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看不太懂她的比手画脚,不过他没有关注她想要表达什么,而是关心起她的嘴巴来。
“你的嘴好像肿了。”他说。
温蓝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确实肿了起来,现在她不仅舌头疼嘴唇也疼。
“要命。”她跟玄月比划了一句。
玄月又观察了一下她的嘴,有些可惜地说道,“明天郊游除了我跟慕亲王,还有上京的一些才子佳人,你平时这么爱说话,突然之间嘴被烫成了这样,还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呀,我一厨娘又不是郊游领航员,我不用说话。”温蓝梗着个大舌头跟玄月辩解。
“你不用说话?可是吃东西怎么办?”玄月伤起了脑筋,“对了,你今天晚上也没有吃饭,要不我们去找家酒楼……”
他说着,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家酒楼。
此时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但是酒楼里还是有人进出,玄月二话不说就朝酒楼走去。
温蓝见他朝酒楼走去,本来有些感动的心瞬间就凉了,我去,她嘴巴烫成这样,他居然要吃饭。
她能吃饭吗?他是故意跟出来然后整她的吧?
不就是凶了一下他奶奶,可是他当时帮的是她的腔,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呜呜,她肚子好饿好想吃饭,最后温蓝还是跟着他进了酒楼。
玄月要了一间雅座,所谓雅座就是二楼的临窗的一个单独空间,清静不受人打扰。
店小二过来报了菜名,玄月要了几个菜,还要了一碗粥。
不会儿,菜上了桌,玄月把那碗粥推到温蓝面前,说道,“你嘴巴肿了,就喝点粥吧,这次放凉了吃,不要又烫着了。”
温蓝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粥,想着玄月贴心的话语,她又开始感动了。
刚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其实也没她想的那么坏,使这种阴招。
不过看到他慢条斯理地吃着卤牛肉,温蓝感动的心又有些不开心了。
特别是玄月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问她是不是想吃时,她的小人之心又一个活跃。
明明知道她想吃又吃不了,还这么问。
果然,在接收到温蓝可怜的小眼神后,玄月把牛肉放进他的嘴巴,当着她的面一边咀嚼一边训斥,“谁让你冒冒失失的,这个你吃不了。”
温蓝真想把粥碗放下,走人。
玄月又说道,“明天,去郊游的人要自带食盒,我本来是想让你做一些点心带过去的,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吃不了点心。你先试着吃点粥,如果能吃粥,我明天让这家酒楼送点过去。”
原来让她过来是为了让她试吃粥。
温蓝又开始感动。
但是让酒楼的人送粥过去只是因为她的嘴巴烫了不能吃点心,这样做会不会让人误会。
必定她只是一个厨娘。
一个大统领对一个厨娘这么好,这么宠,原因会是什么呢?
他喜欢她?不可能,他喜欢的是怡大小姐。
那还有什么企图?
温蓝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她怀疑猎户想让她挡子弹。
他娘不是往他院子里塞了几个美少女吗?她娘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做为一个身体健康的二十六岁男青年,猎户是需要一个通房丫鬟的。
他该不会让她把这个通房丫鬟的名额给占了吧!
温蓝被自己的这个推理惊出了一身汗。
猎户又让她当炮灰?
温蓝嘟起了小嘴,不高兴了。
但因为她的嘴肿着,这一嘟嘴就撅了起来,像似在跟情人索吻似的。
玄月本来在吃饭,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温蓝撅起因为红肿更让人遐想的嘴,他连忙咳嗽了一下,说道,“你回去还是把面罩戴上吧,你这样子,有点……咳,不太好。”
“怎么不好?”温蓝又开始跟他比划。
这句玄月看懂了,他又咳嗽了一声强调道,“我是一个男人。”
所以呢,为了让证明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就让她当这个通房丫鬟?
他是不是想说反正她之前也当过,现在只是变化一下形式,对于她来说只能算重操旧业,当他的冒牌妻子。
不,现在是冒牌通房丫鬟。
这一入豪门深似海,她当了这个地位仅高于丫鬟的通房,那以后她还怎么在上京混。
不行,绝对不行。
“爷,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可是有喜欢的人。”温蓝克服住嘴疼,硬是挤出这句话。
她要自救,她想这猎户应该明白她不想当冒牌通房丫鬟的决心。
突然之间冒出这么一句,让玄月原来的好心情瞬间瓦解,他放下筷子冷冷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温蓝自然是不敢戳穿他想让她当冒牌通房的动机,她咧着嘴忍着疼又开始胡说八道,“我就表明一下我自己的想法,爷,我知道您觉得我一个乡下来的村姑,给点好处就是恩赐,但是我也有我的想法,我……我不想跟人相亲。”
“谁让你跟人相亲了?”
