亦觉得黄家的那位姑娘也是无辜。
　　夏思涵扭头看着落落，轻声安慰：“莫怕！”
　　落落摇头：“我不是怕，只是没想到今日之事还惊动了太后。你说，会不会中途生什么变故？”
　　落落嘴上说不怕，实际上还是很怕的，毕竟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
　　经过今日这番比较，落落对北辰墨染的心思也彻底消失了。北辰墨染老早就看到名录了，见到是她一点都没犹豫，如今看见是黄素莹，他才会这般动怒。思涵姐说的没错，这个男人不是她的良人。
　　反观宣王，虽然接触不多，可是今日一事都是他安排的。由此看来，宣王倒是个有情意的。
　　等待的空档，有人看见了夏思涵，确切地说是北辰墨染的人看见了夏思涵。
　　“皇上，春宴祭天历来有之，不过就是为了祈求上苍，愿我楚国来年有个好的收成。臣觉得与其选中一个上天并不喜欢的人，不如找一个更加合适的人祭天。”
　　北辰墨染蹙眉，“合适的人，你的意思是？”
　　“正是，皇上，既然是与收成有关的，自然是要寻那种在此方面有天赋的人，比如……那位夫人！”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夏思涵看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她先是一惊，继而冷笑不语。
　　“李少夫人？”
　　北辰墨染也惊讶不已，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说服众人。
　　“正是李少夫人，皇上，众所周知我们楚国庄稼向来嬴弱，可这位李少夫人一来就种出了庄稼，由此可见……”
　　“你放屁！”他的话音未落就被人打断了。
　　夏思涵抬头一看，居然是穆达将军！
　　“好不容易请来的种植能手，你说祭天就祭天了，酒囊饭袋！”
　　穆达将军也是直言不讳，一番话将他骂得脸色涨红。
　　“穆达将军此言不假，李少夫人在城郊的那块地你们应该没看见过，才刚开春就长势喜人，若是李少夫人可以传授技巧，岂不是比祭天更好？”
　　平王话语在理，众人皆点头赞同，对方红着脸还想挣扎。
　　此时夏思涵站了起来，对着北辰墨染微微曲膝，“皇上，民妇虽是平民，可也听说过春宴祭天是楚国传统，历年来无一例外，所选之人也是楚国本国女子。不知这位大人如何能破除传统，想要选一位外族之人？难道，大人是想动摇楚国根本？”
　　夏思涵一番话让那人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摇头，“你，皇上，臣绝无此意！”
　　“若没有此意，大人用心真是让人寻味。”
　　夏思涵的声音清冷，在这大殿上众人都心知肚明。今日祭天之事突生变故，谁也不敢出头，偏偏他站出来找茬，可想而知是会是什么后果。
　　北辰墨染脸色暗沉，狠狠剜了一眼说话的臣子，口才不济被人说的哑口无言，还被扣了一顶大帽子，真是蠢货！
　　“来人，拖下去！”
　　“皇上，皇上饶命啊！臣不过是说出心中所想，并非想要动摇国之根本啊！皇上！”
　　不自量力！夏思涵心里冷笑，随即跪下来谢恩退到一边。落落捏了捏她的手，方才一幕真的将她吓坏了。
　　夏思涵拍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在这大殿上各个都是人精，也是那人倒霉，不然怎会被拖出去？
　　“太后驾到！”
　　夏思涵正想着，突然一阵躁动，太后来了。她赶紧跪了下来，眼角余光看见一个威严的身影走过。
　　“母后怎的来了？”
　　北辰墨染还是很恭敬的，太后微微一笑声音清爽，“哀家在后宫就听说这里有争执，祭天一事钦天监既有名录，还在等什么？”
　　“母后，名录有改动，儿臣不敢大意。”
　　北辰墨染躬身回道，太后凤目一挑，看向智能大师。
　　北辰墨染心里不屑，随即问道：“大师，听闻大师发现天象有变，不知有何征兆？”
　　他以为这不过是智能大师危言耸听罢了，先要打破眼下的僵局，才能救下黄素莹。