“爷带我去郊游不是为我相亲?”
“……”
“你刚才不是说去的都是才子佳人吗,这种场合不就是相亲,您看您又对我这么好,让酒楼给我送粥什么的……”
“你……你认为我是在打你的这种主意?”玄月彻底被她打败了,“你脑子都装得些什么?”
温蓝冷笑,她脑子装得还有更劲暴的内容,只是她不敢说。
玄月见她又提起那个喜欢的人,忍不住问,“你喜欢的那个顾子瑜究竟是个什么人,他是干什么的,什么地方的人?”
“我不知道,我跟他不熟。”
“不熟你就喜欢?”
温蓝摊了摊手。
她无所谓的样子让玄月更气,他冷着声音教训道,“你不知道女人要矜持吗,了都不了解就说喜欢,你跟以前的林芙蓉有什么区别?”
是挺傻的,但她这不是话赶话赶到这里了。
“反正,爷,我还是那句话,现在我跟爷的关系除了是您的厨娘外,其它的一概不可能有。”
“你这是在拒绝我?”
“是的。”
玄月放下筷子,露了一抹苦楚的笑。
“原来是我一厢情愿。”
“……”温蓝低下头不说话。
玄月别过头不再去看她,冷冷道,“你回去吧。”
“可是这粥……”她还没吃呢。
玄月夺过那碗粥扔到了地上。
温蓝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站起来怔怔地看着他。
“爷?”
“明天你要准备吃食,这是你厨娘的本份。”
说完,他站起身,下了楼。
二楼雅座,只剩下温蓝跟一个听到摔碗声奔上来的店小二。
“姑娘,这饭钱?”
温蓝看着离开玄月的,从身上掏出了钱袋。
哎,今天这是怎么闹得,本来好好的,最后却让她付了饭钱。
她怎么就搞砸了呢,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温蓝走出酒楼时,玄月的影子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一个人站在酒楼门口自省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错,这才迈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穿过护城河的那座拱桥时,她遇到了送三儿跟暖儿回家的青峰。
“哟,你回来了,爷跟你说了一些什么?”青峰问温蓝。
温蓝鼓了一下嘴,嗡声嗡气地回答道,“没说什么,就佘了我几十文钱。”
青峰没有听清她说什么,侧着头把耳朵面向她,“你说什么,是不是嘴巴里在吃什么东西?”
“吃什么东西,我舌头烫了一个大泡。”温蓝白了青峰,“都是你们家爷害的。”
最后一句青峰听清了,他乐呵呵地走温蓝面前,问,“我家爷怎么害得你?”
“他给我倒了一杯滚烫的开心,也不提醒一声,我一喝就成这样了。”温蓝说着还把舌头伸给青峰看。
青峰手上提着灯笼,他举起来一照就看到温蓝舌尖上的泡。
他乐得哈哈大笑。
温蓝本来就气,这下子更气了。
她再次朝青峰翻了一个大白眼,跺着脚绕开他就往前走。
“别走呀,我们聊聊。”青峰依然在笑,他转过身奔上前去拉温蓝。
温蓝甩开他,赌气道,“我跟你们家爷闹翻了,你还在这里笑兮兮的,你不怕我往你们家爷饭菜里下毒呀!”
“怎么闹翻的,就因为我家爷给你倒了一杯滚烫的茶?”青峰摇头大笑,“这事不能怪我家爷,主子给你倒茶这是恩赐,你自己喝烫了嘴是你自己冒失。”
“这事我也没怪你家爷,我们闹翻是另外的事。”
“另外还有事?”
“……”温蓝不想跟他多说,因为她的舌头是真的疼,她做了一个算了的手势,还是想离开。
青峰再次拉住她,“说说看,我来给你评评理,如果真是我们家爷的错,我代他向你道歉。”
“道歉倒不用,你把他的饭钱给结了。”
“好。”
于是温蓝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青峰听,可怜她这个舌头被烫起泡的人,为了几十文钱硬是坚持说完。
“我觉得我的立场没有问题,虽然我之前当过他的老婆,但是这事我们三可是说好了翻了篇,他不能再让我当炮灰,他受了情伤是他的心理问题,其实我也挺欣赏他的为人,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就不碰,这是正确的爱情观,我支持他但我不能帮他,我以后还想在上京混的。”