　　智能大师上前一步道：“紫薇星黯淡，共甲之说不可忽略，还请皇上三思！”
　　老和尚一番话北辰墨染也开始动摇了，那可是他的星盘，共甲之说，难道……
　　“皇上，吉时已到，还请皇上尽快主持大典。”
　　陈玄朗站了出来，北辰墨染看了一眼台下，众臣皆道：“恭请皇上主持祭天大典！”
　　北辰墨染目光清冽，随即看向黄家人。不过是个女人，事关他的皇位，不可不防。
　　黄素莹脸色苍白，拽着家人的袖子险些晕倒。黄家如今只有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她不想被祭天，可她也实在想不出来还会有谁能够救得了她。
　　果然，北辰墨染打开名录，沉声道：“黄家女，黄素莹，天选之女，今春宴祭天，当上承天命，佑我楚国！”
　　话未落尽，黄素莹就晕倒了。北辰墨染将名录一合，目光如炬。
　　“带下去了沐浴更衣，准备祭天！”
　　立马就有宫女太监前来将人拖下去，先前说话的黄大人瘫软在地上，却只能沙哑着嗓子谢恩。


第三百三十章 祭天
　　夏思涵看着这一幕，眼中有些迟疑，无辜的人代替了落落，这次她做的对吗？那个女子她今日才第一次见，却因为她的主意被迫祭天了。
　　落落也是浑身冰凉，依偎在夏思涵身边，整个人都没了力气。祭天还未开始，他们浑身的力气都被泄尽了。
　　片刻之后一身白衣的黄素莹被抬了上来，她已经醒了，不过浑身都在颤抖，脸上满是泪痕。
　　大殿是露天的，正中央的位置就是一个高台，高台之上一个圆形拱台，黄素莹就被放置在上面。
　　所谓的祭天，就是割腕放血，血流渗进拱台上的花纹中，直到最后一滴流尽。在此期间，人是毫无知觉的。
　　夏思涵看着黄素莹被灌下一碗汤药，没多一会就失去了知觉，手腕割开，放置在拱台上。
　　钦天监的人立在两旁，嘴里念叨着什么。夏思涵听不清楚，但是也能看出周围的人十分重视，就连太后都目光严肃，看上去异常紧张。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落落紧紧攥着夏思涵的手。虽说这次她侥幸逃过，不过祭天每年都有，下一次若是黄家反击，她还能这么幸运吗？
　　等了差不多三柱香的时间，黄素莹的血流尽了，太监上前查看之后，冲着钦天监的人点头。
　　“祭天结束，烦请皇上和太后娘娘移步朝阳殿！”
　　陈玄朗开口，北辰墨染带头跪下，高呼：“愿上苍佑我楚国来年风调雨顺！”
　　夏思涵鄙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随后跟着跪下来，心中却对他们的祭天大典无比鄙视。
　　楚国本身气候恶劣，种不出东西也无可厚非。可是将这些都归于上天，让这么多无辜的女子祭天丧命，简直无知又愚蠢！
　　众人行礼之后来到朝阳殿，北辰墨染刚坐下就有歌舞伎上来表演。丝竹声起，丝毫看不出方才夺去了一个年轻女子的生命。
　　夏思涵坐在席间一言不发，感觉到落落的颤抖，她不禁叹息道：“是不是还觉得害怕？”
　　落落点头，夏思涵沉声道：“记住你说过的话，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害怕别人。黄素莹之死也是因为她没有足够的价值，若是她有让人非要留住她的理由，今日就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可是思涵姐，祭天本就没用，他们为何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平白无故害死了那么多女子，实在狠心！”
　　落落直言不讳，夏思涵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如今他们也没有办法，除非北辰墨染亲自下令废除春宴祭天的习俗，可惜这也是不大可能的事。
　　夏思涵太清楚了，若是废除了，今后北辰墨染还怎么拿捏这些不听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